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小米桂圓粥,玲瓏便又睡下了。她的身體比起同齡少女更加強健柔韌,但初嘗人事的少年夫君采擷無度,她還是渾身酸軟,除了睡覺還是想睡覺。
雙喜氣喘吁吁跑進采薇小築,正撞上杏雨,被杏雨扯住耳朵,罵道︰「猴崽子,你風風火火地吵到王妃了。」
雙喜見是杏雨,連忙打千兒︰「杏雨姐姐,三爺有消息了。」
杏雨大喜,忽然想起今天沒讓雙喜去吉祥胡同啊,他這消息定然不是從吉祥胡同听來的,她便問道︰「西府來人了?」
雙喜搖搖小腦袋,小大人似的四下看看,湊到杏雨耳邊低聲說︰「西府沒來人,來的是甘家的人。昨兒個安定侯府派了位媽媽給王妃送東西,紀爺把東西扣下私底下呈給王爺了,他以為鑫爺爺沒在府里,咱們不曉得,可給那媽媽倒茶水的是長安的相好,把這事告訴長安了。今&}.{}天又有一位拿著安定侯府帖子的媽媽過來,說是甘二小姐有要緊的事讓她帶給王妃,傳的是口信,甘二小姐又是沒出閣的大家閏秀,紀爺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多問,就說王妃和王爺在一起,他要去木樨堂去請示,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分明是不想讓媽媽見到王妃。好在他是不敢打發別人去見王爺的,見他親自去了木樨堂,我就告訴那位媽媽,說我是王妃的陪房,有什麼事讓我轉告吧,否則她今天別想見到王妃。」
杏雨是急性子,這會兒已經又急又氣。恨不能過去把紀貴罵上一通︰「她相信你了?」
「她起先是不信的,可我告訴昨天甘二小姐送的物件壓根沒有交到王妃手上,她便信了幾分,對我說反正這是王妃娘家的事,沒有什麼可瞞著的,她這才告訴我的。」
杏雨知道必須要去叫醒王妃了,她扯著雙喜的胳膊走過穿堂,讓他在門外候著,她進去稟告王妃。
玲瓏睡得正香,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叫她。勉強睜開雙眼。見杏雨在七彩琉璃屏風後伸出個腦袋。
她便笑道︰「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杏雨這才進來,小聲說︰「甘家派了位媽媽給您送信兒,讓紀貴給攔了。她把口信告訴了雙喜。這會子雙喜在外頭。」
玲瓏面色一凜。紀貴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攔甘家的人,分明是背後有人給他撐腰。想起那個撐腰的人正在醋頭上,她壓下心頭的怒氣。對杏雨道︰「讓他在屏風外面回話。」
不多時,屏風外面便傳來雙喜的聲音,玲瓏問甘家帶的什麼口信,雙喜道︰「甘家來的媽媽說,三爺這會子沒在土匪手里,繡坊門口劫走三爺的人姓王,一頭白發。那媽媽說,若是還查下去,就讓個人到李家老鋪買鹵雞爪,明日午後還沒去,那這事便掀過去了,查不查全憑金五姑女乃女乃一句話。」
來的這位媽媽當然不會是甘家派來的,她是顧錦之的人。
顧錦之沒有食言,查到金子烽的消息,便會來告訴她。
姓王的人,一頭白發。
王白王上有白皇!
玲瓏的心沉了下去,難怪顧錦之要問她還查不查,在金家繡坊門前劫走金子烽的人,是沾皇氣的!
金家只是商賈,除了是眾多皇商中的一位以外,唯一和皇室沾邊的就是她了。
但她也只是親王妃。
大武歷朝歷代,位主東宮之人都不封王,凡是封王的,就與龍椅無緣。
如果顏栩能為東宮之主,她也不會幫皇後養孩子了。
小十七養在府里是做什麼,她懂,顏栩懂,皇後想來也是懂得。
金子烽做不上國舅爺的。
且,如果要對付顏栩,與其擄走金子烽,不如把冒家或董家的人弄走,那才能傷到顏栩筋骨。
金子烽就算是死了,對顏栩而言,也不過就是留在家里哄哄嬌妻而已,少個只有秀才功名的舅子,也無關痛癢。
如果不是沖著睿王府來的,那人擄走金子烽是為什麼?
為了錢?
顏栩在西府已經暗示過,眼下****白道的,都想分一杯,上次金家掏了一萬兩,對金家而言是撿了便宜,但那一萬兩已足夠搭上幾十條性命。
當時金家幾乎是神速就把一萬兩銀子送過去了,或許那只是投石問路,目的是試探金家,金家三爺值多少銀子。
再者,金家從鑫寶錢莊兌換十萬兩銀票的事,怕是已經傳出去了。
十萬兩
她和兩位姨娘整年的例銀、衣裳首飾、西路各房各院一百多人全年的吃穿嚼用,年節賀儀,也只有一萬兩。
這一萬兩就已能過上帝王家才有的奢華生活。
十萬兩是什麼概念可想而知。
「甘家來的媽媽走了嗎?」。
「已經走了。」雙喜答道。
玲瓏點點頭,對雙喜說︰「紀貴有個佷子也在前院吧,有十五了吧?」
「王妃好記性,紀林過了年就是十五。」
雙喜暗地里吐吐舌頭,西路這麼多人,王妃竟然張口就能說出他的年歲。
「雖是在前院,可也是西路的人,已經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出入不方便,沒有武功也當不成護院,王爺身邊都是太監,出了王府就不方便了,前陣進府的小廝們又沒有出挑的,你就說我想把他佷兒給王爺使喚,等到事情成了,再讓他來給我磕頭謝恩。」
雙喜愣了愣,紀貴這是把王妃給得罪了,起先听王妃問起紀林,他還以為王妃要拿紀林開刀,比如說扔到山里的莊子,這輩子也不讓他進城,讓他連媳婦都娶不上。可後邊的畫風就不對了,給王爺當小廝,那是能出人頭地的差使,也是他雙喜最高的奮斗目標,這麼好的事,怎麼就給了紀林了。
沒听到他的回答,玲瓏便笑道︰「你哪來這麼多的算計,你才十歲,想這些還早著呢。」
雙喜臉上一紅,王妃連他在想什麼都知道,他可不敢陽奉陰違。
「雙喜這就去把王妃的話轉告紀爺。」
玲瓏勾勾嘴角,好你個吃里扒外的紀貴,我不給你畫個大燒餅饞死你,真對不起我夫君這麼看中你。
一一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