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矢車菊比那什麼仙人掌要漂亮多了。」
看到玲瓏拿著花種愛不釋手,顏栩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樣,從里甜到外,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酸氣四溢。
玲瓏瞅他一眼,他就朝著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都說了仙人掌是甘二姑娘送的了。」
「我也沒說不是啊。」
是甘二送的又如何,甘二是甘唐的妹子,甘唐是顧錦之的好兄弟。
本王看到那些仙人掌就不舒服。
玲瓏不想再和他解釋關于仙人掌的事,免得這個熊孩子任性起來把她的仙人掌全都拔了。
噗,好像也挺可笑的,他能拔下來嗎?
見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顏栩猜到她沒有真的生氣,就湊過來問道︰「選到喜歡的物件兒了嗎?」。
其實東西太多,玲瓏已經挑~花眼了,後來見到花種,就又把那堆東西全都放下了。
她就揚揚手里的花種,笑咪咪地說︰「選到了,就是這個。」
顏栩心里就被甜蜜填得滿滿的,這小東西也太讓人歡喜了,不想寵她都不行。
他把她抱到腿上,湊到耳邊問她︰「那我們早點種花好不好?」
矢車菊是春秋兩季播種,秋季最佳,春天也能種,現在已經開春了,也可以種到花房里,那里空氣潮濕,早點種植應該也行。
她便答道︰「好啊,早點種上。」
「那要多早呢。今晚就種好嗎?」。
玲瓏怔了怔,忽然就明白她是掉到坑里了,顏栩這個不要臉的,故意陷害她。
她哭笑不得地推他,顏栩就抱得更緊,這還是在鋪子里,玲瓏不敢發出動靜,顏栩就猜到她不敢,索性更加放肆。
兩人胡鬧了好一會兒,顏栩才松開她。卻又重重地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玲瓏從他腿上逃開。整整衣裳,坐到離他一尺見外的杌子上,問道︰「冒世子走了?」
顏栩的嘴角就輕輕翹起,難怪冒世子說她已經猜出來了。這小東西果然是玲瓏剔透。不負這個好名字。
「他是偷偷回來的。自是不能久留,已經走了。」
玲瓏就在想,也不知這個「走了」。是指的離開鋪子,還是離開京城呢?
冒世子此時應該是在福建。
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該她問的,也猜到顏栩今天特意帶她來,定是想把她引薦給冒世子。
冒世子不是皇親長輩,又是外男,即使顏栩和冒家的關系親近,也不應該就這樣把她帶出來見人啊。
顏栩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冒家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是他的至親一般。
他在福建長大,而冒家駐守福建多年,顏栩還曾在冒侯爺的軍中待了一陣子,想來就是因為這個,他對冒家才有特殊的情意吧。
得知冒家出事,杜康連夜帶人來找他;冒侯爺離開詔獄,他連夜偷回冒侯爺的家傳之物相贈。
見玲瓏若有所思,顏栩就打趣道︰「你是不是在算計這間鋪子啊?這鋪子是我的私產,你不許把帳簿拿過去。」
玲瓏嬌嗔地白他一眼︰「我才懶得拿呢,後宅每年的開銷銀子您別短給我就行。」
玲瓏挑了幾樣小東西,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這才離開錦珍軒。
剛回到王府,就听說他們剛走,皇後娘娘就讓太監送來個玉石盆景。
那盆景半尺多大,碧綠的荷葉上,盛開著一朵紅蓮,而在紅蓮旁邊,則是幾只大小不一的蓮蓬。
送禮來的太監還囑咐了,皇後娘娘讓王妃把這盆景擺到臥房里。
玲瓏啼笑皆非,她的皇後婆婆盯得越發緊了。
蓮蓬,寓意多子多福。
她把玉石盆景擺到西次間的珍寶閣上,也就是上次顏栩要放象牙寶船的地方。
顏栩見到玉石盆景就笑了,笑得賊兮兮的。
他和玲瓏說起金子烽來過的事︰「也不知舅兄有何事,倒顯得是我怠慢了。」
玲瓏一回來就听說金子烽來過,還給她帶了冰片雪花糕。
這糕點是京城桂順齋的,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她不置可否,兄長的性子她是清楚的,還用問嗎?定是想來經常坐坐,和王爺妹夫套套近乎。
剛成親時,正值金子烽落榜,金三老爺一怒之下,又把他送回泰山書院,他也就沒有機會過來。現在趁著還在京城,自然是要來走動走動。
她便笑道︰「三哥還記得給我帶來冰片雪花糕,想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來看看我過得好不好。」
顏栩就問︰「你過得好嗎?」。
玲瓏淘氣地眨眨眼楮︰「您猜呢。」
顏栩就厚著臉皮湊上來︰「和師父在一起,自是過得好的。」
玲瓏笑得逃開,去整理剛從錦珍軒帶回的東西。
這時天已擦黑,丫鬟們在外面擺桌子,放碗筷。玲瓏也給自己和顏栩都換了在家穿的常服,正要出去用膳,就見外面傳來雙喜的聲音︰「杏雨姐姐,王妃在嗎?」。
杏雨斥責道︰「你粗聲大氣的做什麼,沒規矩了?」
「不是不是,是西府里來人了,說是三爺出事了,讓快點稟了王妃。」
雙喜話音未落,玲瓏已經自己掀了簾子出來。
「西府里誰來了,人呢?」
雙喜抹把腦門上的汗珠子,顯然是一路跑進來的︰「是金祿叔親自來的,他這會兒在垂花門那里候著呢。」
金祿夫妻是金老太太的心月復,兩人跟著金老太太從江蘇過來,是西府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不是真的出了大事,金老太太萬不會讓金祿來報信。
听說是金祿報信,玲瓏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她正要開口,顏栩聞聲也出來了,對玲瓏道︰「讓人帶輛青油車過來,我陪你到垂花門那里問問清楚。」
玲瓏吃了一驚,金祿只是下人,王爺竟然要親自過去。
「這使不得,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如果真是棘手的事兒,再讓人過來請您,您看可好?」
顏栩點點頭,卻對一旁侍候的春霖道︰「你去東路把花雕叫過來,讓她到垂花門去見王妃。」
听到顏栩讓花雕陪著她,玲瓏心里感激,卻也沒有說什麼,只對屋里的丫鬟們道︰「你們別都跟著我,留幾個服侍王爺用膳。」
說完,她便帶著雙喜匆匆走了,杏雨帶著紅綃紅繡從後面跟上。
金子烽薄情寡義,他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他唯利是圖,他也是從睿王府里走出去出事的。
于情于理,他出事,睿王府就不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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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