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個麼,你們都不知道了吧,這是一家賣木工家具的。」?
「賣木工家具的?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連名字都知道了,叫宜家家具」
「宜家家具,真的假的?名字倒是好記,恩,也好听。」?
「那木工家具店,也用不著這麼大的地方啊,這得是多大的店鋪啊。」
「不知道是怎麼樣的。」?
「回頭就知道了。」?
宜州城西門大興土木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以幾何方式傳播開來。這幾天里成了宜州百姓最大的談資。
而宜家家具還未開張,名號便已在宜州城里傳開去了。
又過了幾日,顧家的木料也送了過來。
顧家的伐木場在嶺南。木料走水道,由長江轉至運河,從嶺南運到了宜州。
*
如此一來,路上便花了十多天時間,是以城西門已破土動工了好幾日,顧家的木料才堪堪到了宜州。
早在幾天前,顧寧東便找人通知蘇婉玉木料即將到達宜州。
蘇婉玉便在接到消息的那一日,在宜州城內,靠近城西的偏遠之處,租賃了一個大園子,名曰「芳園」。
這大園子原是一位官員的宅邸,因為去了別處為官,這園子就沒有再住。園主人舍不得賣,就一直空關在哪里,只找了個管事打理日常事物。
只是維護一座園林是極費銀子的,那官員不知是舍不得銀子,還是覺得沒有必有。也沒有再撥銀子過來打理園林。
是以,這園子已經好久沒有修葺過了。「芳園」里,花木凋零,雜草從生,「芳園」再沒有往日的芳華,連里頭的房屋也滿是風霜。整個園子漸漸衰敗了,如同一個廢園一般。
因此,當蘇婉玉向園子的管事提出要租這個園子的時候,這管事便立刻給園主人寫了信,而回信也很快。園主人滿口答應了下來。
于是。蘇婉玉便把這園子租賃了下來。她臨時雇了人,將園子簡單修整一下,清理出了好幾塊空地來。
如今顧家的木料一來,正好可以堆放在這幾塊空地上。
于此同時。包括木頭師傅在內的十位木工師傅。帶著二十名學徒。也一起入駐了「芳園」。
芳園中,有許多空關的屋子,這些木匠師傅若是願意。便可以舉家搬到「芳園」來住,這也是個不錯的福利了。
若是不願意搬來,蘇婉玉也不勉強,他們便每日白日在芳園里做工,晚上到了申時回家。
至于那些學徒自然是在「芳園」里吃住的,但是沒有工錢。
這是大齊朝的慣例,蘇婉玉並不想打破,只想著以後宜家家具開了張之後,再根據每人的表現和勞動的多寡,再給些賞錢。
木料運到之後,師傅們的第一項工作便是驗貨了。
看驗完了顧家的木料幾個木工師傅倒都對這批木料贊不絕口。
也不知是因為這是顧家的第一批來貨,還是因為宜家家具是顧家目前位置最重要的客人,這批的木材均為上品,紋理細膩,堅挺柔韌。
這次蘇婉玉定的都是些常見的木材,而那些像楠木,鐵木之類的。畢竟宜家家具主打的賣點,並非是昂貴的木料。
只見這樺木,顏色紅褐,生長輪紋理明顯,結構細且均勻。這松木,表面翻著淡淡地光澤,散發著濃濃松脂香氣,深褐色的條紋分布其間。還有這番龍眼,極細的紋理交錯于面上,紋理好看,而且掂量之下,可以感覺到這木材分量不輕。
每一塊木料均為所屬種類中的上品,得到了師傅們的肯定,蘇婉玉便也放心下來。
有了木材,就可以著手做家具了。芳園園便又成了制作木工家具的場地。
蘇婉玉將自己所畫的幾沓家具外觀圖從自己的屋里取了出來,帶到了芳園。
對于木工家具而言,她是外行,因此她也不敢托大,每日跟木工師傅們有商有量的討論各式家具款式。
蘇婉玉偶爾會拋出一些現代家具的理念。其中一些想法卻是這個時代無法實現的,便只得作罷。
但是有些想法卻派得上用場,有幾個點子還得到了木工師傅的極大稱贊。
家具款式定下之後,木工師傅便帶著學徒,進行制作。
經過幾日的相處,蘇婉玉和木工師傅漸漸熟悉了。
木工師傅們對蘇婉玉也由陌生局促,到熟悉。這個東家雖然不懂木工,卻偶爾會想出個讓人驚艷的點子,而且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是個極好相處的東家。
除此之外,由于宜家家具店面極大,開店之後,就蘇婉玉她們幾個人看著整個宜家家具,人手肯定不夠。
