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死扛著,又熬了半個時辰。
她看著書,眼皮沾在一起,忍不住打起了小盹,有好幾次,腦袋都差點磕到小幾。
喜鵲請清韻上床歇息,清韻就是不去。
請了幾回,兩丫鬟就覺出不對勁了。
喜鵲望著青鶯道,「姑娘不會是等楚大少爺吧?」
青鶯兩眼上翻,這還用問嗎,不是等楚大少爺,難不成等刺客來?
兩丫鬟正要勸清韻,那邊傳來敲窗戶聲。
清韻臉騰地一紅。
她想起了之前沐浴的事,楚北貿貿然闖進來,瞧了不該瞧的,如今總算是學會進屋先敲窗戶了。
清韻站起來,青鶯麻溜的跑過去開窗戶了。
窗外,站著的不是楚北,是衛律。
清韻微微怔,衛律就道,「三姑娘,爺讓屬下來告&}.{}訴你一聲,他今晚來不了了。」
清韻臉窘紅著,心底卻氣的厲害。
他隨口說一句話,卻害她等了半天,早知道,她就不等他了。
清韻望著衛律,問道,「他去哪兒了?」
衛律回道,「爺被逸郡王拽去柳香閣吃晚飯去了。」
說著,衛律望著清韻,眼楮一眨不眨。
清韻臉色有些臭。
果然是去找逸郡王了。
只是這時辰去吃晚飯,是不是太晚了些?
衛律稟告完,便告退離開。
清韻轉身走,卻見青鶯和喜鵲兩個面色古怪的看著她。
清韻抬手抹臉。好笑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兩丫鬟齊齊搖頭。
清韻就納悶了,「沒髒東西。那麼看著我做什麼?」
青鶯張口要說話,喜鵲拽了她一下。
清韻見了,眉頭更扭,「有話就說,喜鵲,你說。」
聲音透著不容置疑。
喜鵲就望著清韻,道。「姑娘,柳香閣之前叫留香閣,因當家花魁柳如眉而改名為柳香閣。京都除了醉夢居,就屬柳香閣了。」
清韻听得眼楮睜圓,「柳香閣是青樓?」
兩丫鬟重重點頭。
清韻無語了,她還以為柳香閣是酒樓呢。也難怪。這時辰酒樓早關門歇業了,要喝酒吃飯可不得去青樓。
好吧,就楚北那一身的毒,去柳香閣也只能是吃飯,喝酒都勉強了。
清韻打著哈欠,道,「夜深了,歇息吧。」
兩丫鬟有些懵了。
有沒有搞錯啊。姑娘不許大姑爺納妾,現在未來姑爺卻去柳香閣尋花問柳。姑娘居然不生氣?
可清韻月兌了衣裳,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哈欠是一個接一個,臉上只有憊懶,怒氣卻不見分毫。
兩丫鬟很確定,清韻沒有生氣。
听著清韻綿長的呼吸聲,兩丫鬟幫清韻捏好被子,熄了床邊高幾上的燈燭,只留下遠處一盞小燈,也回屋睡覺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來,清韻是神清氣爽。
丫鬟伺候她下床穿衣,洗漱穿戴完,便是用早飯。
早餐很豐盛,有雞蛋春卷、香酥肉餅、醬肉包子、香菇餃子。
除了這四樣之外,還有一碗百合薏仁粥,另外配了一小碟腌豆角。
昨天晚飯吃的早,晚上沒有吃夜宵,早上格外的餓。
清韻不會承認,她有一半是餓醒的。
嗅著桌子上的食物香味,清韻肚子里的饞蟲都在翻跟斗。
她坐下,拿了筷子,夾了個醬肉包子,塞進嘴里。
輕輕一咬,一股醬肉清香盈滿齒頰。
清韻越吃越高興,她又夾了一個。
才剛塞進嘴里,丫鬟紫箋打了珠簾進來。
珠簾晃蕩聲中,紫箋急道,「姑娘,出事了。」
清韻嘴里塞了包子,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出什麼事了?」
青鶯和喜鵲都望著紫箋。
紫箋望著清韻道,「方才春暉院的小丫鬟喜兒,特地來告訴奴婢,說是安郡王傾慕姑娘,相思成疾,昨兒听說楚大少爺一身的毒,同女子行房,便毒發身亡,他一口血噴了出來,昏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
清韻嘴巴張大,眼楮瞪的圓圓的。
她想咽口水,可是嘴里的包子太噎人了,哏的她臉都漲紅了。
喜鵲趕緊倒茶給清韻。
清韻喝了好幾口茶,才望著紫箋,迫不及待的問道,「然後呢?」
紫箋望著清韻道,「昨兒傍晚,逸郡王也得知楚大少爺有毒不能同女子行房的消息,他即刻進宮,求皇上給他賜婚,求娶姑娘您,皇上沒答應他,他出宮後,就去了柳香閣買醉,今兒一早,听說去了棲霞寺,說是不能娶姑娘你,他就剃度出家……。」
清韻,「……。」
哪怕清韻昨晚猜到了幾分,可是听到這些消息,她清醒的腦袋,又有些暈了。
躺著中箭啊。
她和安郡王不說素未謀面,但也沒說過幾句話,人家就對她情根深種了?
