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鈴不作聲,也當沒有看出來什麼事。
那邊小孩子卻等不了,一直拉著母親要糖吃,屋里也就剩下小孩子要糖吃的聲音,王平掃了葉鈴一眼,拉過兒子到兒子的後背上狠狠的打了兩巴掌。
她嘴里還罵著,「我讓你吃糖,你就這麼眼皮子淺,沒看人家都不出聲,你還要。」
小孩子哪懂這些,見沒有糖,又被母親打了,就放開聲音哭了起來,一時之間屋里的哭聲沖天,這活動板房原本就不隔暗,這樣一鬧起來,哪里沒有動靜,只怕家家都听到了。
沈春一臉害怕的張著嘴,敢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叫向葉鈴,「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葉鈴沒有搭理她,也沒有看她,也沉下臉不快的看著王平,「嫂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這無緣無故的拉過孩子就打,還一直說什麼裝听不到,你要說就把話說~清楚了,別這樣指桑罵槐的,這還是在我家呢就這樣,要是不在我家,你怕得說出更難听的來,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你就直說,我也不是那听不進去意見的人,錯了可以改,也總比自己看不到自己的錯,還讓人背後指著脊梁骨罵的強。」
「妹子,你可別誤會,我這不是罵孩子嗎?你看咱們平日里處的好,我能對你有什麼意見。」王平臉色不快,也沒有敢承認。
這事到底難以啟齒,原本就是因為人家不拿出糖來。她這才生氣的打孩子,人家不拿有什麼錯,現在糖這個東西也金貴著。就為了這一口吃食,王平也沒有臉說不出口來。
葉鈴冷淡的接過話,「既然對我沒有意見就行,這話也說開了,不然省著日後我听到什麼,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怎麼好好的嫂子到我家里來坐一會兒就弄了這事呢?沈春說是給孩子拿糖。我家也有那個糖。」
一個糖這出來,那孩子又扯開了嗓子哭起來說要糖吃,王平的面色就更不好看。葉鈴也不在意,被打斷了就繼續接著道,「這糖卻是我從小一起的發小及戰友,從深圳那邊給我郵回來的。郵過來也有十多天了。我自己都是一塊也沒有吃過,只是想起戰友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看看,這事嫂子不信可以問問沈春,我有沒有吃過糖?」
「看你說的,那是戰友之間的感情,你看的這麼重,嫂子咋能不信呢。」王平听到葉鈴這樣解釋,心里也好受了些。又有些不快的看了沈春一眼,只覺得這沈春明知道葉鈴自己都舍不得吃。偏當孩子的面還提起這個來,跟就是沒有安好心。
何況現在還害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丑,王平心里對沈春的意見就更大了。
那邊沈春也急了,慌著出聲解釋,「嫂子,我只是隨口一說,平日里只看家嫂子抱著糖盒子出來,也沒有看過她動沒動,又想著只是一個孩子,所以….」
沒有人打斷她的話,她卻是不說了,大家也知道,她下面沒有說出來的話要說出什麼,不過就是塊糖,就是再重要給孩子一塊又能怎麼樣?雖然什麼也沒說,卻又把葉鈴的錯給挑了起來。
葉鈴笑出聲來,「是一塊糖,不值得什麼,可這里面的感情哪里你一個外人懂的?當初我爸住病就快死了,是他在身邊陪著我給我鼓勵,他能處身設地的為我著想,甚至連軍校四年畢業部隊都沒有呆而選擇了退伍,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那些事,可他沒有怪過我,到了那麼遠的地方仍舊給我郵東西過來,這樣的感情這樣的糖不值得珍惜嗎?」。
屋里孩子的哭聲再大,葉鈴雖然沒有喊,可是這些還是清楚的進了兩個的心里,王平也覺得臉臊的痛紅,「妹子,你別多想,嫂子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教孩子的方法不對讓你誤會了。」
葉鈴說話的時候眼楮一直盯著沈春,沈春也知道今天是把人惹急了,眼圈紅紅的,「嫂子,我真的沒有想旁的,你別生氣。」
說著說著就哭了。
葉鈴笑的疏遠,「春兒你別哭,我也只是跟你和嫂子解釋一下,這些事你哥也是知道的,所以等你哥回來你也不用特意再和你哥說一遍。」
