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懷西的臉色變化,沈念念微微一怔,帶著幾分疑惑問道,「懷西姐……是不是姐夫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如果……」
懷西搖搖頭,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也變得疏離起來,客氣而又不失禮數道,「沈妹子,對不起,這件事兒得容我想想,今夜天色已晚,你又是剛剛搬來不久的,還是早些休息吧,我……也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也不等沈念念出聲挽留,懷西便直接提著裙擺,匆忙的離去,臨走前看著她的目光,也讓沈念念覺得奇怪。
難道說,這懷西……認識她表哥嗎?
瞥了眼屋外的天色,黑夜已經徹底降臨,沈念念連忙關了屋子,對于懷西的異常雖說放在了心上,可看她的臉色,似乎也很難問出什麼事兒來。
通過這一件事兒,沈念念又了解到,這位新認識的鄰居除了有著熱情心善的性格之外,也沒有失去原本的警惕之心,不得不說,這樣的若是有個在軍營內做事的夫君護著,那麼在邊城這種地方,當然也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
吹滅了油燈,沈念念打了個哈欠,就躺到床上去,又扯了扯被子,沒一會兒就睡了,卻不知在小院,懷西的屋內,油燈卻是亮了整夜。
輕嘆一聲,懷西拿出沈念念送給她的手帕與荷包。
第一眼她瞧見沈念念的時候,便覺得這位女子並非常人。雖說她衣著普通,可是周身的氣質,包括說話時的語氣腔調都改變不了這名面貌丑陋的女子曾受過良好的教養。
可是……
讓她不解的是,為何這位沈姑娘竟然會與自己的夫君扯上關系?
沒錯,懷西的夫君正是杜盛年,而她則是杜盛年的繼室,因此才會在听到沈念念說要打听她夫君的消息時,頓時就變了臉色。
甚至,她還在懷疑,這位新來的鄰居沈姑娘。會不會是敵國故意安插的奸細。
懷西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便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今日她出去賣炒米的時候,就見到大街上四處都是搜尋一位容貌盡毀,臉上有疤的女子的士兵們,只是。他們所要找的是一位未出閣的女子。而她所認識的沈姑娘卻是梳著婦人髻。因此一時半會兒她根本沒有想到,這位沈姑娘會不會是王爺要找的人。
若非對方主動問起了她夫君的事情,她還真就沒往那方面考慮。
可如今……
懷西抿著唇。對著隔壁住著的那位新來的鄰居越來越懷疑。
要知道,她的夫君的確是有一位關系不錯的表妹,也姓沈,只是,那位沈表妹前些日子早就傳來了消息,因為病情加重,前些日子則是去了,因為這則消息,那段時間,即便是她也察覺到家里沉悶與悲傷的氣氛。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特意說動公婆,從隔縣搬到這里來,為的就是能夠離夫君近一些,能夠在他每詌uo逍 ?焙煤玫惱展慫? br />
當然了,懷西也很清楚,公婆之所以會同意她單獨搬出來,實則也是因為想讓她早點懷上杜家的子嗣,雖說她已有繼子繼女,可是誰也不會嫌棄兒孫滿堂的景象。
懷西胡思亂想著,一直坐在床邊,打算等回來,與他說說這新來的鄰居,若那人真的是奸細……
……
翌日一早,沈念念在院外的雞鳴聲中清醒。
她面色中帶著一絲蒼白,滿頭大汗,眼楮微紅,甚至眼角還能夠瞧見淚痕。
昨夜她陷入了夢魘,若非外面的雞鳴聲,她恐怕還無法清醒。
睡夢中,她又回到了那日死之前的場景。
那把火,燒掉了她對那人曾有的一切情感,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憎恨。
如今她承蒙上蒼垂憐,能夠借尸還魂,只待找到父親,她便要戳破雲家的謊言,一定要讓那負心人,為她還有竹月陪葬!
沈念念深深吸了口氣,快速的抹干眼淚。
如今她不能有絲毫的脆弱,想要報仇,首先就要打听到父親他們的下落。
只是可惜了,懷西姐不願讓姐夫幫她聯系一下大表哥,也不知道要找到父親,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布谷鳥在樹梢上輕輕鳴叫,清脆的鳥聲驅散了心頭縈繞的陰霾。
沈念念起身穿好衣裳,這才拿著木盆,出去打水。
剛剛踏出屋門一步,就見何氏母女在廚房門口偷偷模模的,不用多想,便知這母女二人肯定又在偷拿懷西的食物吃了。
微微皺眉,對于這種恬不知恥的婦人,她著實看不上,懷西姐憐憫她們母女二人可憐,誰知,這母女卻越加得寸進尺,真是好不要臉!
不過這到底是他人之事,昨日懷西姐走時又是心事重重,她們二人之間的交情也還沒有好到能夠為對方打抱不平的份上,更何況,看昨日懷西姐瞧見她們母女二人偷吃雞蛋的模樣,也應該知曉這件事兒的。
若她貿然前去指責這母女二人,恐怕只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在院內打了水,沈念念梳洗一番後,這才提著個小籃子出門,打算先去買些早食回來。
清晨還帶著水霧,空氣也是格外的清晰,不過街上卻是已經有了人來往走動,就連那些生意人們也是早早的出攤,沒一會兒就變得熱熱鬧鬧的。
想起昨日懷西姐特意為她煮的那碗肉絲面,沈念念特意多買了幾個包子,路過買蔬菜的攤販時,又挑揀了一些菜,割了點肉,打算今兒自己也張羅一桌,請懷西來嘗嘗自己的手藝。
花去了將近四五十文錢後,沈念念這才滿載而歸,瞧著懷西屋門緊閉,想了想還是前去敲門,「懷西姐,你起了嗎?我買了些早食回來……」
敲了好幾聲,屋內都沒有人回應,沈念念只當是懷西已經出去擺攤了,並未作他想,便提著籃子朝著自個兒的屋子走去。
誰知,正準備拿著鑰匙開門的時候,突然小院的大門外涌進來不少的士兵,其中何氏母女赫然在其中。
只見那何氏一臉興奮與激動的抬手指向她道,「官爺,就是她,她的臉上就要好大一塊疤,丑的很,肯定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