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母後,你們二人以為如何?」
易卿瀾見二人臉色大變,心情倒是變得極好起來。
其實他也得感謝這二人當初的趕盡殺絕,否則也絕對不會被龍頭主動找到。
在于幼年的沈念念分別之後,他便靠著外祖母的支持進入了軍營之中,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兵做起,慢慢積攢起來自己的勢力,收攏了一眾心月復。
而在他十一歲那年第一次從殘酷的戰場上狼狽不堪的回來後,便見到了那傳說中影衛的龍頭。
誰都不知道,影衛的龍頭還擔負著教授幼年皇帝的職責。
而也就是他的師父親自教授他武藝以及帝王之術。
從那個時候起,他便知曉,自己才會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哪怕三皇兄坐上了這個皇位,可是對于龍頭而言,真正的皇帝只有被父皇親口承認的他!
原本他想著,若東易朝在三皇兄的管理之下,能夠依舊保持繁榮昌盛的境況,他並不介意就一直呆在北域邊境,當一個抵御外族的王爺,可是偏偏,他給了三皇兄機會,是他自己不曾珍惜罷了!
想到一路上遇見的那些流民,路邊上那累累腐爛的尸骨,易卿瀾眼中便帶上了一層冷意。
他可不願見到東易朝毀在三皇兄的手里,否則別說他自個兒無法原諒自己,百年後只怕在底下也無臉面去見父皇母後。
皇帝滿臉的頹然,不由看向了自己的親娘。
太後閉了閉眼。臉上也滿是不甘之色。
這些年他們雖在朝中籠絡了不少大臣,防的便是今日這一幕。
可卻忽略了那影衛的存在。
誰會知曉,他們二人辛辛苦苦籠絡過來的那些所謂忠心耿耿的大臣們之中,是否會有影衛中人呢?
太後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當年若不是先皇去的突然,只怕她也不會想到讓自己的兒子取而代之了易卿瀾。
哪怕不甘不願,可她也無法不承認,這些年皇帝是干的那些事兒實在有些荒唐,哪怕有她時常跟在他**後面收拾爛攤子,可那紫妃的出現,卻是讓皇帝越來越月兌離了她的掌控。
京中的一些事兒她並非不知曉。外族的事情她也不是一無所知。
可那外族的阿什王自稱會煉制的仙丹不僅僅吸引了皇帝的注意。讓她也跟著讒言。
太後不由模了模自己最近這些時日變得白皙圓潤了不少的臉,暗暗沉了沉眼色。
許久之後,才幽幽的說道,「哀家明白了。小九你大可放心。母後自是會將屬于你的東西還與你。」
「母後!」皇帝听到這話。難以置信的叫了出來。
自是卻被太後厲喝教訓起來,「若你這些年只顧著吃喝玩樂,而不曾真的管理我東易江山。又會被小九忍無可忍的逼到現在這個地步?皇帝,這個位子不屬于你,明日,你便下詔,按照小九所言,立他為皇太子,至少還能給自己留下幾分顏面!」
皇帝哪怕再不甘心,可也深知太後所言的確是為了他好。
只是,想想要將這個位置讓給易卿瀾,他便不願意。
哪怕這個位置,原本便是屬于易卿瀾的!
