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鈴的話張力寧覺得也對,這人不在家,萬一把屋子給翹了,拿走點什麼,雖然不值幾個錢,可也夠操心的。
干脆張力寧就分配好,「明天你帶著東子去鎮里,我和王平留下。東子性子不穩,我怕把他留在家里他和別人打架。」
「也好。」葉鈴正是這麼想的,一邊打了個哈欠,「我看咱們養這一冬,非得長肉不可。」
雖然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到了吃了就覺得胖的地步,葉鈴卻也很享受能吃飽飯的日子,見到色還早想起來給女乃女乃上墳的事情來,干脆叫了張力寧陪著自己去,把父親給自己帶回來的燒紙拿著,和張力寧去了後地那邊的墳地。
村里的人去了,都埋在後地與大河邊上的那塊地上,走一里地就能到,也就二十分鐘,說起來也不遠。
葉鈴看著女乃女乃墳頭干枯的野草都長了半人高,心不由得升起一片淒涼之感來,酸著鼻子把上面的野草拔光,手上弄的都是泥雪水,也渾不在意,張力寧看了眉頭一緊,走過去把手里的手娟遞過去。
「不用,還有一些,我馬上就弄完。」葉鈴並不覺得冷,到是覺得能這樣陪在女乃女乃身邊,讓她的心很平靜。
「你先擦擦,我來,你女乃看到了也一定會心疼,你總不想讓你女乃還一直為你擔心吧?」張力寧把手娟塞到她手里,「去吧,難得有機會過來,也讓我盡一點心意。我想你女乃女乃也不會反對。」
葉鈴想了一下,笑了,接過手娟。「謝謝。」
「去吧。」張力寧揚著下巴揚了揚放在地上的紙那里,「看著點,外面的風大。」
「好。」葉鈴邊擦手邊走過去,把紙拿起來蹲到地上,一邊把帶來的火柴拿出來,背著身子遮著風把紙點上,「女乃。我來看你了,你一定惦記我了吧?我現在挺好的,現在已經上高一了。過了年下半年就是上高二,後年就可以高考。我爸對我挺好的,你放心吧,你告訴我的事情我一直記著。」
葉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女乃。你要是還活著多好,你不是還想看著我嫁人嗎?等將來大學畢業了我一定給你找一個好孫女婿,帶過來讓你看。」
想到自己重活一世,都沒有留住女乃女乃,那自己的命運呢,就真的能改變了嗎?葉鈴不知道會不會還按著原來的軌跡走下去,可是如今和上輩子相比,她已經上高中了。是不是就再也不會走上輩子的路了?但是女乃女乃呢?女乃女乃比上一世還提前走了,這又說明了什麼?
「哭吧。哭過了心里也會好受些。」
葉鈴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何時蹲下來的張力寧,又抹了把淚,「我沒事。」
她是真的沒事,既然女乃女乃讓她好好活下去,她就一定不會再讓女乃女乃失望,有的時候她也想過,若是當初自己听家里的話不念書,是不是女乃女乃也就不會和父親堵氣而被氣死?
這些事情在葉鈴的腦子里一閃而過,她不敢去深想,她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逃避也罷,她現在還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張力寧看著眼前明明還一直不停的流淚,嘴里卻說著自己沒事的女孩,竟忍不住一次次的心疼起來,每次看著她堅強,就忍不住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樣的話,最後只能換成沉默。
帶來的紙一張張的都燒光了,葉鈴也收住了淚,最後跪到地上,又磕了三個頭,才起來,確不想張力寧也跟著跪下磕三個頭,葉鈴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多說,只是在兩個人到家進院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謝謝。’
身旁的張力寧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葉鈴知道他是听到了,這才推開門進來,然後就听到趙國棟的罵怕,「不是讓你滾出去嗎?你是爸是隊長又怎麼樣?你這女人是不是有病?還要不要臉?」
「你罵誰不要臉呢?」一道女聲已經傳了過來。
葉鈴緊著眉,和張力寧交換一個眼神,大步的推開里屋的門進了屋,就看到王淑梅正站在地上和炕上的趙國棟吵,而王平側著躺在炕上看熱鬧,王淑梅一看到葉鈴進來,就更氣不打一處來,「葉鈴你回來的正好,你帶回來的時候人啊,我說幾句話就罵我不要臉,我爸是隊長怎麼不要臉了啊。」
「你少在那里顛倒黑白,你是自己突然進屋,又把我們弄醒,我問你是誰,你就眼楮長到頭頂的說你爸是隊長,我認識你是誰啊,你到這里沒事顯擺什麼你爸是隊長啊?我罵你不要臉哪里罵錯了?」趙國棟就不明白這女人怎麼這麼難纏的,無緣無故的到人家里來吵架。
王淑梅被臊的臉痛紅,「我憑什麼不能來?是你問我是誰的,那我說我爸是隊長又怎麼了?我是听說你們和司道臣是同學才來看看,我也想看看什麼樣的人能天天欺負別人。」
這王淑梅是今天才到的家,一听到司道臣回來了馬上就去了司家,見司道臣對自己冷冷淡淡的,王淑梅就沒話找話無意間問起了葉鈴,又知道葉鈴帶了男同學回來,而听司道臣對這幾個男同學的看法並不好,回家之前又去了張珍蓮那里,听張珍蓮隱隱說起葉鈴與司道臣之間的矛盾,還是與葉茜有關,王淑梅怎麼會不吃醋,再想到葉鈴和外人一起欺負司道臣,這才找到了葉家。
結果沒有想到葉鈴不在,就有兩個男生在,王淑梅見人在睡覺,就往炕上靠了靠,這才剛一靠近,炕上的人就醒了,一雙眼楮瞪過來,嚇的王淑梅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下心來。
才有了兩人吵起來的事情,趙國棟一听王淑梅的話,就氣的指著罵,「我欺負人關你什麼事?我欺負你了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算老幾?老子的老子還沒有管我呢,你算哪根蔥?原來是司道臣那小白臉讓你過來的,你讓他自己來來,老子不踢掉他的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