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清韻只是開了個小玩笑。
但是,顯然,這些人都沒有幽默細胞,一臉驚悚的看著她。
清韻嘴角抽一下,再抽一下,繳械投降道,「別這麼看著我啊,治病而已,在大夫眼里,根本沒有男女之別……。」
她說著,沐清凌打斷她道,「大夫給大家閨秀把脈,都搭一塊手絹。」
男女之別,區別的很明顯。
清韻,「……。」
清韻無話可說,撫額望天。
「可是給大姐夫治病,必須要寬衣解帶,我必須在他後背上施針……。」
沐清凌搖頭,「這會敗壞你的閨譽,我不能……。」
她不能只顧自己,不顧清韻啊。
清韻心中有暖流滑過。
沐清凌哽咽了半天,道,「我不能連累你被退親。」
清韻腦門有烏鴉成群結隊的飛過去。
她給顧明川治病而已,又沒別的想法,楚北退哪門子的親啊?
再說了,她也給他施針過好麼!
「楚大少爺不會介意的。」
清韻斬釘截鐵道。
他也沒立場反對啊。
她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還能收回來嗎?
清韻話音剛落。
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三姑娘,爺肯定會介意的。」
清韻,「……。」
清韻回頭,就見到衛馳站在她身後。
衛馳繼續道,「爺不止會介意。氣極之下,難保他不會掐死定國公府大少爺……。」
不許爺納妾,爺就生氣了。
她不止不許爺納妾。她還要看別的男人身體,還踫啊模啊。
別說是爺了,就是他听著,都無法接受了好麼。
三姑娘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女誡女訓啊,她簡直就不像一個大家閨秀,甚至連小家碧玉都比她更注重清譽。
清韻抬手撫額,轉身看著沐清凌。道,「這貨是鎮南侯府的暗衛,負責監視我的。」
清韻的聲音里帶了三分怒氣。
監視就默默的監視。她和別人說話,他怎麼能忽然跑下來湊兩句?!
她還沒出嫁呢,就管她治病救人的事了。
有多少病人施針需要寬衣解帶,難道只許她治他家主子。就不許救治旁人了嗎?!
沐清凌和顧明川兩個相顧無言。
明知道有人監視她。她還那麼大膽的說那些話……她不是想故意惹惱鎮南侯府,好退親吧?
清韻越想越惱火,回頭看著衛馳,眼神閃著火苗。
衛馳覺得,清韻想殺他滅口。
他當沒看見,道,「三姑娘,你將救治定國公府大少爺的法子寫下來。屬下帶回去找爺想辦法,另外找太醫救治他。」
清韻兩眼輕翻。「你當我沒想過啊,可是那法子是我的家傳絕學,沒有七……沒有足夠的功底,根本就做不到。」
清韻一時情急,說了家傳絕學幾個字,惹的沐清凌和顧明川都睜大眼楮看著她。
安定侯府祖上十七八代,都沒有學醫的,哪來家傳絕學一說?
衛馳有些為難了,「那怎麼辦?」
清韻沒好氣道,「你不說,你家主子怎麼會知道?」
「……可是欺瞞主子,會杖責五十大板。」
「……我有上等金瘡藥,只需五六天,再重的皮外傷也能生龍活虎。」
「……。」
衛馳拿清韻沒輒,可是他雖然被派來守護清韻,可楚北才是他正主啊。
他分的清楚著呢。
衛馳搖頭,「三姑娘別為難屬下,這事屬下不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的聲音透著堅決,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清韻氣煞了,指著顧明川問衛馳,「他是我大姐夫,我明明可以醫治他,卻要顧忌所謂的清譽,選擇袖手旁觀?」
衛馳頭疼了。
讓三姑娘袖手旁觀,那肯定是不行的。
定國公府都許諾不給大少爺納妾了,三姑娘要是不幫著他治好病,定國公府還不得給大少爺納十七八個的小妾,把三姑娘活活氣死啊?
可任由她治病救人,爺會不高興啊。
衛馳望著清韻道,「總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清韻重重哼了一聲,「你去想吧,給你一天時間想,明天下午,我會去定國公府給他治病。」
顧明川忙道,「也沒那麼急,過三五日也行的。」
他不能為了治病,讓楚大少爺惱了清韻啊。
清韻輕嗯了一聲,隨即狠狠的瞪了衛馳一眼。
衛馳生受了,道,「三姑娘,有件事,屬下要告訴你。」
清韻挑眉,「什麼事?」
衛馳走遠幾步,清韻只好跟了過去。
等確保沐清凌他們听不見,衛馳才道,「三姑娘不許定國公府大少爺納妾的事,屬下知道,只是爺他……。」
清韻煙眉輕挑,「只是什麼?」
凡是說了只是,然後停頓不語的,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
清韻猜的出來,這事肯定跟納妾有關。
莫非他要納妾?
他要真納妾,她是阻止呢,還是不阻止呢?
衛馳尷尬一笑,「三個月前,侯府給爺納了兩個小妾,前兩日,還有一個小妾診出了喜脈……。」
清韻眼珠子瞪圓了,「喜脈?」
衛馳點頭。
「真的是喜脈?」清韻聲音驚詫。
衛馳繼續點頭,「是喜脈。」
清韻嘴角抽了,她撫著額頭,道,「我知道了。」
听清韻這麼說,語氣平緩,是絲毫不見怒氣,衛馳有些驚訝,他望著清韻,問道,「三姑娘,你不生氣嗎?」。
清韻好笑,「我為什麼要生氣?」
不生氣,怎麼可能呢?
爺就是故意氣你的啊,你不生氣,那爺要被氣死了。
衛馳覺得清韻是裝的,「你都不許定國公府大少爺納妾,爺納妾,你不生氣?」
清韻兩眼輕翻,聳肩笑道,「其實,我不僅不生氣,我內心甚至是同情他的。」
衛馳,「……。」
他肯定是听錯了,爺納妾,三姑娘居然同情爺?
「為什麼?」衛馳覺得他要不問清楚,他會好奇死的。
清韻望著衛馳,笑道,「喜當爹的人,誰都會同情他的。」
喜當爹?
這是一個衛馳听不明白的詞。
從字面理解,當爹了,當然高興了。
可他總覺得,三姑娘說這三個字,不是什麼好詞。
「三姑娘,喜當爹是什麼意思?」衛馳不恥下問。
清韻無語,這又不是什麼好事,說的含蓄點,听不明白就算了,還刨根問底做什麼?
清韻深呼一口氣道,「喜當爹的意思,就是你家爺被人戴了綠帽子了。」
衛馳,「……。」
天可憐見,爺是存心氣三姑娘的。
誰想到居然惹出來一頂綠帽子……
奇恥大辱啊,比懼內更恥辱。
「為什麼?」衛馳還是不明白。
清韻徹底無語了,她望著衛馳,一字一頓道,「就你家爺那一身的毒,和女人行房,比吃砒霜死的還快,他能活著,必定是童子之身,然後他當爹了,這意味著什麼?」
衛馳,「……。」
衛馳在心底發誓,他以後再不騙三姑娘了。
太尷尬了。
「可是太醫沒說不許爺和女人行房啊?」衛馳斂眉道。
清韻臉微微紅,「因為太醫知道,他心有余力不足,沒必要提。」
衛馳,「……。」
衛馳撫額,道,「三姑娘,沒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清韻輕點了下頭。
衛馳縱身一躍,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他一走,清韻輕哼一聲。
小樣!
對自己都不了解,就敢來撒謊騙我了,氣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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