炕上坐著的王平听了這話就往沈春的身上掃了一眼,再想到這糖的事是沈春引起來的,鬧成這樣,弄的兩邊都沒有臉面,還有葉鈴點沈春的話,心下豁然一亮,這人果然不能看表面,看著這沈春平日里說話聲音像蚊子一樣,說幾句話就害羞,卻沒有想到是一個挑撥是非的。
那邊沈春的臉都白了,只顧著哭。
葉鈴也沒有作聲,王平卻有些坐不下去了,平日里都是她看旁人的笑話,今天好了,到是她被人當著槍使了,這心里哪能舒服,拉著還在哭的孩子站起身來,「妹子,天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兒的事是嫂子不對,也給你添麻煩了,嫂子也不騙你,先前嫂子這心里確實有些不舒服,可你能不怕嫂子生氣的把事都說出來,嫂子心里舒服,咱們這些部隊家屬都不是不通情達理的,特別是你那個朋友,能在出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把你當成朋友,是個值得珍惜的,這糖誰也不能吃,你就自己留著。」
王平已經扯了孩子下了炕,葉鈴也下炕去送人,「嫂子,我這人脾氣急,你要是好好說量的來說,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可我最恨旁人算計我,原本我也不愛吃甜的,可是這糖實在是朋友送的,等哪天再有車下山,我讓人給孩子買一斤回來。」
這話說的也敞亮,王平的心里的那點疙瘩是徹底的沒有了,「妹子。你再說這話就是和嫂子客氣了,我家也有糖,再說臭小子牙口不好。不能再讓他吃糖了,天也不早了,你不像我們整日的在家里呆著,你明天不要去部隊上班,快歇了吧。」
已經出了門口,左右不過幾步遠的距離,葉鈴也就站在了門口沒有再送。點了點頭,直到看著王平帶著已經不哭的孩子進了自己家的門,這才轉身回了屋。
屋里的炕上。沈春還在抹淚,葉鈴看了就有氣,「春兒,你哭什麼?你還委屈了?要是你真不是故意的。我什麼也不說。你敢承認你不是故意的嗎?」。
想到那份被倒在床底的飯菜,葉鈴在看著沈春這副樣子就覺得反胃,一邊月兌鞋上炕一邊道,「天也不早了,睡吧,你也別哭了,再弄的像誰欺負了你一樣。」
明明是個欺負人的,偏只因為會哭。所以就得有甜吃不成?
葉鈴在那邊拉了被子出來鋪炕,這才把褥子鋪上。就听到外面有人叩門,葉鈴喊了一聲‘誰啊’,一邊下了炕去開門。
看到外面站著的沈斌,葉鈴一臉的驚呀,「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拿後勤的務資,明天早上走。」沈斌帶著一身寒氣的進了屋,兩個月不見,發現媳婦好像瘦了,「這陣子沒有胃口嗎?」。
因為身上帶著孩子,也沒有敢把人摟在懷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葉鈴就在他後面道,「還好,就是現在吃的少,身子沒事。」
沈斌一進來先看到了家里的火炕,臉上也有了溫意,最後才落到炕上坐著低頭不出聲的沈春,緊了緊眉,「春兒這是怎麼了?」
葉鈴看到沈斌這個時候回來,這事指定是不能一句話就帶過去了,就把王平帶著孩子來,然後糖的事都說了,最後道,「…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可是那糖是未來郵來的,我自己是一塊都沒有動,我就想著等有機會和東子力寧他們湊到一起了,然後一起吃,這怎麼說也是未來的心意。」
沈斌見小媳婦也是一臉的怨氣,在看著一臉害怕抬起頭看著自己哭著紅腫了眼楮的妹妹,他是左右的為難,但是還是心硬了硬,「春兒,以後這事不可再有,好在今天你嫂子直接解釋出來,不然你嫂子要是不解釋,人家誤會了咱們家小氣,背後因為這點事而生間隙,又是一塊住著的不好。」
「哥,我並沒有旁的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會讓事情這樣,我只是看那孩子哭,想到嫂子正好有糖,只要給他一塊糖吃,他不哭了,嫂子和王嫂子也就能好好說話了。」沈春越說越傷心,「哥,我就知道自己笨,你送我回爸媽那邊去吧,原本你不在家我就幫不上嫂子什麼煩,現在還給嫂子煩麻煩。」
「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不為例。」沈斌一句話算是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葉鈴見沈斌能站在自己這邊,並沒有偏向沈春那邊還挺意外的,不過也給了沈斌抬階,「算了算了,沈春也不知道這里的淵源,到是我每天拿出來糖看的時候也沒有告訴她,不然也不會出今天的事。」
