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世家 一百三十四  妙味

作者 ︰ 薛之雪

十四向香堂投訴留香薇薇在賽場烤肉,要求取消留香薇薇的比試資格。

香堂堂主很認真地听取了十四的投訴,又仔細查閱擬定的比賽規則,說道︰「根據本次比賽擬定的規則,烤肉也屬于食物範圍,十七是能夠用烤肉參加比賽的。」

十四怒氣沖沖拍著桌子道︰「好啊,她要是烤人肉你管不管?」

堂主謹慎地說︰「烤人肉有違世俗界法律和我們留香家族的家規,自然是不允許的。」

十四道︰「好,我現在投訴留香薇薇烤人肉,你們管不管?」

「這……十四可有什麼證據證明十七烤的是人肉?」堂主翼翼道,這些都是家族的天才,將來支撐家族的人,他這個這輩子注定只能做個初品香玉師的堂主,真的要伺候。

「證據……」十四眼珠一轉,「就是她手上正在備料的肉。那就是人肉。」

香堂堂主猶疑道︰「這個……這肉是香堂提供的,所有選料都是我嚴格把關的,不會是人肉吧?」

「既然不是人肉,為什麼每晚從野草谷飄過來的烤肉味道那麼香?那味道根本就不像人可以食用的動物肉的味道,不是人肉是什麼肉?」十四理直氣壯地胡攪蠻纏。

原來她也認為野草谷平時烤肉的味道很香,原葉還一直認為她們討厭烤肉的味道,覺得很難聞呢!

幾乎場上所有人都在斂聲屏氣。听著這里的投訴對話,特別是寵物在野草谷丟失過的人,更加迫切想看留香薇薇被制裁。

香堂堂主耐心道︰「十四的意思是說,十七現在烤的肉不是人肉,平時在家里烤的是人肉?」

「這話是你說的,你是不是該懲罰留香薇薇?」十四反咬一口道。

香堂堂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顫抖地擦了一把冷汗道︰「十四誤會了,我只是在詢問你,並沒有肯定十七平時烤的是人肉。」

「好吧,是我說的。留香薇薇平時烤的是人肉。你要怎麼處罰她?」十四理直氣壯地應下。

「這個……這需要我們香堂會同罰堂一起查證,若情況屬實,自然要按照家規和國法處置,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香堂堂主謹慎地說。

「那好。我現在正式投訴留香薇薇平日在野草谷烤人肉吃。請香堂與罰堂一起查證。依照家罰處置。」十四正色道。

香堂堂主收起,一本正經地接受道︰「本堂主以香堂名義正式接受十四留香玫黃對十七留香薇薇的投訴,我堂將會同罰堂查證此事。秉公處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一片嘩然。離得近的向離得遠的傳話,很快全場都知道這樁實名舉報了。

場外莫晶晶等人自然氣憤不已,但留香薇薇有話,她們只管看比賽,不能惹事,莫晶晶使勁兒約束著李秋雨等人,勉強維持安靜。

比試場中,留香薇薇和原葉听到這個舉報,頓時笑了。

原葉道︰「也不知道十四是不是腦抽筋了,居然想出這樣的舉報原因。」

留香薇薇道︰「十四性格率真直爽,但人很聰明。必然不會無故想出這樣的事由來舉報我,背後一定還有文章。」

「留香白芷的影子?」

留香薇薇點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要來,他們不找我,有一天,我也要向他們討債的。」

接受了十四的實名正式舉報,香堂堂主不敢怠慢,立刻找罰堂堂主商議,事情涉及到世俗界的法律,兩人不敢自作主張,又上報給主事會議。

幾位主事正好都在場,听完兩個堂主的匯報。

族長對兩外幾位大主事和主事詢問道︰「幾位怎麼看待此事。」

七爺的七太太笑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可真能折騰,私下慪氣打斗還不算,還要鬧到家規上來,為難我們這些老家伙。」

