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進自己屋里,李佳香拍拍胸口,爺發起脾氣來還真的可怕。不過……要真想讓爺同意各房的意見,還是有些困難。
一來是媳婦們幾乎是威逼,爺能甘心被媳婦們牽著鼻子走?二來他是一家之主,習慣了發號施令,有人敢跟他唱反調,那不是找死麼?
雖然沒達成自己的目的,至少知道爺和各房的態度了。幾房一定不會放棄,就算爺堅持,她們也不會把錢如數交給爺。
到時候爺就真不得不把份子錢比例調下來。
「香兒,你大伯娘在你爺的屋里頭說啥,吵吵鬧鬧的。」徐氏納著鞋底問道。
李佳香笑著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看娘和爹的神色。
「不交錢,哪有錢吃飯。」李小郎說道。
咯 一下,李佳香知道,爹的這一關過不去啊。她也不多說,沖鋒陷陣的是大伯娘他們,自己跟在後面加把火就行了。
不過,到了,就讓李佳香目瞪口呆,爺的反擊太犀利了。
「啥?不蓋了,讓咱自己蓋?」大伯娘一下就愣了,工匠們都撤下來了。
「都是你們惹的禍,這下好了,爹不但不蓋屋子,連大娃他們的學費都不出了。」李大狗瞪著大伯娘。
「大嫂,這事兒咋辦?」二伯娘走了進來。
「還能咋辦?還不求爹去?」李大狗瞪著二人。
「你就在我跟前耍脾氣,到爹跟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大伯娘氣的胸口晃蕩,然後和二伯娘去了正房。
李佳香從窗戶里偷看,暗暗嘆氣,爺抓著大家的命脈,著實不好對付啊。
過了好一會,就看到二人帶著笑走出來,還長長的出了口氣。
李佳香笑笑,現在妥協也不過是一時的,各房該藏的該掖的還不是如常?三伯娘現在沒指望爺什麼,要是不交,其他各房能同意?
那麼各房就會學三房,又開始逼爺,遲早都會爆發的。
到了屋里,她看到那五盆里的何首烏竟然長出了女敕芽,她歡喜的笑笑。
「娘,長出來了。」李佳香拉著徐氏歡喜說道。
徐氏一看,驚訝不已︰「還真的長了?哎呀,那可是金貴的啊,香兒,好好養著,別給死了。」
「啥東西?」李小郎和李佼俊也湊上來。
一听是何首烏,眾人都高興的圍著盆子看,一個個的眼楮冒出綠光。
然後,何首烏就成了四房最高機密,而且是最寶貝的,李小郎直接將自己的女兒和給忽略掉了。
連著七八天,家里都沒什麼大事,李大狗和李大熊都被爺轟出去找活了。李小郎閑了幾天,也出去找活了。
李佳香抽空去了一趟鎮上,買了點吃的,就偷偷模模當宵夜。
「香兒,給你爺送點去。」徐氏將一塊小肉餅包好。
「娘,爺還缺肉?哪一次買肉,不都是爺和大伯他們吃了,咱們連肉湯都喝不上。」李佳香不樂意了。
「你這丫頭,她怎的也是你爺,把你爹養大了,知恩要圖報。」徐氏笑了笑。
這是愚孝,李佳香暗暗補了一句。
揣著肉餅到了爺屋里,爺靠在被子上抽煙,煙草味燻得李佳香都不想進去。
「爺,我娘讓我在鎮上買了吃的,給爺送來。」將肉餅放在小桌子上,然後打開。
爺點頭,坐了起來。女乃翻了翻眼皮,將手中的針線放下,看了看肉餅,說道︰「這麼小,夠誰吃的?」
李佳香牙有些癢癢,您老買的肉,您孫女可是一口都沒上過!
雖然說著,女乃將紙重新包上,起身下了炕,就不知道往哪里放去了。李佳香坐不住,趕緊走了出來。
「娘,您看看,女乃可不領您的人情。」李佳香氣呼呼的說道。
「你女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啥好計較的。」徐氏搖搖頭,又做起了針線,眼瞅著新衣裳就快完工了。
「來,看看合不合身。」徐氏用牙咬斷線繩,抖了抖長衫,然後遞給李佳香。
李佳香到了里屋,換了衣裳,頓覺得自己好像有了精氣神。
「娘,這衣裳做的好看,很合身啊。」她左右轉轉,古代的長衫其實就是裙子,她前世很少穿裙子,現在感覺很新鮮。
「嗯,快月兌下來,過節的時候穿。」徐氏滿意的說道。
「啊?娘,現在不穿,過些日子我就長高了,這衣裳還能穿不?」李佳香無語了,省也不是這麼個省法吧。
「也對,那你就穿著,可不許弄壞了。」徐氏笑著說道。
喜滋滋的從屋里出來,就踫上李翠花,她用羨慕的眼神盯著李佳香的衣裳看。
「四妹,你這衣裳借給我穿兩天行不?」李翠花說道。
李佳香嘻嘻一笑,借給你還不是肉包子打狗,你會還?
「二姐,我可沒衣裳穿了,就這麼一件。」李佳香說完,就顯擺的又回屋了。
「不就是個裙子嘛,有什麼好顯擺的。也叫我娘給我做一件。」李翠花瞪著李佳香的背影,憤憤的回到屋子里找娘去了。
中午吃飯時候,李佳香和李佼俊都穿著新衣裳,讓其他三房的孩子們看的眼熱。
「喲,香兒和小六都有新衣裳了。四弟妹,你咋就不給你的佷兒做一件。」三伯娘笑著說道。
徐氏干笑,不知道怎麼回答。
「三伯娘,這錢是我自個兒掙的,哥哥們好意思用妹妹的錢?」李佳香笑著說道。
三伯娘立即黑了臉。
「四妹,你月兌下來讓我穿幾天吧。」李秀花嘴里塞著饅頭,瞪著大眼楮羨慕的說道。
「不行!」李佳香一口拒絕,就這吃貨,不弄髒了才怪。
「娘!」李秀花可憐巴巴的看向三伯娘。
「吃,就知道吃,我哪有錢給你做新衣裳。」三伯娘瞪著她,然後黑著臉咬了一大口白面饅頭。
李秀花低下頭,偷眼看著李佳香,然後沾滿油漬的手伸了。
「你做什麼?」李佳香感到有人動她新衣裳,轉頭就喊了一聲。
「我就模模。」李秀花干干的笑。
而李佳香看到自己的新衣裳上兩個新鮮出爐的手印,頓時怒不可遏,這丫的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