沈斌知道媳婦是給自己面子,不過听到‘每天’就有些吃味了,「每天都拿出來看?那糖不能捂化了?我看還是早點吃了吧?你要是喜歡我再讓你給你帶幾盒回來,到時你們有聚在一起的那天也不耽誤吃。」
葉鈴沒同意,一邊上了炕,繼續鋪被子,「不用,你也知道我不愛吃甜的,這又是大白兔的女乃糖,化不了。明天還要早走,早點歇了吧。對了,吃飯了嗎?」。
沈斌也坐到炕邊上,心不在焉的應著,「吃了,在食堂里吃了回來的。」
暗下里卻想著怎麼把那盒糖給弄過來。
沈春那邊也沒有再作聲,還起來幫著葉鈴鋪被子,葉鈴也沒有不用她,直接把被子遞給她,平時沈斌不在家的時候,兩人都睡在炕頭挨著,今天沈斌回來了,那麼就往下移了移,炕頭讓給了沈斌,先前沒有沈春的時候,夫妻倆都是蓋一床被子,現在有了沈春,葉鈴干脆就鋪了兩床,各蓋各的。
等到燈一關,葉鈴這才剛躺下。那邊沈斌就不安份的擠進了自己的被子里,葉鈴輕手推了他兩下,沒有把人推出去。到是讓他摟的更緊了,葉鈴又怕一旁的沈春听到,又不敢動,只能不在動任著沈斌摟著。
兩人是新婚又分開了兩個多月,這摟在了一起了,哪里能就這樣摟著,不多時沈斌的手就不安份的動了起來。葉鈴微咬著唇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而不讓一旁的沈春听到,好在沈斌也知道炕上還有一個人,這次沒有在上面。直接讓小媳婦背對著自己,側躺著從後面擠了進去,兩人就像做賊一樣,可大晚上的屋里又靜悄悄的。還是這種事情。又躺下不多時,就是再不弄出大動靜,等眼楮慢慢趁應了這種黑里看東西,也隱隱能看到他們的被子在動著,也能猜出是什麼事。
沈春原本就有心事,這又是剛躺下,哪里會睡著,旁邊不時的傳出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忍不住睜開眼楮往過看,而葉鈴正好是與她面對面。結果等沈斌終于完事了,她這麼一看,就正好對上沈春這直直瞪來的眼神,嚇的冷吸一口氣,身旁的沈斌都听到了。
不免擔心的問,「怎麼了?」
那邊沈春似也知道被發現了,忙睜閉上眼楮。
葉鈴卻是再也受不了了,雖然只是第一次,可也沒有這樣的,對著沈斌也來了火氣,「明天你走之前讓人把隔壁的炕給搭了。」
等來的沒有回答是沉默。
良久,葉鈴以後他不會開口了,卻听到低沉的聲音,「好,我知道了。」
葉鈴的火氣才小了些,她是想把怎麼回事告訴沈斌,可現在當著沈春的面讓她怎麼說出口?說哥哥嫂子行房的時候,小姑子就睜開眼楮在那里看?她說不出口,哪怕是活了兩世這種事情她也想不到。
這一晚,出了這樣的事,再好的心情和柔情也沒有了,葉鈴幾次甩開沈斌摟過自己的手,要不是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她當時就跳起來說‘這日子不能過了’,可到底知道婚姻不是一個人的事,也不能按著自己的脾氣來,偏又忍不住把火氣牽扯到沈斌的身上。
沈斌似也察覺了什麼事,並沒有因為被媳婦甩了幾次就放棄,動作輕揉的拍著媳婦的後背,又小聲的哄著,「等我訓練完了,過年可以請幾天假,咱們不用下山,我帶你去抓野雞,山上的野雞多,又下這麼大的雪,只要看到了追著它他們跑,他們就會一頭扎到雪里,很好抓。」
「你不是喜歡吃餃子嗎?到時我就跟你一起多包點凍餃子出來,等下次開春的時候到野外訓練,也帶你一起去。」
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葉鈴才慢慢的不再推他,任由著他摟著,听著他答應這個答應那個,這次冬天的訓練,葉鈴也要跟去的,只是沈斌那邊不批,葉鈴只能留在這里,葉鈴也知道外面很冷,可是她更不想和沈春單獨呆在家里。
等沈斌應下了這麼多,葉鈴才悶聲道,「你可不能忘記了。」
「好。」沈斌的聲音里多了寵溺。
葉鈴這才火氣消了,可算著也快十一二點了,兩人這才睡了,第二天一大早,身邊的人一動,葉鈴就醒了,本能的往炕梢那邊掃了一眼,沒有見到沈春,被子疊起來了,人卻沒有了,葉鈴的眉頭就是一擰,再細听廚房也沒有動靜。
「春兒呢?」葉鈴看向已經穿好的沈斌。
沈斌抬起頭,「天亮的時候見她起來,她說去做早飯。」
「外屋都沒有動靜,人出去多久了?」想到昨晚的事,葉鈴就有不好的預感。
