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了,「不是都開審兩刻鐘了嗎?怎麼他還問犯人到底是誰呢?難道他連犯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唉,你是不知道,這犯人普大的很,到了公堂之上,不肯下跪,所以他就一直在要求犯人給他下跪,這不就托了兩刻鐘了,然後犯人還是沒跟他跪!」
蘇清,蕭寒蘇和墨煦︰「……」
原來是這樣,不過雨辰呀,你別笑了,現在不是你笑的時候!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說來這官也真是一個‘好’官了,先不說穆雨辰是不是犯人,起碼你把人抓來了,應該先詢問他姓甚名誰吧?你竟然連問都不問,只注重他有沒有給你下跪!
現在好了,他威脅到你了,你才想起來問他是誰。
這就好比人家把你眼楮戳瞎了,然後你才後知後覺的想,我怎麼沒看一看他長什麼樣啊!
蘇清歪頭看著蕭寒蘇說︰「這個狗官是怎麼當上官的?」
蕭寒蘇想了想,搖頭,「八成是買的官吧,朝中有人只手遮天,買官賣官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現在咱們能力沒有那麼大,不能將狐狸徹底解決,所以就算知道又能怎樣?頂多就是處理一下這些下層的官,最下層的官,也只是小魚小蝦,被揪出來也傷不到狐狸分毫!」
「皇上不知道?」
「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能做出的也不過是處理這些官,然後皇上下令調查。最多也只會查到正五品那,然後線索就斷了,這根本就動搖不了狐狸的根基,反而會打草驚蛇,所以只能把這樣的官,歸咎成是貪官污吏,然後就那麼草草的處置了。」
蘇清知道,蕭寒蘇說的是事實,歷朝歷代這樣的官員不在少數,更有甚者在皇帝的面前移花接木。皇帝就算知道。卻苦于沒有證據,根本就做不了什麼,再說皇帝還不是听下面人匯報才能知道情況?
下面的人若是同氣連枝的欺騙皇帝,皇帝能知道什麼?
蕭寒蘇建議道︰「你要是樂意動。有時間就進宮去。跟皇帝說說。偶爾出來走走看看。」
蘇清听後偏頭想了想,如果有人能保證他的安全,偶爾出來走走是沒事的。于是點頭應了。
「穆雨辰他沒事吧?該不會真的需要抖出他的身份才能月兌罪吧?那樣百姓可是不認的!」
百姓們根本不會動腦筋去想,人到底是不是穆雨辰殺的,他們只會覺得就算人是穆雨辰殺的,但他作為平北侯府的世子,殺一個人算的了什麼?于是最後就被定為無罪了。
墨煦拍了拍蘇清的肩膀,「放心吧,雨辰可是前刑部尚書的嫡孫,我相信他知道誰是凶手。他只是氣不過這個狗官罷了,以前老平北侯還在世做刑部尚書的時候就說過,審訊犯人不可以刑迫之,然看剛剛他的作為,他審的案子,多半都是屈打成招。這要是以前,雨辰未必會這麼生氣,可是他祖父才剛去沒多久…」
老平北侯去世到現在剛剛三個月左右,結果讓他遇到這樣的事,穆雨辰肯定會生氣的。
「那現在刑部尚書是誰?」
蕭寒蘇鄙視的看著蘇清,就這還打算入朝為官呢?連這都不知道!
「暫時空缺,皇上屬意平北侯接任,但魯國公反對,他說平北侯長年帶兵在外,對刑獄事件不是很了解,所以不贊成,他倒是建議了一個人,皇上沒說允,是因為那人是魯國公的爪牙,但也沒駁回,因為眼下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正當幾個人討論的正激烈的時候,穆雨辰卻驀然的轉過頭來,「你們不打算幫我澄清嗎?」。
蘇清聳肩,「人家是從六品上縣官員,我們哪敢得罪不是?」
蘇清此時的官職是正六品親軍校,比李通的官職大,但她沒說出來,就是想看看這狗官接下來還能鬧出什麼ど蛾子來,況且這話也不是恭維李通的,很明顯是擠兌他的,但他沒听出來。
李通一看有人幫他說話了,于是立刻接口道︰「正是,還是這位公子有見地。」
鑒于有人站在他這面了,于是他的膽大了起來,從椅子後面走出來,指著穆雨辰厲聲道,「刁民,你殺人在先,見本官又不跪,還敢辱罵和威脅本官,條條都可以判死罪!本官…」
他正要繼續說,穆雨辰接過話去︰「比豬還笨,她明明就是在挖苦你,你還當成好話了!」
蘇清听後用胳膊撞了撞蕭寒蘇,「听到沒,他說這狗官比你還笨。」
蕭寒蘇怒,「你是想在這打架嗎?來啊,我奉陪!」
「從來沒在公堂上打過架,這也是一個新體驗了,老子今天就要跟你打一場,來!」
眼看兩人就打起來了,李通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拿起驚堂木就準備敲下去,蘇清卻眼疾手快的甩出一枚梅花暗器,正打在李通的手上,驚堂木啪的一下掉落了。
「喂,你不要總是拍那塊木頭好不好?震的我耳朵痛。」
李通嚇得雙腿發軟,噗通一聲栽倒在椅子上。
他好想要逃跑,可是一看老百姓都圍在這里觀看,他要是跑了,以後官威何在?還有衙差們以後也不會听話了,到時候他還不被衙差們吃的死死的?
