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嗚嗚直叫,淺綠色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余杭,透出幾分討好之色。
余杭不領情,做在樹上也盯著它。
這頭狼極通靈性,見余杭望著它,便安靜了下來,夜色朦朧中,就這樣與余杭對視。
不知是誰先認輸,余杭靠在樹上懶懶躺著,絲毫不理小狼,小狼則是一動不動,從剛才到現在,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似是在討好余杭。
「嗚嗚…」小狼發出一聲虛弱的叫聲,似在證明自己的存在。
一夜安全度過,樹上的人兒睡得正香,樹下的小狼便守著她一夜。
余杭一覺醒來時小狼還在,不免吃了一驚。
她雖對這頭狼有氣,但她也不敢對它怎樣。
畢竟人家是狼,咱是人,人家一發飆人家就成了碎肉。
小狼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余杭有些懼怕有些討厭自己,竟眸光漣漣,不停發出嗚嗚的軟軟的聲音,來告訴余杭自己對她沒有惡意。
余杭爬下樹,屈膝到小狼面前,臉部線條放緩,竟伸出手模了模小狼的頭。
小狼對她並無惡意,只是出于本能地保護自己,換做是她也會躲在別人身後,何況它昨夜為自己守了一夜,換來自己一夜好眠。
而且小狼好像在刻意討好自己,想與她親近,她雖不喜狼,但對這樣一個博她親近的小狼卻是再拉不下臉了。
小狼嗚嗚聲軟軟的,身子有小小的,見她手模在它身上,為它撫順身上的毛,不經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嗯?黏黏的,硬硬的。
余杭不知模到哪兒,小狼驚呼出聲,眸光化成水,一臉委屈望著余杭。
血腥味在空中散開,余杭想到昨天見到小狼時它左腿受傷,昨夜沒注意,應是結了痂,估計是她不小心觸踫到了那傷口,這才裂開。
余杭飽含歉意望著小狼。
「怎麼會這樣,你別動,我找找藥。」
小狼似乎听懂了余杭的話,僅是用水眸盯緊余杭,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余杭很快便找到,無言備了許多藥物給余杭,其中最多的便是止血丹。
余杭將丹藥喂小狼吃下,又在周圍尋了幾株藥草捻出汁,混著藥粉,涂抹在小狼左腿。
小狼趴下的身子隨著余杭的輕觸而顫抖著,卻悶聲不坑,驟時讓余杭心疼起來。
小狼左腿受傷,昨夜又守了她一夜,結痂的傷口又被感染,余杭這會是狠不下心離開它的。
「沒事,趴下吧,我在。」順了順小狼的毛,余杭就在小狼身邊坐下,小狼順勢投進了余杭懷里。
許是昨晚太累,小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只是偶爾潛意識里會睜開一條眼縫,看看余杭在不在它身邊,余杭還在,便又繼續睡了下去。
殊不知,它的一舉一動全數落入余杭眼里,這般舉動,像極了小孩,害怕孤獨,害怕無人作陪。
余杭將藥粉灑在身周,就算遇到黑袍人,雖無法制敵,但也能擋住片刻。
「咦?」
這是什麼狀況。
小狼的傷口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這……太不可思議了。
小狼長得跟普通的狼一樣,只是個頭要小上許多,它在余杭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哼哼了一聲,便又繼續睡下去。
余杭哭笑不得,她親眼看著小狼傷口急速愈合,而小狼此刻一點事都沒有還窩在她懷里不肯起來。
她自己僅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瘦瘦小小的個頭抱著一頭小狼,比它大不了多少。
余杭是打心里喜歡小狼,這半天的相處,讓她竟有股沖動想帶著它回長安養著的沖動,不過隨即便被她抹去,要是真的帶一頭狼,那還不得把人給嚇死,且她還不知要如何安頓自己,何況加上一條狼。
小狼性格很溫順,聲音又軟軟的,身體也軟軟的,在余杭面前特別乖,模了模它,余杭眼底的柔軟又多了幾分。
「嗚……」
不知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小狼猛地睜眼,即刻從余杭懷中彈開,雙目圓瞪,原本淺綠色的眸子變成深綠。
嗷嗷直叫,余杭不解,它便要著自己的褲腳,有些著急,推著她走。
一陣風掠過余杭臉龐,余杭暗道不好。
抓起包袱便跑,小狼跟在她身後。
「哈哈哈,你以為你跑得掉嗎?」。一道渾厚嘶啞的聲音響起,仿佛炸開在自己耳邊,振的余杭耳膜發疼。
余杭顧不得耳朵疼痛,腳步飛快往前跑,身後跟著凶氣騰騰的小狼。
「哼。」
黑袍人高大的身軀擋住余杭前進的路,身上散發出陰冷地氣息,嘴角掛起一抹藐視螻蟻的笑,殘忍地擴散。
「跑啊,你不是很會跑嗎?」。
眼前小女孩面色蒼白卻清爽利落,面容冷硬,穿著粗布的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目露倔強。
她就這樣盯著他,不說話。
見她伸手進那包袱中,模出了一個瓷白藥瓶,黑袍人似乎受到了刺激,昨日,他就是這樣中了這個小孩的招,若不是單神醫先前給的藥丸,只怕他這雙眼楮要廢了。
「找死。」黑袍人身子驟然騰空,巨大的袍子制成的黑暗將余杭籠罩。
余杭緊握住藥瓶的手不由得沁出一層密汗,三,二,一……
余杭手未到,便感覺到身旁小狼狠狠撞向自己,而它綠得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黑袍人,露出猙獰的牙嘴,狠狠撲向黑袍人。
「嗷嗚……」一聲嘶吼,似乎穿透天際,混著許多無奈,悲哀。
黑袍人一拳落空,砸不到余杭,怒氣橫生,欲轉身,但左手卻傳來錐心般的痛,扭頭一看,小狼此刻正狠狠地咬向自己,凶狠的眸光緊緊盯著自己,鮮紅的血液順著它的嘴往下,顯得萬分可怕。
「畜生,找死。」
右手落,一記手刃便要劈向小狼。
突然。
「啊。」余杭被小狼撞倒,躲過黑袍人的攻擊,舉著身周的木棍狠狠地砸向黑袍人,卻被一陣氣壓彈開。
黑袍人運出內力將小狼掙開,余杭雖看不到他的面目,卻可想而知現在是何等猙獰的面目。
怎麼辦怎麼辦。
她從未遇到這種狀況,抱著小狼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卻更慌,她那麼弱,怎麼打得贏他,但是難道就這樣等死嗎?
「嗷嗚,嗷嗚,嗷嗚……」懷里小狼拼命發出叫聲,似在呼喚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