皇帝暗自糾結了許久,之後才咬牙道,「好!」
與其到時候被易卿瀾逼著離開這個位置,還不如主動還回去,這樣至少最後他還能夠當一個閑散王爺,而不是被他親自解決掉。
畢竟,若他這個‘先皇’還在世上的話,只怕會引起不少的事端。
按照歷代皇帝的做法,大多都會讓‘先皇’很快的……
易卿瀾听到二人終于松口,心下也是暗暗松氣。
雖說今兒他是胸有成竹的進宮,即便他們母子僵著不願將皇位還給他,他也能自己拿回來,可到底還是會有不少不知情的人,會對他心生不滿。
屆時,再去處理那些事情,才會讓他覺得頭疼。
「既然如此,皇兄不如現在就寫下詔書吧……」
易卿瀾勾了勾唇,開口說道。
……
而與此同時,在王府別院內,沈念念卻是被一名自曾是凌王側妃的女子找上了門。
香月香草二人正在收拾屋內,她也是閑來無事,拿著一本古書就著今兒大好的陽光靜靜的看著。
誰曾想,沒過一會兒便听得院外一陣喧鬧聲傳來,還未等她弄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見一名穿著極為艷麗,畫著濃濃妝容的女子一臉趾高氣昂的走進院子里來。
正巧了,她坐在窗邊時第一眼就將這女子瞧了個清清楚楚。
女子的面容倒是不錯,可是眼楮微挑,薄唇輕抿,頭上戴著一支孔雀金簪,上面瓖嵌著不少大顆的紅色寶石。
金紅色的一腦袋首飾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晃眼,金燦燦的,引人奪目。
只憑這一眼,便能夠瞧得出來,這女子是個性子張揚之人。
「哼,本妃听說王爺派人送回來的姑娘就是住在這個院子里吧?那誰誰還不出來讓本妃瞧瞧,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姑娘,竟然能讓王爺的護衛親自送著回府!」
那女子就站在院子里,當然也瞧見了沈念念,不過卻並未直接破門而入,反倒是就這麼站在院內的梨花樹下,尖利的嗓音直接叫了出來。
‘本妃’的自稱讓沈念念忍不住皺了皺眉,香月香草二人也听見了動靜,連忙湊了過來。
「奇怪,這里怎麼還有位女子?宋大哥不是說了,這別院是王爺的私宅,向來都是空著麼?」
「我哪知道這個,你得去問問王爺才能知曉呀!」
兩個丫頭也小聲嘀咕起來。不過听著那女子自稱‘本妃’也不敢大意,連忙問道,「姑娘,要不咱們還是出去瞧瞧吧?」
沈念念合起書本,頷首。
香月連忙去開門,而沈念念則是整理了下著裝,這才朝著屋外走去。
「放肆,見到側妃娘娘竟然也不行禮,你是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竟是半點規矩都不懂?!」
還未等沈念念主動開口。那女子身旁一丫鬟打扮模樣的女子便率先出聲。一臉蠻橫的朝著她瞪了過來。
那眼中的嫉妒之色像是淬了毒液似得,讓香月香草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知你們家娘娘是哪家的娘娘?這里是王爺的私人別院,應當不會有其他人來此才對。」
沈念念見這女子來者不善,怕香月牙尖嘴利的會闖禍。便立即開口問道。
「哼。你這賤人來這里也不知道?這里既然是王爺的私人別院。自然我家娘娘也是王爺的側妃才是,莫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你真的蠢?」
開口的依舊是那女子身旁的丫鬟,而那女子在看見她衣著樸素。容貌也不如她的時候,便沒將她放在心上,更是不屑與她說話。
一直伺候她的丫鬟蘭竹早就對她的性子模的透透徹徹的,立即就代為開口起來。
那趾高氣揚,居高臨下的模樣,若非她身上穿的的確是丫鬟的衣服,還差點讓沈念念她們以為她才是主子了。
這種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奴僕,沈念念向來不屑理會,只是這‘王爺的側妃’幾個字卻讓她听著十分刺耳。
「你家王爺可是凌王?」
沈念念抿著唇,倒是沒在乎這丫鬟盛氣凌人的態度,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你都來了王爺的私人別院了,莫不是還不知我家王爺的稱號?我家王爺當然是威名赫赫的凌王殿下!」
那丫鬟翻了個白眼,不過語氣卻十分自豪的模樣,「我家主子可是凌王的側妃,乃是王爺最寵愛,也是唯一的女人,你這野丫頭最好哪來的回哪兒去,若是想要去勾。引我家王爺,那可就別怪我家娘娘不客氣了!」