想到這他才勉強管住自己,然後顫抖著說︰「來人,將那…那三個刺客給本官,拿,拿下!」
蕭寒蘇嘆氣,「真有你的,看個熱鬧你也能卷進去!」
蘇清聳肩,「這不是我的錯,好吧?明明就是你和穆雨辰的錯!誰讓你們一個被人說成是殺人犯,一個人要跟我在公堂上打架呢?」
很顯然。蘇清這是把錯推的干干淨淨的。
說完她看著剛剛閑聊的兩個人說︰「他不是犯人,在沒定案前,不適合用犯人來稱呼他!」
剛剛閑聊的兩個人渾身不禁一抖,這听力也太厲害了吧?
說話間,衙差已經到了三人的面前,剛要抓蘇清,蘇清身形一晃就避開了。
「我的娘呀!」
李通這回說什麼都管不住自己了,他嚇得縮到了桌案的下面。
蘇清,蕭寒蘇,墨煦。穆雨辰也被嚇得不輕。他干什麼這麼激動?見鬼了?
李通在桌案下瑟瑟發抖,這四個人都是生面孔,而他們的功夫又這麼高,他們還說沒在公堂打過架。是新體驗…
四個人。功夫高。生面孔,李通腦海中浮現三個字︰我來也!
听說‘我來也’就是四個人一起行動的,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難道他誤打誤撞的把‘我來也’抓到了?怪不得他們不肯報上姓名呢,原來是怕被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呀!
說來這個李通也是奇葩了,他根本就忘記了,原本他就忘了問穆雨辰的名字,後來問的時候正敢上穆雨辰在生氣的時候,他能說才怪呢!
他吞了口口水,向師爺招手︰「快派人去京尹兆衙門,就說我抓到了我來也。」
師爺立刻去辦了,蘇清四個人對視一眼,瞬間真相了,但他們很無奈的聳肩,你白痴也要有點限制好不?不要這麼無下限的白痴下去啊!我們還沒吃午飯,好不好讓我們先吃飯再說呀!
不過顯然四個人此時誰都不餓,甚至是無聊的,其實他們想陪這個狗官玩玩。
蘇清問︰「狗官口中的‘我來也’,你覺得這人是誰殺的?」
「應該是天天有魚的廚師。至于是哪個就要問他了,」穆雨辰點了點死者︰「他手中緊緊的攥著一個小牌子,我看上面刻的字應該是建字,但因為那白痴不肯檢查我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字,除此他應該是我進去之前剛剛被人砍死的,天天有魚的生意很火,當時很嘈雜,所以他被砍時所發出的求救聲被掩蓋也是有的,當時我剛要進後院,就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後院出來,他可能就是凶手。」
「這都是你的猜測,萬一那個人只是看到尸體嚇的慌張呢?」
穆雨辰贊同,「所以我說需要將那個人傳來問問情況,畢竟他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第一發現者,可是這狗官卻不傳,認定我是凶手。還有我說能證明我的人是小二,當時我才到後院,跟他們到的時間還算吻合,根本就沒時間去處理凶器麼!不止這些,我看這人應該是魚市的魚販子,他去天天有魚該是去送魚,那麼天天有魚的人理當來說明情況的,這狗官可好,什麼都不做,就看到我站在尸體旁就認為我是凶手了!」
話音剛落,京兆尹吳大人到了,他看到蘇清四人,愣了一瞬,立刻上前。
此時李通已經從桌子下鑽出來了,看到吳大人到了,想著應該表現一下,于是殷勤攔著吳大人,「令尹大人您小心,他們乃是凶犯‘我來也’,切勿靠近,仔細傷了您!」
吳大人一听勃然大怒,蠢材,他哪只眼楮看到他們四個是‘我來也’了?再說‘我來也’什麼時候大白天也敢這麼正大光明的出現了?
