連定國公都這麼說了,定國公還能怎麼著?
她望著定國公,問道,「伯府真恢復侯爵了?」
定國公點頭,「不僅恢復了,我今兒才知道,鎮南侯對沐三姑娘有多信任和寵溺,只怕連親孫女都比不上。」
能拿幾十萬兩出來,幫沐三姑娘長氣勢,這疼愛,豈是一般?
定國公眸光微閃,「莫非,沐三姑娘將楚大少爺的病治好了?」
定國公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前兩天,不還听說楚大少爺救了沐三姑娘一命,還吐了她一身的血嗎,該是沒治好才是,不過沐三姑娘的醫術,應該大有希望。」
給楚大少爺治病的那些太醫和大夫,都請來過定國公府。
他們治不好顧明川,清韻能。
那清韻能治好楚北,他們並不奇怪。
定國公輕嘆,「平心而論,沐三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雖然深藏不露,膽子大的叫人害怕,但和清凌卻是姐妹情深,安定侯府有眼無珠,錯把明珠當魚目,許給了鎮南侯府大少爺,縱然他的病能治好,可身份擺在那里呢,外室所出庶子,不能繼承家業,就算他憑著真本事建功立業,其難度比尋常人要大不少。」
鎮南侯掌握朝廷十萬兵馬,太後恨不得他將所有兵權吐出來,皇上也不允許他再掌更多的兵權。
楚大少爺就是為朝廷建功立業了,皇上也只會賞賜他錢財良田。不會賞他高官爵位。
他要是科舉入仕,那前途更加的渺茫。
定國公點頭,也替清韻惋惜。「江家敗落,連著她和清凌受苦受累,要是侯府沒有被貶,怎麼可能把她嫁給咱們明川……。」
听這話,定國公就不高興了,「咱們家明川哪里差了?!」
定國公撫額,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說句良心話都不行嗎。明川中風偏癱在床,連路都走不了,能算好嗎?
要不是安定伯府有求于他。怎麼可能把沐清凌嫁給明川?
不想和發妻爭辯,定國公趕緊轉了話題道,「說到底,我答應幫安定伯府恢復侯爵。也沒幫上什麼忙。沐三姑娘又能治好明川的病,于情于理,咱們定國公府都不應該虧待了清凌。」
定國公氣哼一聲,道,「伯府恢復侯爵是大喜事,一會兒我讓明川陪清凌回門。」
再說,二門前。
清韻接了信紙,展開掃了兩眼。
她秀眉輕隴。瞥了顧明川一眼,笑問道。「定國公府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她的笑,明媚如春,可是笑意卻未達眼底。
顧明川身子一緊,連忙道,「沒,沒有……。」
「沒有?」清韻綿長一笑,「那為什麼寫著若我姐五年之內未有身孕,就給你納妾?」
她說了能治好沐清凌,怎麼可能不會懷孕?
這不是明擺著質疑她治不好沐清凌嗎?
這樣赤果果的蔑視她,清韻很惱火。
沐清凌臉紅如猴**,她把清韻拉到一旁,低聲求道,「清韻,五年是我提的……。」
清韻氣的差點倒仰,她近乎吼道,「姐!」
她是在幫她啊,她到底想做什麼啊?
沐清凌羞愧難當,她緊握著清韻的手道,「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怕,萬一我真的懷不上怎麼辦,我總不能讓他……。」
說著,沐清凌就不敢再說了。
因為清韻的眼楮能噴火了。
清韻扶著牆,免得自己被活活氣死。
世上怎麼有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賢良的她快忍不住想拿鞭子抽她幾鞭子了。
沐清凌怕懷不上孩子,這一張紙又握在她手里,到時候她不許顧明川納妾,他就此斷了後。
清韻扶著額頭望天。
今天,她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愛了。
沐清凌喜歡顧明川,喜歡的哪怕只要是他生的孩子,她都欣然接受。
那邊,顧明川推著輪椅,望著清韻道,「那張紙是寫給母親看的,我許諾不會納妾,就絕不會納妾,如若違背誓言,定……。」
顧明川要發誓,清韻瞥了他一眼,打斷道,「行了,姐都同意了,我還強求什麼?」
沐清凌望著清韻,眸含淚珠,「清韻……。」
江媽媽走,把清韻拉到一旁,道,「三姑娘,五年是奴婢讓大少女乃女乃提的,她那性子,你說那麼重的話,她哪敢拖你的後腿,要怪,你就怪奴婢吧。」
清韻望著江媽媽,眸帶不解。
江媽媽從小就疼她和沐清凌,不可能會被定國公府收買,不為沐清凌著想啊。
江媽媽點頭,嘆道,「三姑娘不知道定國公的脾氣,順著她,日子才好過,三姑娘拿大少爺的病威脅她,她不得不退步,心底堵著氣呢,有這張紙在,她不會,也不敢給大少爺納妾,可她有無數種辦法讓大少女乃女乃難過,給她一個台階下,她面子上好看了,也就不會為難大少女乃女乃了,況且,這也顯得大少女乃女乃寬厚大度,贏的大少爺的心,比什麼都重要,再說了,奴婢對三姑娘的醫術放心,五年時間,大少女乃女乃怎麼可能還不懷孕?」
原本她都打算寫三年的,又怕出什麼意外,這才寫了五年,穩妥些。
大家各退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
听江媽媽這麼說,清韻這才點了點頭道,「還是江媽媽考慮的周到。」
江媽媽點頭一笑。
清韻這才轉身朝沐清凌走去。
沐清凌還有些緊張,怕清韻還生她的氣。
清韻把紙張遞給沐清凌道,「你自己收著吧。」
顧明川驚訝,「你不要?」
清韻勾唇一笑,眉梢輕揚,「我這是信任你,信任定國公府,莫不是你和定國公府都不值得我信任?」
顧明川頓時吶吶,一張臉漲紅的發紫。
清韻低笑,定國公府大少爺的臉皮當真是薄啊,說兩句話就臉紅脖子粗了,還怎麼愉快的開玩笑啊?
清韻聳肩道,「重信守諾的人,沒有這張紙,照樣能信守諾言,食言而肥的人,縱然我拿著一堆紙,只怕也管不住他,對于這樣把誓言當兒戲的人,得用非常手段……。」
說著,清韻的眼神輕飄飄的從顧明川兩條腿上掃。
她的意思很明顯︰敢跟她耍花樣,她能治好他的腿,就照樣能打斷。
顧明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毫無知覺的雙腿,都感覺到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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