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看著他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卻是有些惶恐起來,可只要想到很快便能夠見到父親和大哥,便也顧不得細想,倒是高興的很。
瞧著外面天色不早,易卿瀾便讓她先好好休息,順便吩咐下人準備晚膳。
「霜表妹,你怎麼會流落到這邊城來,還變成鄉下丫頭沈念念?」
沈念念出來後,便被杜盛年帶走。
最近邊境外界並不太平,前陣子又出現了城防圖差點被軍中奸細盜走一事,所以邊城的警戒也變得嚴密起來,而作為封地之主,凌王自然也是事務繁忙,盡管想要和沈念念多相處一段時間,可不得不先將手中的事務處理干淨。
倒是杜盛年,因著受傷還未痊愈,便是最悠閑的一個,再加上他又是沈凝霜的大表哥,易卿瀾當然放心將心上人交給他。
杜盛年等人作為易卿瀾的心月復,自是知道王爺對沈凝霜的執念。
如今本該死去的人死而復生,即便是杜盛年也覺得奇怪的很。
為什麼雲家要放出消息,說什麼沈凝霜病逝,甚至還大肆辦了白事?
為何沈凝霜一介女流,竟然能夠從萬里之外的京都,出現在這蠻荒戰亂之地?
而他們還特意調查過,沈念念這個身份,可是確有此人的,可如今沈念念變成了沈凝霜,那麼真正的沈念念又去了何處?
杜盛年幾乎被那麼多為何給搞得頭昏腦漲,再加上他本身對自家人便是個直性子。發現自個兒的確是琢磨不透後,干脆直接了當的問當事人。
畢竟能夠解了這些疑團的人,只有沈凝霜自己。
「大表哥,我的確是沈念念呀……」沈念念輕笑著說道,如今諸事皆順,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不過介于還有個不熟悉的藍玉文在場,她也不可能說的太明白。
杜盛年蹙著眉,表情頗為糾結,「可是……你是我霜表妹呀。那個沈念念不是個鄉下丫頭麼?你又是怎麼混到邊境來的?還有。雲尚男那個家伙是怎麼搞得,明明你活的好好的,為何要放出你病逝的消息!」
「病逝?」沈念念微微挑眉,知道雲家人竟是這麼解決自己死亡的事兒。她胸腔之處便充滿了憎恨!
即便是對她已經沒了夫妻的情分。那麼休了她或是和離。她沈凝霜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子,要讓自己給柳眉讓路,她乖乖的拿著休書讓道便是。左右那段被軟禁在小院的日子里,已經磨去了她對雲尚男所有的情感,她也不會對那人繼續糾纏不清。
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男人竟然會縱容柳眉對她下毒手!
還不是為了她那豐厚的嫁妝!
沈念念恨啊,恨曾經的自己有眼無珠,為何沒有看出來雲尚男竟是這種無恥的男子,甚至對他付出一片真心,卻落得個那般下場!
沈念念周身散發出來的陰郁情緒,讓杜盛年與藍玉文立刻敏銳的察覺。
瞧著她那丑陋的臉上布滿了悲戚與憤恨之色,杜盛年立即就想到肯定是那雲家欺負了自家妹子,頓時沉下臉來,「霜表妹,告訴表哥,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是不是那雲尚男欺負了你?!」
杜盛年關心中夾著護犢子的語氣讓沈念念眼楮一雙,忍不住委屈的掉下眼淚來,「大表哥,他們何止是欺負我?還給我下毒,放火燒死了我和竹月呢!」
沈念念突然悲戚的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
她忍了真是太久了!
借尸還魂,如此離譜之事發生在她的身上,為了不讓沈秀娘懷疑,她哪怕是再苦也必須要忍著。
她要好好的養好身體,這樣才能找到父親他們。
雖然沈秀娘對她著實不錯,可到底並非她親娘,可何況在發現她有問題之後,更是不能在她面前泄露出任何情緒。
這幾個月來,她不敢想以前的事情,哪怕想念父親和大哥,卻也只能忍在心里。
哪怕已經經歷過生死,可到底她還是個如花之齡的弱女子,從小嬌生慣養,又有兩個護短的哥哥,沒人敢輕易的欺辱她。
可是,去年,她卻是將大半輩子的苦都受盡了。
此時再听到杜盛年的關心之意,她又怎能不哭?
沈念念哭的像個孩子,聲音淒厲,受了天大的委屈,听著就讓人心疼。
杜盛年和藍玉文都被她突然哭起來的樣子嚇傻了。
而與沈凝霜自幼一起長大的杜盛年看到她這番模樣,更是心疼不已,上前將她扶起,遞給她一方手帕,陰沉著臉,怒氣森森,「你說雲家對你下毒?還放火要將你燒死?!」
「是啊,大表哥,他要燒死我,燒死我呀!嗚嗚……」沈念念泣不成聲,哀怨委屈。
藍玉文作為軍師,也是個老狐狸級別的人物,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湊出來一些事兒,又聯想到前陣子自己從一孤本上看到的東西,頓時有了幾分猜測。
只是此時卻不好直說,瞧著她哭的這般傷心,也安撫起來,「沈姑娘,你現在哭又有何用?他們既然欺你,那麼日後我們便幫你欺負回來,讓那些人跪在你面前認錯道歉,如今你這麼哭著,又礙不著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傷的還是你自己的身體。」
沈念念點點頭,擦去眼淚,吸吸鼻子,「藍公子,我明白這些事兒的,只是,情不自禁罷了。」
藍玉文見她這幅模樣,倒是有了幾分欣賞之意。
他與沈凝霜並不熟悉,以前也不認識,只知她是王爺的心上人,本以為是個柔弱的女子,卻不成想今日一見,卻發現她這性子挺好的,也不像一般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受了點委屈就像是天塌下來似得。
因此對她也難免另眼相看。
「雲家那個兔崽子竟然敢欺負我妹子,霜表妹,你放心,等我不久後跟著王爺回京,就幫你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頓!」杜盛年也被氣著了,什麼下毒放火,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護著的表妹到底經受了多大的苦難才會流落到邊境來,見著她哭的讓人心疼,一時也不敢提起讓她傷心的事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