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馳搖頭如波浪鼓,「沒有,三姑娘沒打算給爺納妾。」
楚北把書放下,端起茶盞,問道,「沒打算給我納妾,你好端端的問我對納妾什麼看法?」
衛馳覷著楚北,道,「爺,你知道安定侯府大姑娘,也就是三姑娘的胞姐,嫁給了定國公府中風偏癱的大少爺,三姑娘醫術不凡,她能醫治定國公府大少爺,但有一個條件……。」
楚北挑眉,「那條件不會是不許定國公府大少爺納妾吧?」
衛馳連連點頭。
爺就是聰明,一猜就準。
楚北眉梢上揚,笑問道,「定國公府答應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答應了,定國公府還寫了承諾書給三姑娘。」
楚北听得眉頭皺緊,他望著衛馳,有些明白衛馳的來意了。
肯定是她拿了定國公府給<的承諾書,太瑟了,在手里搖啊晃啊的,四下張望,大聲道︰某些人要自覺啊。
沒有明說,但意思擺在那里呢。
衛馳不敢耽擱,趕緊回來稟告他。
想著,楚北就惱火不已,「立刻回去告訴她,我不會給她寫承諾書的。」
太屈辱了!
楚北吩咐,衛馳下意識的回了一聲是,然後轉身要走。
可是走了一步,又反應過來了。
他回頭望著楚北,道,「爺,三姑娘沒找你要承諾書。」
「沒有嗎?」。楚北驚訝。
衛馳點頭。
楚北就挑眉了,「她會那麼好?」
對定國公府大少爺都那般嚴厲了。對他還能網開一面?
衛馳抬眸望著楚北,搖頭道,「屬下回來之前。去找三姑娘的丫鬟打听了下,三姑娘沒有不許爺納妾的想法,她甚至會很賢惠的幫爺您納十個八個的小妾……。」
楚北背脊發涼了,她會這樣賢惠,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還差不多。
肯定沒好事。
「然後呢?」楚北問道。
「……然後讓爺您不舉。」
衛馳說完,大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第一次稟告事情,嘴巴就跟被人封住似地。吐字艱難。
他看著楚北,雖然楚北戴著面具,但是他能感覺到。他家爺的臉黑了。
黑的就跟百年老鍋底一般。
「她可真賢惠!」楚北咬牙切齒道。
衛馳望著楚北,楚北生氣,他能理解,只是有些話。他得說啊。「爺,我覺得三姑娘不像是開玩笑的,你納妾要慎重。」
「慎重什麼?!爺要屈服于她的yin威之下嗎?!」楚北拍桌怒道。
衛馳抖著眉頭道,「定國公府大少爺已經屈服了……。」
這樣的事,第一個確實有些丟臉。
可,爺您是第二個啊。
衛馳敢想不敢說,怕楚北一怒之下,拿他泄憤。
楚北狠狠的剜了衛馳兩眼。「定國公府大少爺要是食言了,會如何?」
衛馳趕緊道。「打斷他雙腿。」
楚北笑了,「她怎麼打斷他雙腿?」
她手無縛雞之力,定國公府大少爺雖然中風在床,可也是會些拳腳的,這樣都能被她打斷雙腿,可以直接撞牆死了算了。
衛馳也知道清韻沒那本事,可是,「屬下會啊。」
三姑娘要他去打斷定國公府大少爺,他會毫不猶豫就打斷了。
楚北輕哼一聲,「狐假虎威!」
她狐假虎威也就算了,結果還轉頭對付他。
偏偏,對付他,她還不用借暗衛的手,自己就可以上了。
越想越來氣,最後,楚北眸光一亮,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衛馳看的有些發 ,爺要使壞了。
正想著,就听楚北道,「你去告訴她,就說我三個月前,納了兩個小妾,還有一個有了身孕了。」
衛馳腦門有黑線,「爺,這樣騙三姑娘不好吧?」
「讓你去,你就去!」楚北低吼。
衛馳身子一凜,連忙應道,「是。」
再說清韻,她和沐清凌推著顧明川去春暉院,給老夫人和大夫人見禮。
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都望著顧明川。
無一例外的,大家眸底都流露出一抹同情來。
同情顧明川,他容貌俊朗,一表人才,要是能站起來,必定是人中龍鳳,可惜中風偏癱了。
更同情沐清凌。
為了伯府能恢復侯爵,犧牲她聯姻,要是她犧牲值得也就罷了,偏偏不值得啊,伯府能恢復侯爵,是鎮南侯府和江家的功勞,和定國公府半點關系也沒有!
