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杏雨回來了。」喜兒話音方落,杏雨便跑了。
她一大早便出府去了甜水巷,和李升會面後原是要去東府的,到了東府門口才知道五小姐今天沒有來。杏雨詫異,想到昨日金嫦和金婉的事,放心不下,讓李升趕了馬車回到西府。
金老太太氣得臥在炕上,春暉堂里的丫鬟婆子都是躡手躡腳,在院子里說話也都是壓低了聲音。
杏雨湊到玲瓏身邊,低聲道︰「芬娘找到了,她听說是您在找她,哭著要回來給您磕頭,她不放心,帶了兩個也跟著一起來了,這會兒都住在甜水巷。」
幾個總角的小丫頭正往廡廊下搬花,五顏六色的菊花裝在青花瓷的花盆里,清香陣陣。
玲瓏面色平靜,但眼楮里卻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她原以為能讓李升向芬娘問上幾句話就已經很好了,想不到芬娘竟然來了。
「這兩三天,白天里我怕是很難出去了,叮囑你哥,不要讓她們出門,好吃好喝在甜水巷先住著。你開我的箱子,再拿二十兩銀子給你哥送。」她低聲吩咐著,目光卻又瞥向不遠處的一排花架子,翠綠色的衫子一閃而過,玲瓏記起,今天青杏穿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衫子。
春暉堂里除了金老太太從江蘇帶的人,其他的都是從別處調的,宋秀珠安排自己的人很容易。
杏雨轉身離開,白露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二小姐和六小姐沒回容園。這會兒都在四太太屋里呢,周嬤嬤得了消息,已經帶著二小姐的乳娘去宋太太那里領罰了。」
周嬤嬤是金嫦金婉屋里的管事嬤嬤,自家小姐出了事,自是要追究管事嬤嬤的責任,乳娘當然也要罰。
只是這畫風太不對了。金嫦的嬤嬤和乳娘,是輪不到宋秀珠來處置的。
玲瓏輕笑︰「白露、喜兒,你們找個春暉堂的小丫頭,就說是老安人叫二小姐的乳娘問問,去把那個乳娘帶到春暉堂。人來以後。就讓她到耳房里跪著。誰也別告訴。」
白露和喜兒答應著出了春暉堂,玲瓏這才對浣翠說︰「走吧,咱們去听風閣看看兄長。」
在听風閣的不僅有金子烽,還有金家四爺金子燁。
兩人分左右坐在羅漢椅上。不時看看多寶閣上的西洋鐘。坐立不安。
外面有丫鬟喊著︰「五小姐來了。」
金子烽皺眉。這個時候玲瓏不是應該在春暉堂嗎?她怎麼來了。「
玲瓏進來,給金子烽和金子燁行禮,金子燁急忙問道︰「五妹妹。你來得正好,珊瑚小孩子說不清楚,四叔一家究竟做了什麼,鄭嬤嬤為何要提到五爺?」
玲瓏瞥向金子烽,見金子烽面無表情,她便道︰「昨日二和六妹妹去了東府,向東府的丫鬟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好在被大伯母捂住了,不會影響你們明年下場。」
金子燁松了一口氣,對玲瓏道︰「多謝五妹妹相關,你不知我現在急得火燒眉毛了。」
金敏已到京城多年,金子烽可在京城下場,而金子燁卻要回江蘇原籍。江南乃錦繡之地,書香世家比比皆試,金家雖然富貴,但族中唯一的兩位進士都已在外面,長房留在江蘇的只有金春,這個叔叔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拖後腿。但若像金子烽這樣留在京城卻不同了,憑借金敏的二甲進士的頭餃,對他也有幫助。
金敏已經找了門路,金政也給幾位同科寫信,金子燁留在京城下場,倒也不是難事。但今天先是听說春暉堂那邊亂起來了,他們卻又不便,好不容易看到珊瑚從春暉堂出來,偏偏珊瑚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只是說這件事不但影響三堂兄,也影響到金家所有男丁的仕途。
金子燁听珊瑚說到五爺,便想問問金子烽,卻見金子烽臉色大變,握著拳頭低吼︰「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真真是要害了我嗎?」。
金子燁排行第四,他從小就知道排行第五的金子煒夭折了。可看到金子烽的表情,他不敢多問,這或許是長輩們不想讓人知道的秘辛。
可他心里卻也像是著了火一樣,金子烽也打發丫鬟,可什麼也沒有打探出來。
現在听玲瓏這麼說,他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玲瓏懶得管他,她現在最想看的就是金子烽的表情。
金子烽的臉色難得會這樣差,他可不像金子燁那樣輕松,他沉著臉問玲瓏︰「四嬸她們呢?」
玲瓏道︰「已經在屋里看管起來了。」
金子烽皺眉︰「這種壞事坯子為何還不發落,祖母糊涂了嗎?還不快點把她們送回老宅?不對,是送進家庵,以後也不許再出來惹事生非。」
對,就是家庵,沒有比家庵更好的地方了。她們想把這件事說出去,那就說給菩薩听吧。
一直以來,金子烽都是溫文而雅,今天卻是氣極敗壞,玲瓏看著好笑,道︰「已經讓人去通知大伯父和父親了,我請大伯母主持大局。」
「大伯母,為何要請她?你有什麼資格請大伯母,這是我們西府的事,你還不嫌丟人,是不是想讓整個京城全都知道她的事?」
剛剛放下心來的金子燁怔住,他沒想到三堂兄和五妹妹會吵架。三堂兄說的那個「她」是誰?
玲瓏冷冷地看向金子烽︰「我不相信那件事是她做的,永遠也不會相信。」
金子烽瞪著妹妹,好一會兒才道︰「你還小,太不懂事了。你好好想想,就是真的不是她做的,那又有何區別呢?再說父親不是也沒有追究嗎,她不是活得好好的。這件事已經那麼多年了,就不要再提了。你總是緊咬著不放,那和四嬸她們有何區別。死的人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影響到活人。你如果依然不放心,我們可以給他做場法事,好好超度。至于別的,就濫在肚子里,永遠也不要再提。」
一一一
沒有偏離主線啊,女主只有十二歲,她現在的能力很有限。嫁人什麼的,也還要有很長的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