沈斌的神情一緊,就下了炕,穿上鞋大步的出了屋子,葉鈴在屋里也快速的穿起衣服,等她疊好被子下了炕,沈斌也折了回來,臉帶著冷色,對著葉鈴看過來的目光搖搖頭。
葉鈴當時就心一沉,直接憤怒的出聲,「沈斌,我告訴你,這次等把人找回來,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我是不會再管這事了,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可是我再也受不了你這個妹妹了,就說昨晚吧,哪有小姑子直鉤鉤的盯著哥嫂做那事的?當時我一看過去,一雙眼楮閃亮的瞪著。嚇的我差點沒有背過氣去,現在可到是好,她自己不知道錯。就又走了。」
說起這些,葉鈴就也不再瞞著,「我也不知道她對我有什麼意見?你說我對她還不夠好嗎?那次她剛去後廚幫忙,中午沒有吃飯,我把我的盒飯給她了,結果晚上回來我去找飯盒,你猜我看到什麼了?我听到床底有動靜。低頭這麼一看,她把我拿給她的飯菜倒給老鼠吃了,你說我自己餓了一天給她的飯。她就這樣對我,不是對我有意見?」
葉鈴說起昨晚的事情的時候,沈斌的臉已經一臉陰郁,再听到葉鈴說飯菜的事。臉黑的不能再黑。良久才出聲道,「我今天必須跟著車返訓練那邊去,我去部隊里那邊交待一聲,等把人找回來,你就好好看著,等我這次訓練完了回來就把人送走。」
葉鈴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把人送走的結果就是她要的,沈斌現在又有任務在身。她也明白,語氣上緩了緩。「那你去忙你的,找她的事我來辦,等找到人就給你送消息。」
沈斌點了點頭,葉鈴把人送出門,早飯也不用吃了,夫妻兩一個去忙物資,一個去忙著找人,沈斌他們的東西是昨天晚上就裝好的,早上天亮上坐車著上路了,葉鈴則去部隊里尋了人,又問了早上值班的戰士,听說有一個戰士沒有回來換崗,葉鈴的心落下了一半,而這麼大的一個人突然走了,家屬幾家也不可能不驚動。
葉鈴回到家里的時候,就看到王平在外面等著,一見葉鈴回來,急忙走上來,「是不是咽為昨晚的事啊?」
葉鈴搖了搖頭,「不是那事,是昨天晚上我家沈斌回來說了她兩句,這孩子在農村里來大,又一直覺得給我們添麻煩,又被說了兩句,這才想著要走的。」
王平就松了口氣,「那就好,只是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這大雪天的,萬一在山上迷了路怎麼辦,到時可咋辦?」
葉鈴也就是怕這個,卻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寬慰道,「放心吧,有個戰士沒有回來,我猜怕是在一起呢,指不定多大一會兒人就回來了。」
王平也不好再多說,也怕葉鈴上火,這又安慰了葉鈴兩句才走了,到是那邊的李華從家里端了粥和饅頭給葉鈴送過來,「只顧著找人,早飯也沒有吃吧?先吃飯,你這吃飯人也回不來。」
葉鈴道了謝,請了李華進了家,雖然沒有胃口,可等嘴一沾著飯就開了胃口,把粥和饅頭都吃了,李華看了這才放心,「我看沈春那孩子的性子太悶,就是心事太重了,平日里見她和王平走的近,想著正好王平是個愛說的,也能開導一下她,誰能想到還是沒有用。」
平日里李華的話並不多,可人實在,葉鈴也喜歡和她來往,平時放假的時候,就坐在一起說話,李華有個孩子,才三歲,平時李華到誰家來坐也從不帶孩子,那孩子也乖巧,就自己在家里玩,李華也放心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家里。
葉鈴見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是個看得分明的,也就和她說了點知心的話,「嫂子,你看平日里沈春對我有沒有意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她對我有看法是的。」
「你有這樣的感覺?」李華挺驚呀的,細想了想,語氣有些不確定,「這個我到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現在听你這麼一說,細想想每次與那孩子在一起時,從來沒有听她提起過你,一般來說她整日里與你在一起,也該有些你們之間的事或者家里的事。」
但是偏就沒有提起過,那說明了什麼?不是忘記了,而是跟本就是不想去提起,不想去提起一個人又代表著什麼?