虧得定國公府臉皮厚,該幫忙的時候不幫忙,現在不用他們幫忙了,倒是知道上門了。
要是以往,顧明川是寧死不也不願意出定國公府一步,更別提陪沐清凌回門了。
可是知道清韻能治好他雙腿後,他將來能站起來,心態就變了。
不再傷感,不再自卑。
要是以前,上個台階,要小廝抬,他會羞憤欲死。
現在,他想的是,等回頭身子好了,多打賞他們一些。
春暉院,正堂。
老夫人听到丫鬟稟告沐清凌回門,還是顧明川陪著她回門,她就翹首以盼。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兩人進來。
听到有腳步聲,老夫人還以為是沐清凌,結果是丫鬟。
老夫人就忍不住問了,「怎麼還沒來?」
丫鬟就道,「在二門處,耽擱了些時候,大姑爺給什麼東西給三姑娘,三姑娘沒要,給了大姑女乃女乃,這會兒在來的路上了。」
說著,便听到外面丫鬟給沐清凌和顧明川請安聲。
很快。就傳來了輪椅滾動聲。
還有清韻的說話聲,「將屏風移開些。」
丫鬟就將屏風挪了挪。
見那梅蘭竹菊雙面繡屏風,顧明川微微挑眉。「這屏風當真漂亮,這蘭花……和清凌繡帕上的像是一樣。」
他的聲音醇厚,像是遠山溪水緩緩流淌聲。
清韻笑道,「都是我大姐姐繡的,不像才怪了。」
說著,幾人就饒過了屏風。
老夫人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顧明川,心驀然一窒。
再見沐清凌。比上回清韻傷了喉嚨回來時,又清瘦了三分。
老夫人的心就像是本人用手握緊了,狠狠的用力捏著。
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都是……她造的孽啊。
沐清凌推著輪椅上前。看著老夫人眸底的憐惜和懊悔。
沐清凌鼻子也酸的很。
她也曾恨過老夫人,恨過侯府。
可是,現在,她不恨了。
但要說感激。她只感激清韻。
屋子里。忠義侯府大太太還坐在那里,她一直沒走。
兩人上前,要給老夫人見禮。
結果還未福身,有丫鬟拿了兩蒲團過來,放在大夫人跟前。
那丫鬟,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碧春。
老夫人眉頭一皺,眸底閃過一抹不悅。
定國公府大少爺雙腿不便,拿蒲團來。豈不是在羞辱他?
大夫人就笑道,「雖然清凌回門過不少次。可由新姑爺陪著回來,還是第一次,按說今兒才算是真正的回門,他們兩該給老夫人您敬茶才是。」
听著大夫人听著有理,實則刁難的話,清韻暗翻白眼。
新姑爺?
顧明川都娶沐清凌一年多了,新在哪里?
可他對侯府來說,還真是新的厲害,誰讓他是第一次來了。
新姑爺第一次登門,可不得給侯府長輩敬茶見禮。
幸好顧明川心態算好,要是以前,他肯定要氣壞。
不過,要是以前,他也不會來侯府,更不會給大夫人刁難的機會。
沐清凌望著大夫人,又看著老夫人,有些為難道,「明川的腿還沒好,能不能下次再跪?」
老夫人鼻子泛酸,正要擺手,就听清韻笑道,「按說,今兒也不算真回門,回門應該是上午才對,下次,大姐姐和大姐夫記得早些回來,好給祖母敬茶。」
清韻說著,孫媽媽趕緊俯身把蒲團拿了起來,讓丫鬟拿了下去。
大夫人暗氣。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帶著濃濃的警告。
然後,才關切的問沐清凌,「你身子可好些了?」
沐清凌連連點頭,「勞祖母記掛,清凌好多了,听國公爺說伯府恢復了侯爵,清凌心中高興,就回來瞧瞧,也沒事先通知一聲,有些失禮了。」
老夫人高興的點頭。
一旁,大夫人就笑道,「要是定國公府幫著求情,咱們伯府早恢復侯爵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听大夫人這麼說,顧明川的臉騰地一紅。
好像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似地。
清韻眼神微冷,她就不明白了,大夫人吃了炸藥啊,火氣這麼大。
顧明川和沐清凌難得回一次門,她非得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嗎?
清韻抬眸,正巧見到忠義侯府大太太臉上掛著看熱鬧的笑。
清韻氣不打一處來,她勾唇笑道,「母親說的對,要是定國公府和忠義侯府,還有尚書府齊心協力,咱們伯府早早的就恢復侯爵了。」
她聲音有些惋嘆,幫大夫人責怪顧明川。
可是大夫人的臉卻青了,像是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地。
不止是她,忠義侯府大太太臉也尷尬的很,臉色窘紅,眸底深處有冷意。
清韻眼角余光掃到她們,心中冷哼一聲。
她都沒說白呢,她們就羞愧什麼,敢情她們也知道伯府恢復侯爵跟她們沒什麼關系呢。
伯府沒有恢復之前,也不知道都是誰,答應幫忙,答應的那麼爽快。
可結果呢,幫了嗎?
來道賀,倒是比誰都殷勤,她們都不覺得慚愧嗎?
想到她幫伯府恢復侯爵,大夫人還幫忠義侯府搶功勞,清韻就一肚子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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