好在蘇婉玉決定這宜家家具以自主購物為主,所需人手也不會太多。她想著找二十來個導購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當務之極,是找到一個掌櫃,而掌櫃的人選蘇婉玉心中已有數了。
于是,蘇婉玉便跑了一次城東邊兒,去尋蘇全兒蘇管家。
那日吳媽媽曾說,蘇全兒住在城東的窄巷。
窄巷雖然名為窄巷,實際卻頗為寬闊,是城東民居的主要道路。
蘇伯家的屋子也十分好找,是一處兩進的小院,是這條巷子上最好的民宅。
蘇婉玉輕輕扣了扣門。
「是哪個呀。」隨著女人的喊聲,門被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
這女子五官清秀,姿色上乘,只是眉宇間,帶了幾分凶像,耳垂上墜了個金珠,頭發盤成個發髻,插了個珠釵。
「請問這里是蘇全兒蘇管家的家嗎?」。蘇婉玉道。
「蘇全兒住在這兒,不過他不是蘇家的管家了,那個倒霉催的蘇家,出了事兒了。你是哪個?」這女子道。
「我是以前蘇家的,來拜訪蘇管家,哦,拜訪蘇伯。」蘇婉玉道。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蘇婉玉,見她容貌秀麗,穿著樸素,便只當她是個俏麗丫鬟。便道︰「進來吧。」
女子讓開了身子,看著蘇婉玉進了屋,又擔心她是來打秋風的便加了句︰「這蘇家說倒就倒了,這管家沒得做了,竟也也沒什麼遣散銀子。」
蘇婉玉心里明白這女子的心思,也沒理她,徑直走入院中。
「公公,」這女子朝里頭大喊了一句,「外頭有人找你。」
「哦,來了。」蘇全兒應便走了出來。
「蘇伯,」蘇婉玉喊道。她見蘇全兒雖然清瘦了些,但是身體看著還算爽利,也放下心來。
「大,你怎麼來了。」蘇全兒見到蘇婉玉,十分驚訝,接著便激動起來。
他道︰「,你還好嗎?」。
蘇婉玉道︰「托您老的福,我好著,蘇伯您呢。」
「好,好,好。」蘇伯蒼老的眼楮,滲著淚光,「都好,都好。」
「蘇伯,原本你頤養天年,我是不該來打擾你的。」蘇婉玉道,「但是我實在需要你幫忙。」
蘇婉玉便把自己準備開宜家家具的事,告訴了蘇全兒,並邀請蘇全兒來做掌櫃的。
「去,去。」旁邊那女子眼珠溜溜地轉,笑著道,「自然要去的,走,去屋里喝杯茶吧。」
蘇伯平日里雖然讓著自己,但是心思清明,他看都不看自己,道︰
「大只要你還能用得上我,老朽自然是千百個願意。」
重新請來了蘇全兒,蘇婉玉心里踏實了不少。請回了蘇全兒,她讓蘇全兒干得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回來當導購。
蘇全兒很快便找了人伢子,買了二十個小廝,按置在「芳園」之中。
蘇婉玉對蘇全兒買來的人十分滿意,對于這個蘇家的老管家也有了新的認識。這老管家不僅對蘇家衷心,辦起事情也是十分利索。
這段日子,家具制作,店面建造,導購培訓,同時進行。
蘇婉玉每日跑「芳園」和工地,忙得腳不沾地,像個陀螺是的,似乎回到了霖冰閣最熱鬧的那段日子一般。
不過雖然一般忙碌,此時的蘇婉玉卻沒有還債的壓力,不再是那種趕鴨子上架的似的忙碌。她更自信,更從容,事情雖然多,內心卻是愉悅的。
在此期間,蘇婉玉又抽空去了一次高府,把那個裝著金箔的香袋還給了高若瑤。
高若瑤一見那香袋,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噗嗤噗嗤的掉下來。
蘇婉玉自己也沒有什麼感情經驗,只得在一旁默默陪了大半個時辰。
只是高若瑤似乎在悲傷的情緒中出不來,趴在蘇婉玉的肩膀上,哭得身子都發顫了,眼楮通紅通紅的。
「若瑤,不值當的。」蘇婉玉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高若瑤道,「不值得你哭得那麼傷心的。李瑜之不過就是一個你曾經心動過的男子罷了,了也就了。」
蘇婉玉見高若瑤哭得死去活來,也有些心疼,自己雖然沒什麼感情經驗,但好歹心里年齡不小了,看人看事也有些感悟。
是以她便開口勸說起來,不管有用沒用,隨便說些話,也好過讓高若瑤一直哭下去。
高若瑤听了蘇婉玉的話,沉默了一下,然後悠悠開口道︰
「婉玉,我心理難受的緊,像是有小刀子在割一般,你說我這心要是被刀割了,割著割著就死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