想到這些,李華的臉色也變了變,最後無奈的看著葉鈴,「你也不要多想,這能和小姑子相處好的也不多,就說我家那個大姑姐吧,我沒有孩子的時候說我不能生,等我生了又說我只會生丫頭,我那個婆婆又是個耳根子軟的,還是我家你哥看不過去了,讓我隨了軍。」
李華是還不到三十歲的人,可能是在農村里呆著的,人長的比較老,打眼一看就像三十多歲的人。她說話做事又老派,就更讓她顯得年歲大了幾分,穿的就是裝軍裝改過的衣服。葉鈴到這里也有幾個月了,就沒有看過她穿過旁的衣服,不過這衣服卻是干干淨淨的,想來是有兩套換洗著穿。
葉鈴知道李華這樣的人不可能是說假話,現在看來沈春真的很排斥自己,就像自己排斥她一般,這樣也好。等把人找回來了,只管等著沈斌回來,把人送回去就行。
直到下午。終于那小戰士帶著凍得兩個臉蛋發紅的沈春回來了,家屬們都圍了過來,沈春凍的躺在炕上直發抖,葉鈴感謝了大家的擔心和過來看她。等把人送走了。才拿了姜出來給沈春煮了姜湯,讓沈春喝下又蓋著被子發了汗,沈春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鈴卻是一句也沒有說她,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現一樣,因為沈春的事,她也請了一天的假,晚上就做了面疙瘩湯,好在沈春醒來之後並沒有發燒。沈春也沒有像往日那樣一直哭著認錯,葉鈴也沒有提起。吃過了飯,葉鈴讓她在家里看家,自己要去部隊看看那小戰士。
臨出門的時候,葉鈴看著炕上不作聲的沈春,「你要是真為你哥著想,你就不要再私自己的走,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再這樣走出什麼事,也只能怨你自己。」
丟下話,葉鈴出了家門。
到部隊里感謝了小戰士,家里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有幾個煮雞蛋,等到再從部隊里回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就大黑了,葉鈴進家里的時候,看到沈春在炕上躺著,也沒有多說。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家屬那邊與沈春走動的人沒有了,王平也不來家里坐了,進了十二月,葉鈴的月事沒有來,葉鈴隱隱猜到了什麼,不過現在的條件這麼差,又是在山上也查不了什麼,她也沒有去格外的注意,等到十二月底一月初的時候,沈斌他們終于回來了,趙國棟是直接跟著沈斌到家里來的,直嚷著要吃好吃的,當天他們是中午到的家,葉鈴就把家里能做的菜都拿了出來,有豆角絲還有一塊肉,弄了酸菜的餃子,晚上吃飯的時候沈斌和趙國棟也喝了酒,沈春只默默的在一旁幫忙,家里又有趙國棟在,沈斌也沒有多說。
晚上吃過飯趙國棟回部隊里那邊去了,沈斌才沉著臉看向沈春,「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我就送你回市里去,就去醫院那里上班。」
吃飯的時候,葉鈴已經知道趙國棟明天就要走,她還以為沈斌會讓趙國棟帶著沈春回去,卻沒有想到沈斌會親自送沈春回去,其實這樣的決定沈斌沒有先和葉鈴商量,葉鈴的心里確實挺不舒服的,這人一訓練走了就是近半年,現在回來住一晚就又要走,但是想到沈春總愛逃跑的事情,葉鈴也沒有多說話。
沈春到是沒有異議,輕輕的應下了。
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似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沈斌只把葉鈴摟在懷里,並沒有旁的動作,葉鈴也沒有心情做那事,直到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時候,沈斌才拉過葉鈴說話。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讓國棟送人,我實在不放心。」