十三姑姑道︰「野草谷的烤肉香氣我也曾聞到過,確實異香撲鼻,像某些動物的肉香,但又不止是動物的肉香,我看十四世佷的舉報或許有些道理。」

香玉師的鼻子都是屬狗的,雖然離得老遠,但野草谷隔三差五烤肉,沒準什麼時候風向對了,飄過一絲一縷的味道,他們就能聞出來。

十九爺留香暮雨道︰「也許十七世佷有什麼特殊秘法能將烤肉烤出那種美味也難說,他父親听雪哥哥當年可是留香園排前幾的調香師,廚藝也非常絕佳,他的好友歐陽軒主的廚藝的掌握更是我們這些香玉師都自愧不如,她能得到長輩的秘法也難說。」

留香四爺道︰「十九弟說的有理,十七世佷也許真的掌握了听雪兄弟的什麼秘法。我們姑且就看今日她烤肉的味道,若是與平時野草谷飄來的味道不相上下,說明她確實有秘法,而不是烤什麼人肉,若是今日的烤肉比不上平時所烤的肉香,這個嘛……就要仔細追查了。」

在四爺看來,留香薇薇平時能烤出那樣的肉香,一定是有秘法的,凡是秘法,定然涉及到秘技和秘密香料,今天廚藝比賽的香料都是有香堂提供,留香薇薇就算有秘技,但沒有秘密香料,也無法烤出平時的肉香,到時候就算不直接給留香薇薇定罪,也差不了多少。

這里都是人精,他能這樣想,別人自然也能想得到。那位七太太發言道︰「十七世佷就算有什麼秘技一定也需要秘密香料,這里都是香堂提供的料,未必有她所用的密料,若僅僅憑這次的烤肉。就給她定罪,未免過于倉促。」

十三姑姑道︰「自然不能以這次直接給留香薇薇定罪,但是調查是免不了的了。」

幾人一番議論,最後相互妥協,議定先看看這次留香薇薇的烤肉如何,若是比不上平時的味道,對她進一步調查是免不了,若是能與平時的肉香相當,追查她平時的烤肉考的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人家就是有這手藝。十四的狀就是誣告了。

此時場上比賽的眾人正在緊張的配料調制、蒸煮翻炒,忙得不亦樂乎、甚至滿頭大汗。

留香薇薇和原葉此時悠閑地坐在篝火旁,悠閑談笑。雖然許多人對留香薇薇心存芥蒂,她除了去年中秋的那塊最低等的初品香玉。至今一塊香玉沒有制出來。腐種的傳言仍然很有市場。但是。不可否認,她所有的姿態才是香玉師應該有的姿態,超然物外、閑雲野鶴。別人的爭議與它無關。

這份安然淡雅,讓許多人內心深處暗暗贊許。

此時留香薇薇的內心可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超然物外,她很緊張,手心都是汗水,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她若還看不出這又是有人給她挖的坑,就太愚蠢了。一旦今天原葉的烤肉沒有平時做得好,等待她的不僅僅是家規處罰,更有可能是世俗界法律的介入。

這次的舉報由十四挑起,莫非她已經加入留香白芷的團伙?

世俗界司法程度的黑暗盡人皆知,一旦她離開留香園,進入世俗界的法律程序,恐怕留香白芷的黑手立刻就會伸到,給她一個萬劫不復。

留香薇薇表面微笑,似乎風輕雲淡地與原葉講話,喧鬧的場地,外人听不到,內容實則分外緊張。

「原葉,今天的烤肉能和平時你烤的水平一樣嗎?」。

原葉肯定地答道︰「薇姐放寬心,不會比平時差。」

「可是這些肉不是我們平時抓的野生獵物,肉的品質會不會太差?」

「不差,香堂舉辦這活動也是給他們自己長臉,選料都是上品,我選的這塊肉中還含有淡淡的靈能,待會兒烤好,味道絕對不會差。」

雖然原葉說的百分百肯定,但不到最後時間,留香薇薇心中依然忐忑不安。直到木火燻烤下,肉的香氣漸漸漂浮而出。

原葉的靈眼時時關注著燒烤的過程,成為香玉師之前,靈種弟子的靈能都無法做到外放,只能被動吸收靈能。

原葉雖然為王種,但一樣也做不到有意識的外放,比一般靈種弟子好的地方就是,她不是被動、無意識的吸收靈能,而可以控制靈種主動吸收吞噬靈能。

烤肉時的靈能循環外放純屬無意識本能,她控制不了。但靈眼看到靈能循環已經自動外放,在身體周圍形成波紋般的靈能循環,改造著肉的品質。這里的靈能比野草谷濃郁一些,飄過的靈能絲被靈能循環留住,壯大了緊密了靈能循環,估計味道比野草谷那邊烤的還要好一些。原葉便放心大膽地寬慰留香薇薇。