「這…這…」李通這了半天終于想到了合理的解釋,「他們應該是下山來查看,沒想到竟然被我給抓了,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你…我看你的死期到了!」
說完推開他,三步並作兩步走的來到四個人的面前,「蘇小將軍,蕭小將軍,墨小將軍,穆小將軍,是下官監管手下不利,竟是把小將軍們誤會成了‘我來也’,實在是罪過大了!」
京尹兆是正四品官,雖說比蘇清他們大,可是蘇清他們身份不同,一個是國公的嫡孫,一個是王爺的嫡孫,兩個是侯府的世子,加上在軍中立過功,因此他見了他們就矮了一截。
李通一听知道他闖禍了,于是噗通一聲跪下了,連連求饒。
穆雨辰也沒搭理他。對京尹兆說,「我祖父在世時,就曾囑咐過我,做人要行得正,端的直。既然我不是‘我來也’那這事便就過去了,吳大人,另一件案子可能要勞煩你來審了。」
說完他指著死者︰「我是跟死者一起被發現的,雖然我是剛好出現,不過你還是派人去詢問一下我今日的行程,然後找仵作來驗尸。看看我有沒有可能和時間殺了這人。」
吳大人立刻搖手︰「哪能啊。穆小將軍怎麼可能殺人呢!一定是誤會。」
穆雨辰卻堅持,「是不是誤會,查了才知道,我祖父曾說過。為官者。當公正廉明。毋枉毋縱,饒是我,既然有人懷疑我的清白就該是徹查的。當時天天有魚里很多人親眼看到我被帶走。小二也能證明我到後院的時間,而在進天天有魚前,我一直在城外,這點你可以詢問守城的人。然後再跟驗尸的仵作核對死亡時間做比較,就知道結果了。這狗官,根本就什麼都沒驗!說不定這次的事驗完就能知道誰是凶手了。」
京尹兆吳大人點頭,立刻讓人去辦,很快證明了穆雨辰是清白的,不止小二他們的時間對上了,還有一個人親眼看到他剛進了內院就傳來官兵抓人的聲音,然後就看到穆雨辰被帶走了。
因為他知道左尹李通是個昏官,他就算出面證明,只會被那昏官認為是同伙,所以他一開始沒敢出來證明他的清白。
驗尸後又發現了很多證據,殺人者當時是沖動之下行凶,又因害怕而選擇了倉惶逃離,因此很多證據都沒有被磨滅。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他手中攥著的那塊小牌子,那是天天有魚的廚師張建的,小二說他看到他是戴在身上的,而且每天也是他跟魚販接貨的!
吳大人就派人仔細盤問廚房的人,他們說張建從接貨回來後,就沒戴圍裙了,後來在茅房里發現了張建那條染了血的圍裙,最終張建也如實交待了。
魚販曾經管他借過五兩銀子,結果他硬說沒有,他當時火了,然後一失手砍了他,當時他很慌亂,從後院出來的時候撞上了穆雨辰,事後他听說穆雨辰被當成犯人抓走了。
他知道李通是個昏官,他被抓走了,肯定會這麼草草結案,于是他就直接將圍裙仍茅房了…
穆雨辰知道始末後很無語,原來他被抓走還有讓凶手放松警惕這點好處呢?!
從左尹府出來幾個人都餓了,所以隨便找了一家酒樓用了點飯就各自散了。
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件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幾位小將軍的正直更是被百姓們無限放大,一時間他們四個人聲名大噪。
……
第二天早朝,皇上就知道了這件事,然後憤怒了,下令砍了李通,但他還是覺得不解氣。
他明明知道,會有這種事完全是因為有人買官賣官!可是他勢力龐大,朝中的關系復雜,就連現在他想要收回親政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更何況是扳倒他呢?
他望向龍案一角被收在錦盒里的聖旨,他淡淡的嘆了口氣,「蘇清,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不管想做什麼都做不到,我想娶的人娶不到,勵志做個好皇帝,可我空有抱負,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到!」
小松子立在一旁,低頭,端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其實皇上對蘇小將軍的心思他一直都明白,只到底是不倫之戀,也幸虧先帝以為他喜歡的人是蘇清落,皇上也知道的,所以對先帝的說辭也是他喜歡的是蘇清落,否則此時蘇家安在?
「小松子,大軍還有幾日能回來?」
「回皇上,頂多兩日就到了,到時候北齊的使者也會一起過來,過幾天正好趕上八月十五。」
「嗯,」景子恆覺得這時機確實是個好時機呢,「八月十五啊,中秋節!家家都團圓…也好,確實是個好日子呢,既然過兩日大軍就能回到軍營里,傳朕口諭,朕定于十五那日在宮中大擺宴席,一則犒賞三軍,二則是迎接使者,為兩國邦交的和諧而設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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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PS︰今天我老娘過生日,所以兩更合了,今日就這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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