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背傷的較深,但無言給的藥卻是極其有用的。
余杭為自己上好藥之後便側身躺下,有大狼的庇護,這會她卻是不怕會有什麼危險。
小嘯與大狼的關系,似父子,卻又似主僕,余杭說不清,也不想去理清,她又听不懂狼語。
余杭受傷,便也沒能繼續上路,若是繼續往前走,大概還有一天的腳程,但因她身上的傷耽擱了下來。
在谷中的生活如同女王,大狼每天都會抓兔子或者野雞,而余杭便將這些動物烤熟,解決他們的吃食。
在山谷之後,有一個不小的水池,池水清澈甘甜,一口入口中,便感覺清涼無比,整個人都輕松不少,余杭也可在這里簡單梳洗。
她基本每天都不用干什麼,在養傷之余,便學習各種藥理,加上這樹林中奇花異草之多,每日出行也總有小嘯陪伴,余杭懂得之物也每日俱增,雖很滿足這種生活,但她總歸要回到塵世中去,原主還有未完成的夙願,她也有她來到這的宿命,這卻是無法躲避。
「吧,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余杭不舍地模了模小嘯的頭。
這頭小狼,在跟她這半個月時間里早已熟成一片。
小嘯保護她,心疼她,像個需人保護的孩子,在余杭面前毫無保留,但余杭不可能帶著它離開。
大狼在一旁默默注視著一人一狼,小嘯卻淚眼汪汪,一抹碧綠清潭中泛起陣陣漣漪,不停蹭著余杭衣角,抱住不肯走。
「小嘯乖,小杭過段時間便來看你好不好。」
小嘯是她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單純如它,它只知道,余杭對自己好,于是便百倍回報,這世間陰暗她不了解,但小嘯的品質卻是人身上找不到的。
「嗷……」
她身體已好,大大小小的包裹背在身上,便要離去,卻感覺有股什麼力量阻隔著自己。
轉頭一看才,小嘯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角不肯放。
跟大狼一起狠心將小嘯分開,余杭便頭也不回地走,留下嗚嗚叫響的小嘯在悲毫。
似不經意地回頭,卻瞥見小嘯變成深碧色的眸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痛,對不起,她必須回到原來的軌道。
因在谷中耽擱了些時間,在樹林的時間比她先前所預計的晚了許多。
接下來這一路意料中的平靜,余杭走出樹林回到長安時已是翌日。
「呼。」輕吐出一口濁氣,目露復雜。
余杭停下來歇歇腳,補充些體力。
這會已到長安城郊,余杭順利在城郊外一小村里落腳,將她在樹林中尋來的藥草變賣到當地藥鋪,換取了幾個銀兩,便買下了一間小屋供自己落腳。
余杭初來不久,但卻听到不少風聲,最多的便是關于衛國公府的。
據說,前衛國公百日之時,宮氏之女余雨涵犯病跳崖,至今下落不明,不少人猜測她已死。據說,衛國公思宮氏過甚,加之一場朝堂風波,夜不能寐,最終身子骨扛不住,皇帝命他在家休養。
事情已過半年之多,這會再听到這些關于衛國公府的話,余杭只是笑笑了之。
她在晨陽村里一間名為書香滿屋的文墨店當起了代寫先生,代寫的一般是書信,每日只需坐台五個小時,每月皆有半管銅錢。
書香滿屋的掌櫃的喚作于軒,余杭初來晨陽村時身上破爛不堪,便是得了他相助,後來于軒見她可憐,又得知余杭識得幾個字,便留著她當起了文墨店的代寫先生。
余杭自小便喜書法,對古字體更是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少不了鑽研幾分,若是見到余杭現代的身體,定會她食指與中指相握筆處,有一層薄薄的細繭。
于軒並未多問她的來歷,余杭胡亂扯了自己家破人亡無奈淪落至此,又以男子身份自居,于軒本想讓余杭住進他家,但余杭不肯,沒辦法只好替余杭尋得一處安靜的小屋子,余杭感覺不盡。
于軒亦師亦友,時常送余杭些書看,或是教她許多,余杭偶爾會想,他為何這麼幫自己,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余杭在自己小屋外整理出一片空地,將從無言得到的種子播灑,希望來年能得許多藥草。
她打算先調養好自己的身體,明明正是少女初綻風華的年紀,卻干涸得像枯草般,隱約的五官雖美,但皮膚卻黝黑粗糙,手腕細得一捏就斷,身材干板得不像話,也難怪說她是男孩于軒也信了。
晨陽村的人極為樸實,鄰里之間也著實要好,雖有些利益交換,但卻是不礙人性真善。
余杭樂的在這住下,在她還沒有足夠實力進擊之前,她樂得在這里積蓄實力。
衛國公府
「找,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衛國公一臉陰霾,轉眼半年,余杭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他就不信這大半個人掉下懸崖會尸骨無存。
「老爺,您消消氣,三小姐一失蹤便是這麼多天,也不知人是否還在,若是您氣急出了事可怎麼辦。」七姨娘聲音溫甜軟糯,似有魔力般安撫下衛國公的心。
「哼。」衛國公一聲冷哼,怒容消散了大半。
「老爺,如今大已逝,大小姐又生死未卜,國公府整日死氣沉沉,妾想,是不是該添一樁喜事,沖去這陰氣。」七姨娘嘴角擒著一抹笑,溫聲而道。
衛國公哪會不知七姨娘心中那點打算,並不打算點破。
見衛國公無出言反對,七姨娘便將她那點想法說了出來。
「大小姐近日與襄陽王世子走得甚近,听聞前些日子兩人相約游湖,大小姐乃未出閣女子,與男子相約定會擾了自身臉面,若是叫旁人說道,定會說我們衛國公府教女無方。妾身听聞襄陽王世子儀表堂堂,為人不凡,且一身好本領得聖上贊賞,若是將大小姐嫁與他,未嘗不是一番好事。一來且堵去了外人的嘴,二來大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三來添樁喜事沖沖晦氣,老爺您看如何?」七姨娘一番話說完,嘴角不由得揚起,一臉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