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飼養員張口一個八少爺,閉口一個八少爺,似乎八少爺是留香家族的天,根本不考慮罰堂堂主的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如何承受。
罰堂堂主早不爽了,這飼養員眼里,似乎他這個堂主就是八少爺的專人奴才一般。八少爺怎麼了,不就是目前在留香園比較紅火罷了,當年留香薇薇的老爹在留香園可比他的主子八少爺紅火囂張多了,可是又怎樣,還不是英年早逝?
堂主冷哼一聲道︰「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丫頭吃了你主人的雉雞?沒有證據,我這罰堂是不會听命任何人指示的。」
八少爺的飼養員立刻跳起來咬牙切齒地指著原葉道︰「她們的野草谷每天晚上都飄來烤肉的香氣,有時候早上就有烤肉的香氣。八少爺的雉雞是有靈性的,自己認得家,可是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往常從沒有出現這種事情,不是她吃了還會是誰?」
原葉不屑道︰「切,雉雞就算有靈性也不是天下無敵,山里野獸多去了,誰知道是命喪那個天敵之手,光憑烤肉味就賴我吃了你家的雉雞。十七前幾天還丟了一只畫眉呢,我聞你身上有肉味,是不是你給吃了?」
飼養員立刻被氣得臉色漲紫,平時作為八少爺的佣工,雖說八少爺受寵的佣工們不拿自己當回事,可是其他主子的佣工都是討好自己,哪里有人對自己這麼指著鼻子羞辱的?突然被這麼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他一時氣結,口中吱吱說不出話來。
十四的飼養員立刻替補︰「你血口噴人。誰都知道我們留香園的飲食以清淡為主,沒有人像你們主僕兩個魔女一般。吃烤肉!」
原葉直接吐了他一口唾沫道︰「你腦子沒有崩壞吧老兄,飲食清談與不能吃肉有必然聯系嗎?肉食也可以做得很清淡的!」
那個飼養員抹了一臉唾沫道︰「你……你為什麼吐我?」
「你說我血口噴人。我總不能讓你睜眼說瞎話,先吐你一口唾沫,那天我牙齦出血,再吐你一口,補上血。」
「你,你……」這僕人也氣得說不出話來。
「夠了!」堂主大人很是不爽,這些人各個不拿形象威嚴的自己當回事,八少爺十四那是紅人,僕人狗仗人勢。不拿自己當回事,還勉強能理解,這丫頭是十七那個目前留香園最落魄的主子的丫鬟,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大吵大鬧,還敢當著自己的面吐人,真是不拿豆包當干糧,哼!
堂主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你們兩個原告,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丫頭吃了你們的寵物?不要光憑猜測就來罰堂攪合,你們以為罰堂就沒有秩序規矩嗎?」。
「這個。」兩人無力撓頭,「野草谷範圍太大,而且她的主子十七是腐種,我們又不敢貿然進入野草谷去找證據。若是堂主能派人去找,一定可以找到被吃掉的雞毛、兔皮、鹿皮、牛皮、牛骨什麼的。」
「放肆!你們不能提供證據就來大鬧罰堂,嫌自己在留香園呆的日子太長了是吧?」罰堂堂主站起來。沖內堂叫道,「來人。行刑,先處罰擾亂罰堂秩序的人。」
內堂走出八位手執鞭子的壯年安保。
八位壯漢不由分說。上前按住兩個飼養員,舉鞭就打。
啪啪啪——皮鞭落在肉上的聲音不絕于耳。原葉下意識的背過手,護住自己的屁屁,心想,這家伙打完這倆人,會不會再讓人來打自己屁屁啊?
