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滾滾濃煙,將整個天空彌漫。
四周全是村民們的指指點點,卻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惹急了眼前的一男一女。
男子目帶狠厲,大手一揚,便有人遞一把火,嘴角殘忍地揚起,毫不憐惜將火把扔向書香滿屋。
而在此前他還令人在其周圍澆滿柴油,頓時,黑煙四起,驚得村民驚慌而逃。
「于軒,你別以為爺不敢動你,你不出來我就燒了你的破店,讓你躲。」
襄陽王世子一臉陰霾,身邊的貌美女子細眉微蹙。
本以為今日與他一起前來,能見到那個所謂讓東方儉贊不絕口的知遇伯樂于軒,並依自己的才能打動他而取得他手中的字帖,可沒想到她連于軒的面都沒見上,這個古怪暴戾的襄陽王世子更是一把火燒了人家的店。
真是……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大火肆無忌憚地彌漫,這條街是商業街,街道雖小,但一整條皆是人煙之地,蔣宏鑫這麼一鬧,整個街道如同螞蟻炸開了鍋。
火勢巨大,就連余杭和百凌佑都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原本兩人今日並沒有前去書屋,留在家里照顧余祁,可書屋火勢實在巨大,滾滾黑煙涌上雲空,百凌佑眼尖了那正是書屋的方位,便拉著余杭前去。
「快,接水啊。」
「王老二你快點……」
「咳咳……」
「老婦儒趕緊撤離,年輕漢子留下大家一起滅火,我們定然感激不盡。」
一桶接一桶,一盆接一盆的水接連撲上,想要澆熄這巨火,卻都是杯水車薪。
蔣宏鑫這個始作俑者早在見到漫天火勢時便笑笑走了,留下這一地爛攤子。
百凌佑與余杭急得像個陀螺,不停地指揮撲救,由于書屋為木材所制,又加上蔣宏鑫添了柴油在其身周,而每每店鋪相鄰又近,這會火勢已經彌漫到相鄰兩間店鋪了。
噬人的火光消失天際,留下的卻是一地的狼藉。
余杭等人皆癱軟在地,累得說不出一句話。
火勢雖及時撲救,沒有累及整條街道,卻是燒毀了相鄰兩間店鋪。
而于軒的書香滿屋更是面目全非,書屋里的東西無非就是筆墨紙硯,全是易燃之物,現在更是一件不剩,里面還有一些極其昂貴稀有的字畫,盡數全毀,余杭想想就肉疼,這是多大的損失啊。
于軒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也還不清楚,趕來時便見到滔天大火以及一大堆人在急忙撲救。
「我們現在怎麼辦。」余杭轉頭問向百凌佑。
百凌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面頰不知何時沾了灰,劃出幾分滑稽之感,烈陽猛烈照射,他額間密密麻麻全是細汗,揚起疲軟的手臂一擦,手袖頓時濕了一大塊。
「等于大哥來吧,罪魁禍首相信他自有定覺。」
「肯定跟那群人月兌不了干系。」余杭做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那群人指的自然是大漢們。
「你說,會不會是襄陽王世子?」余杭後面幾個字咬得很輕,隨即一想,也只有他敢這麼做了,而且這陣子窮追緊打地要什麼字帖?
「肯定是他!」
余杭一個人自言自語,百凌佑卻是沒再說話,雙眸睜著望向天空,如一潭深泉。
「今兒個謝謝大伙了,至于被我們連累的店鋪,我自會坐吃賠償,于某在這里感激不盡,待于某人將此事處理好定請大家伙上悅來酒館吃一頓。」
于軒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卻是很平靜,一一謝過了幫忙出力的鄰里們,這才轉頭望向余杭和百凌佑。
余杭有點尷尬,他們今天沒來,便出了這樣的事情。
「于大哥……」
于軒揚起了手,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
「不礙事,我都清楚,這不是你們的錯,不用自責。」
「可是。今日是我們沒來開店,這才讓人有機會,現在書店損失了這麼多……我……」余杭手緊緊拽住衣角,似乎在做什麼掙扎。
「呵呵。」于軒忽然輕笑出聲,「你以為你們在這就能阻止得了嗎?蔣宏鑫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要得到一件東西,定會不擇手段,他是不能對我做什麼,但是你們,絕對可以,今日如果你們在這,別說阻止不了,只怕也會遭遇不測啊。」
「鋪子毀了就毀了,人沒事最重要。」
聞言,余杭眉頭一陣緊蹙,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如今書屋沒了,那她的工作便也沒了,接下來的日子,是該如何?
「那于大哥,你就甘心嗎,書香滿屋你可是花了好大心血,就這麼毀于一旦。」
「甘心?怎麼甘心?」
余杭正想再問,于軒的話卻又飄進耳尖。
「但不甘心的更是他吧,今日幾何?」
雖然不知于軒為何突然問今日幾何,但余杭還是老老實實答了,「六月初十。」
「國子監入學在即,字帖還在我手里,急的該是他,而非我。」
余杭明白了,一間書屋,怎抵得上一張國子監入學字帖。
「小佑,你去找幾個工人將這里清理一下,順便給點慰貼給周圍鄰里,小杭我有話對你說,跟我。」
百凌佑應聲而起,接過于軒給的錢袋朝余杭點了個頭便去找工人。
余杭不清楚于軒這是要干啥,隨著他走進一間酒館。
酒館不大,生意卻是很好,就在這條街道上,平日里余杭都是從這經過卻從未進去。
于軒點了一壺烏龍茶,也不說話,就品著茶。
余杭心里琢磨著,卻沒點破。
許是有一刻鐘,這種怪異的寂靜才被打破。
「小杭,我果然沒看錯人。」
于軒突然的話語讓余杭有點模不著頭腦。
「于大哥?」
「你告訴我,你想出人頭地嗎?」。
想了一想,她想要獲取更多知識,這應該是想出人頭地吧,于是便點了點頭。
「你想得到更多機會讓人不在藐視你嗎?」。
余杭再次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機會,讓你出人頭地不再被人藐視的機會。」
于軒直直盯著她,似在打量什麼。
余杭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喜,雖然可能猜測到了什麼。
于軒一句一字吐出。
「我送你上國子監。」
(哇 ,終于要寫到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