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已過,中秋將至。
向氏跟鳳煜商量想讓寧波府的家人也一同過節,上次回寧波府,本來是決定今年過年的時候回寧波過年,可現在也不能保證過年的時候,時間就很充足。最近朝中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想著趁這個機會來此聚一聚。
最主要的是向氏也想從親族中引一些人留在京城,一個家族想要長期的發展下去,人力必不可少,跟別人結交,又怎麼比得上自家親人好使呢。
這幾年本來就一直沒有過,向氏這麼提起,鳳煜自然也不會拒絕,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便派人捎信去寧波府,宴請他們一同過節。
鳳湄也听說了,不過近日她是無心管這些事情,她還在為怎麼去寧國公府的事情傷神。她是七月初七給太後的新香囊,怎麼也要到十月,可現在才八月。
她最近有些悶W@悶不樂,蘇傾來授課的時候,也看出來了。
這會兒鳳湄正在走神,蘇傾拿著書本,在她的桌子前敲了敲,鳳湄都沒有反應,蘇傾眉頭一挑,她這是在想什麼事,想的這麼出神。
然後,他干脆不吭聲了,兩手背後,就那樣站在鳳湄的面前。
本來一直都有蘇傾念書解說的聲音,鳳湄有點意識清醒的時候,才好安靜,她頭一抬起來,就看到蘇傾正盯著她看。
一時有些窘迫,迅速的站起來。
「師傅。對不起,湄兒走神了。」聲音壓的很低,人家堂堂一個王爺來教她,她還不認真听的話,當真是一點也不給面子了。
「你一向不是這樣的,最近幾日我你精神有些恍惚,你在想什麼?」
蘇傾並沒有責備她,語氣里帶著關切的意思。
鳳湄抿了抿嘴,在想該怎麼回答她,突然靈機一動。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揉的很亂的紙條。
「在想這個。」鳳湄把紙條交到蘇傾手里。蘇傾接過一看,這不是那日他照著畫給鳳煜的嗎?怎麼會在鳳湄的手里,他寫著一臉的疑惑。
鳳湄趕緊說︰「這個是那天父親從你那里帶回來的,當時我就好奇。父親就給我看了。當時是沒看出來什麼門路。可是看久了,我好像覺得自己能看懂這上面的意思?」
「真的嗎?你看懂了?可否跟我說說。」
蘇傾的精神瞬間好了很多,一臉的驚喜。
他好像對沈嬙的事情特別的關心。這是浮上鳳湄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
鳳湄指著圖案說︰「你看這里,這個圖標我覺得像是一道疤跡,一般情況下傷的比較重,傷口較深時,需要縫合,這說明,有可能是某個人身上的一道疤,還有這里,這是一個梯形的圖標,里面還套有一個梯型圖標,你說會不會是一個院子的形狀,比如說我這個院子是長方形的,你說寧國郡主曾經住過的院子會不會是梯形的,然後哪個房間的布局是梯形的,再加之這個最里面的點,可能你們要找的秘密就在這個地方。」
鳳湄一一解說著,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不過蘇傾的眉頭還是皺著的。
「你說秘密可能放在這個地方,那些盜賊盜走寧國郡主的遺體,肯定是听到風聲,說秘密在寧國郡主的身上,而且,這里有一道疤痕的圖案,再加上這旁邊的圖案,仿佛聯系不到一起。」
「我想這應該就是設下這個秘密那位高人的高深之處,這個疤痕很有可能就是寧國郡主身上的疤痕,設下秘密的人就是擔心東西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而用些種調虎離山之計,讓別人誤以為秘密在寧國郡主身上,而忽略了真正藏著秘密的地方。」
「不太可能,你想一下,設秘之人這麼做,豈不是要至寧國郡主于死地,既然往她身上留下疤痕掩人耳目,想必就是為了保全她,可這個秘密很有可能就是致寧國群主于死地的主要原因,我覺得這個理由行不通。」
他始終替沈嬙想的,比自已想的還要多。
他總是這麼的關心沈嬙。
可現在,她只是個相府的閨閣小姐,出入多有不便,這些事情她完全沒有辦法告訴父親母親,而今,唯一能仰仗的人只有蘇傾,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一直在默默關心沈嬙的人。
「我猜想留下這個記號,設秘的高人想必是想保住寧國郡主的命,因為秘密在她身上,想要拿到秘密,自然是不能傷害她,至于寧國郡主突然離世,我想大概是凶手太惡毒了,想致她于死地,再從她身上拿到秘密,好獨佔那個秘密。師傅,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我也不能斷定是真是假,不過,你可以分析一些,我說的對不對?」
鳳煜查案的時候,曾在寧國公府查問到,沈嬙的腰部有一道疤痕,而沈嬙所住的地方是什麼形狀,想來蘇傾肯定也是非常清楚的。
說到了這里,蘇傾的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怔怔的坐在椅子上。
他曾懷疑過沈嬙的死因,卻不曾想過,會讓鳳湄分析的頭頭是道。
沈嬙割腕自殺,因為有人想非禮她,重禮教她不堪受辱,選擇了自殺,而那個非禮她的人,被抓獲之後,蘇牧憤怒羞愧,一劍將其刺死,這關系到皇家聲譽,也關系著蘇牧的名聲,陛下和太後也就沒有再往深一層追究,對外一致說沈嬙的暴斃的。
奈何他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無從查起此案。
可現在,鳳湄的分析實在是太吻合了,沈嬙的身上有疤痕,沈嬙在寧國公府住的院子也梯形的,她的閨房里,有一張床也是梯形的。
那麼秘密極有可能就在她的床底下。
一定是宮中有人,謀殺了沈嬙。
不然,宮中禁衛森嚴,誰能做了此事,還能平平安安的逃出皇宮。
蘇傾的手緊緊的纂在一起,鳳湄能看到他指頭關節處已發白,可見他認清這個真相之後,有多麼的氣憤了。
「師傅,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沒事……」這是鳳湄認識蘇傾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落的一面,第一次听到他說話有些吞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