說真的,原葉還真是很怕疼的,當年在貧民區雖然也少不了打架斗毆,但那往往是群P,自己跑得夠快,打不過就跑啊。可是現在,逃跑路線明顯行不通,不要說八個壯漢按住自己,估計一個就夠了。
怎麼辦呢?原葉腦海中浮現自己屁屁皮開肉綻,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只好爬著的痛苦姿態,若是再加上靈種**爆發,那日子……原葉閉眼,真的不能再想下去。
「住手!」門外猛然傳來一聲嬌叱,然後就見一伙人涌進來,當先一美女人丹鳳眼圓瞪、柳眉倒立,一臉慍怒。
丹鳳眼美女身後跟著一堆靚男美女,看其飄逸的姿態,不用說,這些全是留香園的主人,靈種少爺們。
原葉靈眼一開,果然,各個綠色靈種,當先那位丹鳳眼美女的靈種不但發芽,還長出一片葉子,一品香玉師。
難怪敢沖在最前邊,呵斥行刑的人,天才有天才的驕傲嘛。
丹鳳眼美女見那幾個人听到她的嬌叱還不停手,居然繼續照打不誤,自己的手下靈寵飼養員淒慘的叫聲令她牙酸。
她一個美女主子,自然不好沖上去從粗野的壯漢手里奪鞭子,只好將目標轉向坐在椅子上的堂主。不過堂主這會兒已經站起來了。
「耘堂主,我的手下犯了什麼錯?你為什麼要施行鞭罰?」丹鳳眼美女強壓下心中怒火,耐著性子道。
對上了這些少爺主子們,堂主的態度顯然比剛才恭敬了一些,對著丹鳳眼美女道︰「十四,這兩個人在罰堂鬧事,擾亂罰堂秩序,損害罰堂威嚴,按族規,當使鞭刑。」
「哦,他們如何擾亂罰堂秩序的?若真如此,不要說堂主罰他們,我回去還要罰的。」丹鳳眼美女正是排在八少爺之後的草字輩第二天才,十四。
耘堂主道︰「他們一群人私自將十七的丫鬟綁來,告她吃掉了自己飼養靈寵,但又拿不出證據,便在罰堂大吵大鬧,擾亂罰堂威嚴。我只好對其實施鞭刑。」
壯漢的鞭子此刻也打完了,皮開肉綻的啪啪啪聲終于停下。原葉如臨大敵地後退到牆角,捂住自己的屁屁。
此刻就算她退到牆角。也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眾少爺們齊齊看向原葉。
十四鳳眼一瞪,指著原葉道︰「耘堂主。在罰堂吵嚷的不光我們的人,還有她吧。你怎麼不罰她鞭刑?」
耘堂主不緊不慢道︰「事有先後,是你的手下私自抓人在先,大堂上吵嚷也在先,我當然要先罰挑事者。」說著一擺手道,「對十七的佣工原葉實施鞭刑二十。」
八個壯漢中立刻走出兩個朝原葉奔去,原葉嚇得撒腿要跑,卻仍然被壯漢的長胳膊一把勾住,提了回來。
逃跑不成,只得狡辯。原葉竭力用听起來義正詞嚴的聲音道︰「耘堂主,我本來不想到你這里,是被人五花大綁綁來的,我也不想在你罰堂吵嚷,是他們出聲污蔑我,我總要為自己辯解吧?你這里既然是公斷是非的罰堂,總要允許別人分辨是非吧,分辨是非總要吧,為自己分辨是非的怎麼能是吵嚷?」
耘堂主冷哼一聲道︰「分辨是非要在堂主主持下進行。我可有讓你?」
原葉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人還真是自始至終沒有讓自己,但是。就這麼挨鞭子嗎?「堂主,法庭還許原被告之間辯護呢,他們污蔑我。難道我就閉口當啞巴任他們污蔑嗎?我開口反駁錯了嗎?」。原葉心一橫,強詞奪理。
「放肆。罰堂有罰堂的規矩,行刑。」耘堂主大袖一揮。轉身回到自己的正位上坐下,就算滿地留香園的天之驕子又如何,他只管照家規行事,誰違反也不行。
法庭?可笑,難道這丫頭不知道,留香園的圍牆隔開了外面的政權嗎?數千年來,外部政權更迭,留香家族秉承著自己的手藝與家規,不涉世事,如香玉一般恆久。
兩個碩壯的安保如提玩具一般將原葉按在執行凳上,一個執行安保舉鞭朝原葉**落下。
原葉牙一咬,眼一閉,等著皮開肉綻的感覺襲來。
可是,怎麼回事?鞭子怎麼還沒落下來?那個行刑的壯漢就算一米八的大個子,鞭子落下來也不用等十秒鐘吧?