廣場上幾百人同時做飯,展現廚藝,各種美味香氣四處飄蕩,眾人的鼻子已經麻木,但當原葉的烤肉香氣飄散時,依然特立獨行地沖擊了人們的嗅覺,特別是香玉師和高階香玉師們。

聞到這香氣,十四抽了抽鼻子,眉頭皺了下,心道︰莫非我真冤枉留香薇薇了?

留香白芷的臉上神色一僵,知道這次事情又失敗了,心中恨恨然,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留香薇薇,怎麼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耐死?

聞到這香氣,十九爺留香暮雨心中大定,知道留香薇薇這一關算是又過了。這丫頭難道生下來時帶著災星?總是這麼多災多難。

廣場上鐘聲響起,參賽的諸人停下忙碌,等待檢驗。香堂堂主請諸位主事進入比賽場。留香四爺哈哈笑著說︰「我們今天有口福了,這些美味佳肴應該都是大家的拿手菜。香堂堂主做的不錯,很有創意。」

香堂堂主趕忙謙遜的躬身回禮。罰堂堂主有些不屑地跟在旁邊,本來入場品嘗佳肴是沒他什麼份的,可是十四地實名舉報,也給了他這個機會。

幾位主事大主事依次走,逐一品評這些菜肴,給出評價和分數,遇到特別有味道的,還要動手動口品嘗一下。過得輕松愉快,可是剛剛勞動做菜的人,卻一點不輕松,他們隨手丟下的分數,決定了他們的名次和地位。

眾主事評斷到十四的位置,大主事九老爺笑呵呵道︰「十四丫頭,做了什麼好吃的?讓我們這些老頭子開開眼。」

十四乖巧恭敬一回禮道︰「回九爺爺,我今兒做的菜是蒸了兩個芋頭。」說著揭開鍋蓋。

眾主事果然見到鍋里孤零零蒸著兩個芋頭,下面是清水,看起來就是清水蒸芋頭。

九老爺剛要說,十四丫頭這兩個芋頭雖然好吃,但恐怕是排不到前幾名了,就見十四用筷子將芋頭的皮輕輕挑開一些。

一股優雅的蜜香飄然而至。

九老爺陶醉地吸了一口道︰「十四丫頭的芋頭里果然有玄機,我得嘗一口。」

九老爺率先拿筷子挑了一塊嘗,其它主事自然也要給面子,紛紛嘗了一口,味道果然充滿不一般的甜蜜,稱得上極品。但那似有若無的烤肉香氣影響下,其實眾人對于品評烤肉都有些迫不及待。

給了十四留了足夠高的分數,匆匆評論下一位。

留香白芷的菜品是竹筍,他住的雅香齋到處是竹子,他也很喜愛竹筍的味道,對竹筍的做法頗有研究。做的各種竹筍菜品堪稱一絕。自然得了很高的評價。

距離留香薇薇的位置越近,場內外諸人越是迫切,加上場外的人餓了大半天,聞到這樣的味道,口水都吞了不知多少口。

終于,幾人走到留香薇薇的篝火前。

原葉控制著火候,他們到來時正好烤好。

兩人躬身向諸位行過禮後,留香薇薇恭敬道︰「請各位大主事、主事和族長賜教。」

別人都沒,因為顯然,這味道比之平日他們遠遠聞上一兩次淡薄的烤肉香氣,更加玄妙不可言。顯然十四的狀是輸了。留香薇薇確實有烤肉的秘方,說她烤的是人肉絕對是無賴。

十九爺留香暮雨率先擺手道︰「不必多禮,賜教沒有,我要吃。」說完大大咧咧往篝火旁一坐,對著原葉道,「丫頭,哪塊烤好了,快拿給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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