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流出的血液逐漸從暗黑轉成鮮紅後,薛箬玉便快速的在上面灑了止血藥,而後便將其包扎了起來。
所有動作都完成後,薛箬玉便將目光移到了男子身上︰「你體內的蟲噬不能一次放干淨,不然你會失血過多而死,明日我會再為你放血的,三日之後便能痊愈。」
男子臉色有些蒼白,此時正呆愣愣的盯著從他體內排出來的黑色血液,由于震驚,所以他完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血液中混雜著的一些白色肉蟲,它們正緩緩的蠕動著,那畫面簡直令人作嘔。
而此時他才驚喜的,因為那些毒蟲的排出,所以他體內那股疼痛也在逐漸減輕,身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多謝薛相救!」男子跪到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而此時震驚的眾人也紛紛回過神來,看向薛箬。玉的目光也變得無比尊重起來,傷者們紛紛掙扎地跪到了地上,齊齊的喊道︰「求薛求我們一命!」
先前一心求死的人們,現在又都燃起了希望,畢竟能生誰都不想死,剛才那番求死的舉動也著實屬于逼不得已的事情。
深夜看了一眼薛箬玉,而後便鄭重其事的向眾人說︰「大家別急,相信薛肯定能在三日內治療好大家!」
「薛,你簡直是神醫下凡!」
因為剛才薛箬玉醫治的那個病人的病情,是屬于在這群人中最不好醫治的,所以她此時能將蟲噬之毒治療好,無異于開了一個很好的頭。
隨之一聲聲贊揚的話不斷傳來,使得薛箬玉不由微愣。
她沒想到深夜竟忽然對她的態度改觀了,而且還保證三日內絕對能治療好這大廳內的上百人,這個巨大的擔子壓了下來使得她不由苦笑。
此事對她來說有多艱難,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眼下她能做的只有拼盡全力了!
「在下定會盡力!下面希望你們能保持安靜,我自會一個個的進行治療的。」薛箬玉說著,一雙鳳眸便開始環視全場。
由于薛箬玉來之前沒有準備,所以她身上只有隨身攜帶的手術刀和金針,並沒有能應對手術的藥物,所以眼下她只能選擇先治療中毒之人,而刀傷的患者雖然也很嚴重,但卻也還能再挺幾日,所以此時只能暫時緩緩。
……
夜色朦朧。
奮戰了將近十個時辰,薛箬玉才將一些較為嚴重的患者治療的差不多,剩下的雖然棘手,但是卻也能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
而深夜則是一直給薛箬玉打下手到現在,他因久經戰場所以熬夜本就是常事,這一天下來他並未覺得有多累,但是薛箬玉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見此他不由說道︰「現在已經子時了,所以明日再醫吧!」
此時窗外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是夜色。
薛箬玉這才停下了動作,這一停下,身上便瞬間傳來了一陣酸痛感,似乎真的是忙碌太久了,所以身體也開始抗議了。
「是啊,薛大夫,你去休息吧!」薛箬玉旁邊的一個傷者也說道。
「我們這麼久都熬了,不在乎再等幾天!」另一個人也隨即附和道。
接著屋內的人便開始一聲聲的勸說著,雖然他們此時都恨不得趕快好起來,但是卻也看出薛箬玉的體力不支。
見此,薛箬玉拱了拱手︰「那薛諾明日再來。」
她雖然想繼續,但是眼下她卻也只能先回三王府,畢竟她手中沒有藥材輔助,即使再想繼續也沒辦法了。
深夜見此,血眸微閃了一下,嘴角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隨後便隨著薛箬玉一起向外走去。
……
此時,夜空已黑如墨色,整個軍營也陷入了異常寂靜的狀態。
剛出了大廳,一股涼風便瞬間襲來,這對忙碌半天的薛箬玉來說,無異于最舒服的事情。
但是接下來她便開始犯了難,怕是秦楚早就離開了,所以她現在要怎麼?!
難道她要徒步?!
先不說她認不認路的問題,光是嗜血馬車都行駛了一個時辰之久,如果她走回王府,怕是還未到天就亮了!
「薛,你怎麼來的軍營?」深夜問道。
薛箬玉淡淡回道︰「有人送來的,但是那人好像已經離開了。」
「我送你吧。」深夜緩緩道。
薛箬玉沒想到深夜前後的態度竟然反差如此巨大,使得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但是此時她卻也別無他法,畢竟這軍營里都是男人,而且很明顯南宮溟月並沒有安排她住的地方,所以她只能想辦法回三王府而已。
薛箬玉思量了一下,既然深夜能當南宮溟月的右將軍,相信絕對是可靠的,所以便也沒推月兌,直接便答應了︰「那麻煩右將軍了。」
聞言,深夜不由一喜,血紅色的眸子也變得淺了︰「你住哪里?」
薛箬玉剛要回答,卻被另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三王府!」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帶著無盡的涼氣。
只見來人一身與墨色長袍迎風而舞,那極致的黑色與夜融為一體,他緩慢的走著,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將空氣凝結成冰。
深夜見到來人便連忙上前行禮道︰「參見三王爺!」
南宮溟月那張絕美的臉上此時冷若冰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深夜,便冷聲道︰「免了。」說著,他便朝薛箬玉走去。
薛箬玉也想行禮,但是卻被南宮溟月的大手一把抓住!
薛箬玉清楚的感覺到南宮溟月的手掌都帶著冰冷的寒意,在觸踫到她的那一瞬間,一陣絲絲的寒意便傳到了她的身上。
她此時很想掙月兌,但是南宮溟月的手卻猶如一把巨鉗,死死的將她禁錮在其中,使得她一下都動彈不得。
「王妃,隨本王回府!」南宮溟月冷聲道。
薛箬玉完全搞不懂南宮溟月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所以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深夜則是抬起了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薛箬玉,她竟然是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