香月香草听到這話卻是不信,這些日子凌王如何對待她們家姑娘的,她們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真的心悅于沈姑娘,也不會為姑娘操這麼心思,又怕這會兒姑娘听了這丫頭的胡言亂語而胡思亂想,香月立即就叉著腰,也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來,冷冷的吼了回去。
「你才是賤人,你全家都是賤人!大膽的奴才,我家姑娘也是你能夠隨意折辱的?哼,我們姐妹倆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從未听說過王爺還有位側妃的,你們又是哪里來的家伙,竟敢仗著我家王爺的勢力在這里狐假虎威,今兒若是不說個清楚,小心我稟報給王爺,讓他賜你死罪!」
香月睜著眼楮開始說瞎話。
她的確跟在凌王身邊依舊,不過……咳咳,這個身邊可是指的只是在邊城的府上罷了,在派來伺候沈念念之前,她們也只是府中老實點的丫鬟,這才會在紅梅綠柳被發賣之後,被雲管家選中來伺候沈姑娘的。
不過這一切對方卻是不知情,瞧著香月高高揚著下巴,滿臉怒容,絲毫沒有被她們的身份給糊弄住,頓時也被驚著了。
開始懷疑,香月到底是不是凌王身邊伺候已久之人。
那側妃娘娘也將目光轉移到香月的身上,見她雖然是丫鬟打扮,不過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做出來的衣裳,頭上還戴著一支沈念念賞給她的珠花和一支金簪,也不怕得罪她似得,頓時有幾分忌憚起來。
側妃娘娘對著丫鬟使了個眼色,剛才還盛氣凌人的丫鬟立即就變了臉色,連忙笑了起來,「這位姐姐真的是伺候王爺已久嗎?」。
香月也是個當奴才的,哪里不知道這丫頭打的什麼心思,知道這會兒王爺還未回來,想要自家姑娘不被欺負了去,自己就得裝的像點兒,因此故作高傲的模樣,「哼,難不成我還瞎編不成?王爺喜歡什麼愛吃什麼,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那丫鬟眼楮一閃,笑容更像是能擠出一朵花兒來似得,連忙走了過來。
「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香月翻了個白眼,「我干嘛要告訴你,方才你不是挺橫的麼?我可不曾听說過,王爺還有個側妃呢,你們莫不是編出來嚇唬人的吧?」
「姐姐莫要生氣,我家娘娘可的確是凌王的側妃呢,三年前王爺回京的時候,可是聖上親自下旨將我家娘娘許給王爺的。」
丫鬟笑咯咯的說道,一點不見方才的趾高氣揚,反倒是對香月帶了幾分討好之意,不過卻還是直接將沈念念給忽略了過去。
沈念念哪能不知這丫鬟打的什麼主意,目光轉了轉,又朝著那側妃娘你按看了過去,見那側妃陰沉著臉盯著她,有些無辜的聳聳肩,轉眼又看向她處,並不搭理這個側妃。
這側妃娘娘身邊的丫鬟跟著香月套了會兒話,才終于確定了香月香草的確是在王爺跟前伺候的丫鬟,連忙又回去和自家主子說了。
而香月這邊也將自己套來的話轉述給了沈念念。
據說這側妃姓秦,乃是太後外家秦家的人,乃是三年前凌王進京朝著皇上要餉銀的時候,被皇帝下旨賜給他的。
只不過瞧易卿瀾並未將這側妃娘娘帶回邊城,而是直接扔在了京都王府,從不關心與提及便能知曉,那丫鬟所說的什麼是王爺最寵的女子定是她胡編亂造出來的。
沈念念原本心里還以為此事兒有些不舒服,從香月嘴里听到這麼一分析的時候,才莫名的有些好轉。
待回神來,發現剛才竟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吃醋時,也頓時有些驚異。
只是這一切卻並未表現在面上,因此也沒讓香月香草二人瞧出來。
「你就是被護衛送回來的沈姑娘?」
那頭,這秦側妃也算是弄明白了香月她們的身份,因此雖然想要找沈念念的麻煩,可卻也不敢過于明顯。
畢竟這在凌王身邊伺候的丫鬟,哪怕是她這個做側妃的也應該拉攏一二的,而不是得罪了人家,萬一日後在凌王身前再說上幾句,她豈不是得嘔死?
不過沈念念卻又是不同了,這個女子是被凌王身邊的護衛送回來的,而身邊卻又有王爺的丫鬟伺候著,瞧著這兩個丫頭竟是這麼護著她,這讓秦側妃難免有些不安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