她一直覺得安郡王是個危險的人物,不當是身份,就單從眼神也能看出,他不會簡單。
可他也不用向她拋這樣的炸彈吧,一個不小心,能炸的她粉身碎骨啊。
清韻嘴角抽不停,臉頰都有些僵硬了。
但不得不說,楚北的應變能力之強,她望塵莫及。
安郡王是太後的寶貝疙瘩,他傾慕她,相思成疾,甚至吐血,昏了過去。
太後寵溺安郡王,加上楚北一身的毒,同女子行房即死。
太後完全能把她賜婚給安郡王,而且,文武百官還不會說什麼。
楚北一身的毒,不能同女子行房,還娶媳婦做什麼,娶回去當花瓶看,陪聊天解悶嗎?
他不能娶,就該放手,讓清韻另覓良緣才對。
這邊,安郡王又對清韻痴情一片,為了她都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了。
他身份尊貴,願意娶清韻,是清韻幾世修來的福分。
估計會有不少大臣,為了保住安郡王的命,求皇上賜婚。
然而,逸郡王也插了一腳。
安郡王傾慕清韻,相思成疾。
他逸郡王別看平常嬉皮笑臉,也是個痴情種呢,只是他都放在心底,沒有表露罷了。
他也愛慕清韻,原打算將這份愛存在心底,默默看著清韻幸福就好。
可誰想,天隨人願啊。
楚北有毒,不能行房啊,那他就顧不得兄弟之情,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搶清韻了。
皇上不同意,他買醉,買醉了不算,他還剃度出家。
這一點,和安郡王如出一轍。
安郡王仗著太後寵溺,以死相逼。
逸郡王逼的則是獻王爺。
獨苗苗啊,獻王爺哪舍得他出家?
清韻有些驚訝,逸郡王和楚北的關系未免也太好了吧?
好的都叫人羨慕妒忌了。
就她知道的,逸郡王都幫了楚北三回了。
第一次,在桃花宴上,逸郡王讓楚北代替他比試,他去釣魚。
第二次,送養顏膏。
再就是,這一回了。
楚北求他一次,他幫一次,甚至不惜搭上搶兄弟女人的罵名。
他不是鎮南侯府外室所出庶子嗎,能讓堂堂逸郡王為他鞍前馬後?
清韻越想越覺得楚北不簡單。
她端了粥完,有一勺沒一勺的吃著。
幾個丫鬟看的有些呆。
出了這麼大的事,三姑娘居然還有食欲吃的下飯?
清韻不止有食欲,還食欲極好,一碗粥吃完了,又吃了兩個醬肉包子,四個香菇餃,比平時多了不少。
丫鬟都怕她想事情,一股腦的往嘴里塞,到時候撐著了。
清韻剛歇下筷子,就有丫鬟站在珠簾外,清脆脆道,「三姑娘,老夫人讓你即刻去春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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