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漫站在唐政身後,一雙清眸掠過書房的四周,即便是兩年沒再回過這座大宅,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間書房依舊保持著從前的模樣。
如果說這座大宅還有什麼讓她留戀的,那便是這間充滿她和爺爺童年回憶的書房,以及母親生前居住過那間主臥了。
「雨漫,我沒想過你真的會來。」唐政說著轉過身來看她。
「不是你希望我來的麼?」蕭雨漫看著他冷冷笑了一聲。
人前人後,唐政判若兩人,此刻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書房里面,那眼眸里面的慈愛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算計。
算計什麼?
無非便是她手上20%的股份,而這,也是現在她手上唯一能夠與唐政抗衡的籌碼。
「我也不想和你多費唇舌,請你把媽媽的骨灰還給我。」蕭雨漫直入正題,眸色劃過唐政臉上的時候,已然只剩下陌生和疏離。
聞言,唐政稍稍一頓便爽朗的笑了起來,「股份給我,曉玲的骨灰,我自然會好好安放,不然,我記得我說過會怎麼處理。」
蕭雨漫的雙眸倏爾一沉,厭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言辭之間忍不住的有些激動起來︰「唐政,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有沒有一點點念及媽媽對你的恩情!?」
「恩情?」唐政說著笑的更大聲了,「我就是念及我和曉玲二十多年的夫妻情誼才留了選擇給你,雨漫,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20%的股份對你來說毫無意義,給我,我立即讓曉玲入土為安。」
蕭雨漫听著從唐政嘴里吐出的一詞一句,那雙眼眸里的黯淡便越加的明顯。
她抬眸看他,此刻唐政滿臉市儈的樣子,就像是在和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談著一筆價值不菲的合作。
「唐政,你是不是堅持,我不交出20%的股份你便不讓母親入土為安?」蕭雨漫回過神來,那眸子里面蘊藏的盡是失望。
對上蕭雨漫的眼楮,唐政的心有一瞬間咯 一下,卻也馬上調整好,「雨漫,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聞言,蕭雨漫忽然蒼涼的一笑。
曾幾何時她在微博上看過那麼一句話︰無論你的父母待你如何涼薄,他們始終是將你帶來這個世界的恩人。
如果說她在選擇赴宴之前,還抱有那麼一點點唐政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的希望,還有那麼一點點想要念及唐政是她生父想要嘗試原諒他的念頭。
那這一刻,兩年多來與唐政的第一次踫面,她的這些念頭在唐政卑鄙又市儈的嘴臉下,消失殆盡了。
「股份是嗎?」。蕭雨漫緊緊握住了垂落在身側手,看向唐政的眼神里面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唐政,這20%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如果你敢對母親的骨灰動一點手腳,那20%我就立即賣給別人!」
唐政驀然一震,雖然上次在電話里面已經听她說過,但此刻她站在自己眼前用著如此決絕的語氣和神色看他,他竟然有點慌亂了。
那個只會乖巧順從的蕭雨漫,徹底消失不見了。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唐政緩和了臉色和語調向蕭雨漫走幾步,「碧天集團是蕭家的家業,雨漫,你怎麼忍心讓公司流到外人手中。」
蕭雨漫見他靠近,只是揚著諷刺的笑容後退,和唐政之間始終保持著距離。
她看著唐政,淡漠的開口︰「你說的沒錯,碧天集團的確是蕭家的家業,但是對我來說,眼下碧天集團無論最後落到了你的手里亦或是李董的手里,都是落入了外人手中!」
聞言,唐政的臉色瞬時鐵青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雨漫。
蕭雨漫見唐政沒有開口,便繼續說道︰「若是當真要選,唐政,我寧願碧天集團最後由李董當家做主,也不願意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
‘啪’——
話音剛剛落下,下一秒便響起了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寂靜的書房里面。
蕭雨漫抬手捂住火辣辣作疼的半張臉,抬眸對上唐政的視線,忽然露出了一種悲哀的笑容。
「唐政,你要記住這一巴掌。」蕭雨漫捂著臉看著唐政,「是你親手斷送了我們之間最後一點點的親情,以後你唐政和我蕭雨漫再也沒有任何關系,母親的骨灰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還給我,亦或是下葬,但超過時間,你就看著我會不會將股份賣給別人!」
蕭雨漫說完,便轉身打開書房的門離開。
唐政看著蕭雨漫離開的鏗鏘步伐,布滿皺紋的手撐在實木桌上微微發顫。
他本想利用蕭曉玲的骨灰威脅蕭雨漫交出股份,卻沒想過蕭雨漫早已褪去了當年的順從和軟弱,這一步棋,他是不是已經輸了?
唐政轉身看向窗外的天空,思緒十分復雜。
蕭雨漫離開書房後便準備直接回家,而剛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听見樓下大廳傳來的一陣又一陣喧鬧聲。
賓客們聚集起來的笑聲,柔和舒緩的音樂,混合著落入她的耳蝸。
她的腳步倏爾停頓在樓梯口,思緒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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