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麼事用得著你一個指手畫腳麼?」
看來沒錯了,這確實是大哥白子勛的聲音,可離寧纓印象中的大哥差的太多了!前一陣子她還在白家的時候,這位白子勛大哥對說話一直不都是溫柔綿綿憨厚老實的麼?怎麼……難道這以前都是裝的?都是表象?這才是白子勛的真面目?
這樣一想,後背不禁泛起陣陣涼意。到底誰是真誰是假?誰真正對她好?誰又會在背後捅刀子?寧纓一時間腿腳發軟,無力地沿著門板蹲了下去。
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
一向兩面的溫然似乎有些害怕,音色震顫︰「我……沒有別的意思,哥你別生氣,我錯了……」
男人悶哼一聲︰「我听說白子謙那里似乎收到了一份有關于白纓還活著的證據,你去想辦法把它弄到手。」
「還活著!」溫然+.++顯然非常吃驚,「她怎麼可能……」
也許是白子勛的無形威壓,又忽的改口道︰「我知道了,白子謙那里我會去辦的。」
「那就好。」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想想我給你帶來的一切,不想回到從前就乖乖听話。」
隨後便是男人和各自的皮鞋踏地的節奏聲,待一切安靜如初,寧纓悶悶地從洗手間里出來。
不想回到從前?白子勛到底和溫然是什麼關系?她以前只知道溫然曾做過平面模特,是白日集團的產品代言人之一,家境條件還不錯,後來嫁給了二哥,兩人表面上也算和睦。
按理說,溫然和白子勛除了工作上的業務以外應該不會有什麼過多的來往,可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意外的經歷令自己大跌眼鏡。
溫然跟三姐白羽的男友有一腿不說,和大哥也有這麼一腿,該不會是有什麼把柄落在白子勛手上了吧。
太可怕了……白家亂七八糟,寧纓悻悻地想著,還是躲為上策罷。
寧纓恢復了花靈的模樣,隨後便悶悶地走出醫院的大門,拐彎走到一條街道,準備到附近的站台坐公交。可誰知冤家路窄,她竟然走著走著一抬頭面前幾米外有一個眼熟的燙著棕黃大波浪,長發飄逸,身材高挑迷人的年輕。
這不是那誰麼……寧纓抽抽嘴角。
從來都不喜歡這個有著嫵媚驚艷的天生條件的標準兩面派,雖然寧纓現在頂著一張沒有過往的臉,但幾乎是慣性的,她調頭準備繞道而行。
可誰知她剛一有繞行的沖動,胸口內衣里的寶石掛墜突然震顫了一下。
「別走,去試著接近那個。」玉面狐難得沒有賣萌,而是用一種冷板的聲音道。
靠近溫然?!
「為什麼?」寧纓不解。
「快跟上,我慢慢和你解釋。」
怕是玉面狐真有很重要的事,寧纓猶豫了一秒,隨即恢復原路,加快了跟上溫然的步伐。
今天的溫然穿著依然極為講究,名牌的長袖豎領白底碎花連衣裙只齊大腿上部,露出兩條穿著精致黑絲襪的修長美腿,亮色閃光的細高跟,配之絕美月兌俗的容貌和傲然的身姿,簡直引得路人紛紛回頭。
不得不說,寧纓在剛見到溫然的第一面時也很驚艷,但是很快,這種驚艷就被一種鄙夷和厭惡所取代。只有在白家的男人面前,她才是純白的天使。
玉面狐又道︰「寧纓,你幫我看看那個身上的珠寶中有沒有佩戴紅寶石?」
「啊,紅寶石?」這令她大吃一驚,手腕不禁放在了自己胸口寶石掛墜的位置,「什麼意思?玉面你是覺得溫然和我一樣擁有一塊……」
玉面狐︰「我不確定,我只是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屬于我自己的精神力。」
「你的?」寧纓皺了皺眉頭︰「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玉面狐︰「呃,這麼說吧,寧纓你有沒有我身體上有什麼地方不對?」
少女抓了抓腦袋,幾乎月兌口而出︰「小短尾巴!」
真傷人心!原來身體的缺憾有這麼明顯!玉面狐淚流滿面︰「嗚嗚,沒錯,當年我被封印的時候其實是完整的,但是許多年以後被人從土壤里挖出來時,居然給一鏟子切斷了尾巴,嚶嚶嚶,有尾巴的那小石頭塊被迫給分開了,該死的愚蠢的人類!虧我想我那美美噠的尾巴想了好久了呢……」
「……」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同樣作為人類的寄主我的感受啊。
寧纓此刻最想問的是︰「那塊存有你的尾巴部分的紅寶石也有馭顏的能力?」
玉面狐懨懨地回道︰「有,但是因為只是來源于本體所附帶的很少一部分的精神力反射,所以能力很微弱,基本上只能提供寄主本體的面部易容。」
原來溫然的那張臉也是假的!寧纓頓時覺得自己要瞎了,她一直都覺得溫然漂亮到不可思議,從來在男人眼里回頭率都是百分之百,哎媽,原來都是假的,不過同樣作為假面者,你這易容易得也太高調了吧!
寧纓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太靠近前面那個了︰「玉面,你說,你既然能感受得到它,那對方會不會已經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了?」突然跑把她五花大綁讓她交出寶石?
「哦,不會,安心好了,」玉面狐哼哼︰「大腦和心髒在你這邊呢,那邊什麼自主意識都沒有,只是塊單純的會點馭顏能力的死石頭。」
寧纓于是稍稍加快了點步伐,盡量保持在和溫然平行的位置,又裝作看街邊的店面,來偷窺對方。
也許是平時太常受到矚目了,溫然雖然感覺到旁邊路人少女的異常,卻沒有作任何反應,只是輕蔑地笑了聲,挺起了傲人的胸脯,還抬起手臂,撫了一下遮住視線的一縷發絲。
也就是這一個捋頭發的動作,突然就讓寧纓找到了她想找的目標。
戒指!沒錯,就是這枚結婚戒指!
怎麼她半天都沒想到,她早就應該想起來的呀。在寧纓的記憶里,似乎這枚黃金瓖紅寶石的戒指,溫然從不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