「我知道。」就是知道,又沒有辦法,就得承受著,才讓葉鈴的心里不好受。
趙國棟那邊早早的就過來了,拉著葉鈴說了很多,最後才悄聲道,「未來給你郵了糖,沈斌說你是等著和我們一起吃,我看你就拿給我,我帶回去和力寧他們分了。」
葉鈴直接瞪過去,「路上注意安全。」
趙國棟抓頭,「我就知道這樣不行,沈斌非讓我和你說。」
葉鈴就笑了,再想到這是沈斌的主意,定是他又吃醋了,有些煩燥的心也平靜下來,那男人看著冷硬,可也有像小男孩一樣舉動的時候,有時看著舉動也幼稚,卻讓人心里忍不住高興。
沈斌在那邊見兩人在說悄悄話,就喊道,「該走了。」
趙國棟這才依依不舍的和葉鈴道了別上了車,葉鈴目送著車走了,才有些失落的去了部隊里。
她算了一下,沈斌不會請太多天的假,那麼這一去一回也得八九天。先前沈斌還說請了假陪自己抓野雞,現在看看這假都用在了送沈春的路上,回來也不會陪自己抓野雞了。葉鈴到底有些失落,不過好在在部隊里還可以和高田說說話,慢慢的也忘記了這事。
而而沈斌到了市里的時候,這才一下車,沈春就放開了腿跑,沈斌把包扔給還沒有明白過來的趙國棟,就追了上去。火車站里的人很多,沈斌這還著急追人,不想心就撞到了人。連聲認錯,可對方跟本就不繞人,拉著沈斌不讓他走。
「怎麼的?當兵的就了不起啊?」
沈斌被拉著又不能把人甩開,只能看著沈春在人群里失去了蹤影。這才停下來看著拉著自己的人。盯了半響,才出聲道,「你是高副市長的兒子?」
「副市長的兒子?」高興旺嘲弄的笑出聲來,「要不是你們這些當兵的,我以前還不真是副市長的兒子。」
原來這人正是當年在公園里欺負了葉鈴的高興旺,因為葉鈴的事,父親被弄了下來,高興旺也變成了普通人家的子弟。日子過的越來越不好,所以就把當兵的給恨上了。
他又成了小混混。整日里的在火車站里轉悠,這下被一個當兵的給撞到了,自然是不會輕易的就把這件事情給掀過去。
眼下見對方認識自己,也細打量起來,隨後眼里閃過恨意,「是你?」
他當然記得,當初在公安局里就是這人帶走的那個丫頭,他可一直遠遠的看著呢,想來父親的事也是他弄的,新仇加舊恨,高興旺二話不說,眼里的狠意一閃而過,從兜里掏出東西對著沈斌就扎去,沈斌本能的一躲,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用手一攔,只覺得刺痛,待看到手上出了血,那閃亮的刀已經在這一瞬間又對著他的身上扎了一下。
連受了兩下,沈斌馬上警惕起來,忍著疼一抬腿把高興旺給踢倒在地,在火車站里有人這樣用刀扎人,馬上引起了眾人的慌亂,這一亂起來,也讓高興旺有了機會,帶著他的小史弟就借慌亂的人群跑了。
沈斌用被扎透的手模著腰間被刺到的傷口,一臉的苦笑,他這可真是太大意了,就這樣被個小混混給扎傷了,不多時就有警察得了信趕過來,看到一身軍裝的沈斌還傷了害,二話不說的把人送去醫院,一邊又通緝起高興旺那群小混混來。
沈斌不覺得這點傷怎麼樣,可說來也巧,正好在醫院里遇到了去看病的葉茜,葉茜就把這事告訴了李家,不多時李家夫妻也都趕了過來,看到兒子身體和手都受了傷,葉珍芬當時就哭了,李厚國則罵兒子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兵,連個小混混都打不過,葉珍芬一看丈夫還罵兒子,就與丈夫吵了起來。
葉茜也沒有走,「姐夫,你現在這樣,醫生也說讓你在醫院里觀察幾天,我姐又不在,正好我這幾天休假,晚上就由我來照顧你,白天讓伯父伯母照看你吧,他們年歲大了,你也不忍心讓他們晚上還操勞吧。」
「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照顧自己,你不用過來。」沈斌沒好意思直說哪有小姨子照顧姐夫的。
不過不等他多說,那邊沈家的三個人也得了信,都趕到了病房,葉珍芬看到他們就來氣,直接拉著丈夫躲了出去,沈母拉著兒子噓寒問暖的說了幾句,這才隱晦的問起沈春來。
「你妹妹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斌子啊,你可不能不照顧你妹妹啊。」沈父又在一旁語重心常道。