原葉睜開眼扭頭看究竟,嚇一跳,只見留香薇薇雙手緊握皮鞭,那壯漢使勁兒抽,卻抽不出來。粗糙的鞭子把她的手劃破,鮮血順著鞭子向下流淌。
「薇姐……」原葉千言萬語,竟是說不出一句來。
耘堂主很是不滿道︰「十七,你妨礙本堂執行公務,已經違反家規,你可知道?」
「不,」留香薇薇道,「我代我的侍女受罰。」
「哦!」耘堂主一愣,「你確定?」主人帶佣工受罰,留香家不是沒有,但是,在耘堂主繼任堂主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留香薇薇堅定地點點頭。
一眾少爺們驚慌退開老遠,與留香薇薇保持足夠的距離,同時對留香薇薇要替一個侍女受罰的行徑表示了足夠的不解。
那兩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佣工,以及大堂外遠遠觀望的佣工們卻是羨慕嫉妒恨著拔涼拔涼的,有情有義的是別人的主子。
「不要!」原葉叫道,「薇姐,你別這樣,我……我沒事的,我皮糙肉厚,打二十鞭跟沒事兒一樣,你出去等我,打完我就出去找你。」
留香薇薇道︰「原葉,別爭了,主人代學徒佣工挨罰,可以減三倍,我只要挨五鞭就可以了。你起來,出去等我。」
「不,我不起來,我要挨打!」就算五鞭也是抽在肉上啊,她可見過那兩個飼養員挨打,一鞭下去就疼得喊爹叫娘了。
遠處十四譏諷道︰「好個主僕情深!真是感動死我了!據說你倆還在女媧神前起誓成異性了,等過了八月十五就可以相互攙扶去闖蕩江湖了。」
留香薇薇根本不搭理十四,就像根本沒听到,或者說,就當這些人根本不存在。
原葉本來是有仇必報、狗咬我一口我都要咬回來的女混混,這會兒不知為什麼,竟然也自動跟著留香薇薇忽略了十四的話。
十四見沒人搭理自己,感覺顏面盡失,氣哼哼地道︰「哼,讓你們先演完情深戲,再跟你們算我的梅花鹿的賬。」
耘堂主看著留香薇薇主僕道︰「你們商量好誰受罰了嗎?再爭執下去,就按擾亂罰堂秩序一起罰。」
留香薇薇命令道︰「原葉,你起來!」
原葉還想賴著趴在凳子上,可是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靈種又開始抖動,引得全身都開始顫抖,與以前吸了新顏色靈能升級一般。心中大驚︰怎麼,又要升級?沒有吸新顏色啊!
新顏色?原葉心中一凜,剛剛抬著她來罰堂的路上,被動吸的六個靈種中最後一個是褐色靈種,一般人的靈種都是棕褐色的,棕褐色、褐色,差別不大,她也沒當回事,莫非這點差別也算新顏色?
五鞭顯然比二十鞭更省時間,她必須快點離開這里,不然靈種抖完,就是鋪天蓋地、無法克制的饑H渴,到時候,她恐怕會無力克制自己沖上去咬住吸干這些人的。
原葉從凳子上爬起來對留香薇薇道︰「謝薇姐,我記下了。」時,眼楮竟然噙了淚水,這是她原葉歷史上除了火化媽媽時,幾乎沒有的記錄。
留香薇薇趴在凳子上,裙角之下修長的雙腿、白玉色的肌膚,讓執行的安保一時走神兒。堂主咳嗽一聲才舉鞭落下去。
五鞭啪啪啪很快打完,這安保並沒有因為留香薇薇的美而執行地輕了,鞭子分量一點不減。
留香薇薇緊咬牙關,一聲不吭,比那兩個男飼養員英雄多了。
留香薇薇吃痛地從凳子上爬起來,原葉伸出一半去扶留香薇薇的手,又收回來,她不能扶,會把留香薇薇給吸干的。
留香薇薇自己扶著石凳站住,對耘堂主道︰「堂主,我們可以走了吧?」
堂主擺手道︰「走吧。」
留香薇薇扶著牆壁緩緩出了罰堂大門,原葉渾身顫抖著陪在旁邊出了門。
兩人剛要走,十四等著人遠遠追出來道︰「慢著!你們這對吃人寵物的惡主僕,這就想走,沒那麼容易!」
留香薇薇痛得牙關緊咬,面色蒼白,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