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提到這個話題,眾人都立即凝神。其實不止地方,其他各房也是這個意思。束脩費用不低,各房根本拿不出這個錢來。
李家小一輩就六個孩子,尤其大房和三房各兩個,就是二兩銀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讀不起書啊。
李佳香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小六已經八歲了,按照前世管理,該上小學了。她有心自己教小六,可想想自己不通文墨,詩詞歌賦養養不精通,還是別誤人子弟了。
「這麼多?」爺似乎也沒問過束脩數目,听大伯娘這麼一說,也嚇著了。
「家里銀子沒那麼多,大娃要娶媳婦,大概要五兩銀子,緊接著還有二娃,今年咱家收成還沒有,吃飯穿衣就要不少錢,還要嫁銀花,不得花點錢?蓋房子也得錢……」爺開始算賬,算來算去,這點錢根本不夠用。
古代讀書成本本來就很好,先不說學費,也就是束脩貴,紙墨筆硯哪一個不需要錢,這四樣當中,最貴的就是紙,一般農戶誰能買得起?
「爹,您啥意思?」大伯娘趕緊問道。
「能有啥意思?」爺瞪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看這家里,能讀書也就大娃和三娃,先供著他們,剩下的等等,有閑錢的時候再說。」
「那怎麼行?」二伯娘和三伯娘立馬就不願意了。只要能讀書,萬一考個秀才,就可以有皇糧可以吃了。
「行不行,難道要老子搶錢去?」爺立馬叫了出來,有點兒耍賴皮的意思。
「爹,昨兒您可不是這樣說的。」三伯娘急了,不管自己兩個能不能讀書,只要能識字,也是好的,不能便宜了大房。
「行了,行了,你們各房再想想辦法,我這里沒錢了。」爺沒好氣的說道。
李佳香笑笑,拉著娘出來。李小郎也走了出來,回到屋里,幾人默不作聲。
「小六還小,要不再等等?」李小郎竟然試探性的問,而且是看著李佳香問的。
李佳香心里樂呵,看來這爹還真把自己當家長了。
「爹,娘,這事兒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學一定要上,小六還小,正是上學的好時候。錢的事兒,我來想辦法。」李佳香笑著說道。
「你有什麼辦法?」徐氏疑惑的問道。
見二人都看著自己,李佳香想著是不是透漏點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爹娘,你們就別管了,錢我能弄來,反正不是偷來的。爹您辛苦下,問問有沒有好點的先生,錢多錢少咱不用怕,只要先生是個好的就行。」
「那可要不少銀子啊。」李小郎有些怕怕的,咱家這女兒說話的底氣咋就讓人很害怕呢?
「爹,銀子多了怕啥,要是小六考上秀才、舉人,您樂呵不?」李佳香笑道。
一听說小六考上秀才、舉人,夫妻倆眼楮就亮了。不說考上沒考上,只是憧憬,就讓二人不住的點頭。
「成,明日我就找去。」李小郎說道。
到了晚上,李佳香陪著娘點著燈做衣裳,她還從來沒縫補過,做起來笨手笨腳的。
「香兒,你以前不是會縫補嗎?今日怎的了?」徐氏看她笨拙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李佳香心一緊,掩飾的說道︰「娘,估計是撞壞腦子了吧。」
徐氏笑了︰「老天爺真有意思,將我家香兒的腦袋撞了,人變聰明了,手卻笨了,算不算的好事?」
「當然是好事,說明香兒將來是享福的命,不像我們吃苦。」李小郎忽然說道。
李佳香就笑,李小郎好像經過那次事兒變得開朗一些了,會說笑了。
「姐,真的要我上學嗎?」。小六趴在床邊,認真的問道。
「那你想不想上學呢?」李佳香笑著問道。
小六模著頭,然後說道︰「姐讓我上我就上。」
李佳香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說道︰「你上學又不是給我上的。要是上好了,考個功名,到時候你就是有地位的人了,別人看咱家都會羨慕。而且啊,你將來就會娶個誰家的千金小姐做媳婦……」
小六臉頓時紅了,撲進徐氏的懷里︰「娘,好壞!」
「哈哈哈哈」眾人頓時大笑起來,無比開心。
做了好一會針線活,徐氏不得不熄燈,燈油對他們來說,也是很貴的,每月正房都有固定供量,實際上每天最多只能點半個時辰。
李佳香舀了一瓢水,偷偷將藥液遞進去,然後分成四碗。她怕藥性太強,像自己一樣月兌變的有些夸張,就將一碗喝掉,又將三萬變成四碗,才端了出去。
「爹娘,晚上喝水對身體好,都喝上一碗,明早上就會神清氣爽。」李佳香笑著說道。
「嗯,我這就喝。」徐氏先喝了一碗,接著李小郎和小六都喝掉了。
李佳香仔細的看著,見他們並沒有立即出現什麼癥狀,松了一口氣。
熄了燈,等眾人睡下,李佳香就听到李小郎說話︰「身上好舒服。」
「嗯,我也是,好像頭也不怎麼疼了。」徐氏的聲音。
「姐,我也好舒服。」小六偷偷的問道。
李佳香笑笑,低聲說道︰「春天氣候好,所以睡的舒服,趕緊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起床,就感到神采奕奕。李小郎看著自己的妻子,忽然說道︰「你好像變了。」
「有嗎?」。徐氏模著自己的臉,趕緊找鏡子看,果然好像變得比以前好看些了。
李佳香趕緊出來,看了一眼徐氏,見她並沒有變得太夸張,只是皮膚看起來稍微亮了些。
「娘,看來日子就是要過得開心,你看,昨夜多笑笑,今天皮膚就好了。」李佳香摟著徐氏的肩膀,笑著說道。
「呵呵,你說的也是。」徐氏當然不會猜出是李佳香做的手腳,再說了,誰听說過有這樣的神奇事兒。
「嗯,我也覺得身上好像有很多力氣。」李小郎說道。
「爹娘,我流了好多汗。」小六爬起來,就看到他身上果然有汗,而且還有黑色汗漬。
李佳香嚇了一跳,生怕被看出來什麼,急忙說道︰「你看你,不經常洗澡,都髒成這樣了,以後不洗澡,不準上炕。」
小六不好意思的笑了。
「听說王家莊那邊的采石場招工,我去看看,要是留下了,中午就不會吃飯了。」李小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