葉茜也不走,就在一旁低著頭削隻果,耳朵豎起來听他們說話。
沈斌陰著臉,「我這次就是送她回來的。」
「那她人呢?」沈母擔心女兒。
「她下了車就跑了,我去追她,然後被人扎了。」沈斌直接了當道。
沈家的三個人都不作聲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高喜鵲撇撇嘴,「就她會鬧騰,好好的工作不上,非要走,現在還把表哥害成這樣,自己也沒有臉回來了吧?」
「瞎說什麼」沈母喝了佷女一聲,然後一臉悻悻道,「斌子啊,你妹妹怕是有什麼急事,並不是旁的意思,你別生她的氣。」
「我沒生氣。」沈斌到是真不想再管了,「人我也帶回來了,她不想回來見你們我也沒有辦法,她也知道你們在哪里上班,要想回來會到醫院里來找你們。」
「斌子,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不幫我們找,我們到哪里去找你妹妹啊?」沈母又開始抹淚。
沈父不作聲,眼楮卻在轉亂,不知道又想找什麼歪主意,高喜鵲在一旁看熱鬧,臉上盡是嘲弄,外面李家夫妻一進來,沈母也不敢哭了,忙抹了淚站起身來,就像受氣一般。
葉珍芬看沈母哭,只以為是因為兒子受傷的事,也沒有多想,「兒子,你爸給你部隊那邊打了電話,說家里有事讓你晚幾天回去,也沒有說實話,怕葉鈴在那邊知道了擔心。」
沈斌點了點頭,「我這傷也沒事,今天觀察一下,明天我就出院,坐幾天火車在路上也就養好了。」
雖然同意了,卻還是想急著回去。
葉珍芬不同意,「不行,你就在家里給我好好的養著,養好了再回去,也不差那幾天,再說人還沒有抓到,到時你還要去錄口供的。」
「就听你媽的吧。」李厚國也開了口,雖然面上嚴肅,到底也舍不得兒子。
沈斌知道自己再多說沒有用,也沒有說,那邊沈父笑道,「那我們就先回去,等晚上再過來,白天你們照顧,晚上我們來,這樣都不辛苦。」
「不用,晚上讓我家的警衛員過來照顧就行。」葉珍芬直接給回決了。
沈父笑道,「那也行,那我們明天白天再過來。」
等病房里沈家的三個人走了,葉珍芬又看著削完隻果的葉茜,「葉茜啊,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吧,你現在結了婚,總不能在外面,那還有你公公婆婆呢,哪天我去你家道謝。」
「阿姨,都是一家人,你看你又說兩家話了,那我就先回去,你們和我姐夫也說說話。」葉茜把隻果放好,知趣的走了。
葉珍芬笑著把人送走了,等病房里沒有外人了,才陰著臉看向兒子,「听說你是回來送沈春的?」
明顯是把沈春給記恨上了。
李厚國也不攔著,找了椅子坐下來,拿著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葉珍芬見兒子不作聲,「沈斌,你不欠沈家什麼,你還要還到什麼時候?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那邊還有葉鈴呢?好在這次沒有什麼大事,萬一你真出什麼事我和你爸辦?白發人送黑發人,葉鈴那邊又怎麼辦?你為了一個沈春就傷我們三個人?害葉鈴一輩子?」
「你不說話也沒關系,不過我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再出什麼事,我就對沈家不客氣,你不信咱們就試試看。」沈母下了狠話,然後坐在床邊的默默的抹淚。
李厚國放下報紙,看了一眼低頭的兒子,在看一眼妻子,才又重新看向沈斌,「你媽說的話你听到了嗎?下次不用你媽,我直接弄。」(未完待續。)
PS︰八八的眼楮啊,寫寫眼楮就花了,眼前的一切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寫寫停停,明天周末了,八八要陪孩子,更新可能在晚上,大家理解一下,正常的視力恢復要三個月後,我真怕休息不好,我的眼楮就完了,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