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夜里下了一夜的雨,空氣仍然有些濕漉漉的。
蘇清走出正屋,奔向旁邊的廂房,見到冰露和香柳時她眉頭下壓,冰露怎麼在?
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還下不了床嗎?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老夫人的心就真的偏到沒邊了?只待他們一離開就不打了?
蘇清想的還真的對了,昨日他們听到冰露被罰了一百棍子,結果打到二十左右的時候,蘇清就跟著蕭寒蘇離開了,他們都知道根本就沒真的下死手,就算一百棍子也要不了她的命,在那干等著做什麼?
可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冰露姐姐,少夫人交待過了,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打擾少爺,只讓笑天…」
冰露一臉鄙視的看著香柳,「少夫人?你的眼里就只有少夫人了嗎?笑天現在出府去晨跑了&}.{},再者他一個小廝哪里能伺候好少爺?香柳,難道你竟是忘了,咱們偃雲軒真正的主子是少爺!他現在受了傷,我不去伺候難道真要那毛手毛腳的笑天去嗎?」。
香柳只是二等丫鬟,而冰露是一等,況且又有著老夫人撐腰,香柳自然不敢跟她硬踫硬,可香柳依然死死的守在門口不讓冰露進去。
蘇清滿意的點頭,怪不得寒蘇會把書房交給香柳打理。
「咳咳,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冰露啊,咦。我要是沒記錯,昨日老夫人罰了你一百棍子,按說就算不死也要月兌層皮了吧?怎麼現在竟然還能下地?看起來生龍活虎嗎?莫不是有那刁奴欺上瞞下,沒有行刑吧?還是說刑到了別人的身上?找人替啊!」
冰露恨的牙癢癢的,可是李媽媽說的對,小不忍則亂大謀。
「少夫人,打自然是打了,只是後來是李媽媽替奴婢受了些棍子,加上奴婢本就皮糙肉厚,自然無礙的。少夫人也是身子不好的。又一面要擔心著少爺的身體。奴婢想能幫少夫人分擔點就盡些力,這才強撐著過來。」
哼,皮糙肉厚,無礙。現在又變成了強撐著了?
還有盡力?
李媽媽替她擋了些棍子?
這旗號打的倒是好。不過一百棍子。李媽媽再是幫她擋了她能擋多少?要是實打實的來,三十棍子就能打的你皮開肉綻,七天下不來床!
再說了。就憑李媽媽那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怕擋的多了直接掛掉?分明就是有鬼!
「哦?還是個忠心的,既然如此,那…」
蘇清故意拉長了尾音,冰露卻听的眼中泛起一絲喜色,蘇清說︰「既然我來了,我會親自服侍少爺的,喲,瞧你都‘強撐’著來了,想要‘盡力’,我自不能佛了你的好意不是?那你就去院里幫忙掃掃院子,我知道這本不該你大丫鬟做的,可怎奈夜藍有事,谷藍昨日去了二嫂那慰問,怕是驚著二嫂了,谷藍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樂藍得準備我和少爺的早餐,還有雷的料草。小丫鬟們嘛…」
「嗨,這幫不省心的,哪次打掃院子我不是得讓夜藍谷藍在一旁照看著?」
冰露暗中啐了一口,放屁,你讓照看個屁了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蘇清想的好啊,你能睜著眼楮說瞎話,那麼咱們就看誰的瞎話說的更順唄?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諾風他們幾個出去晨跑了,估計一會也要回來了,你幫忙打掃的時候可要快些,不然一會等他們回來後傳飯,人手不夠!」
冰露把牙齒磨的作響,人手不夠?那平時怎麼就夠了?偏偏今天就不夠了?院子里小丫鬟,僕婦多的去了,傳膳也有小丫鬟去做,現在卻偏偏都落到了她的頭上,這分明就是故意!
蘇清下巴微抬,你猜對了,老子我就是故意的,既然老夫人心偏,罰個丫鬟都不得重罰,那麼我便收拾了你又如何?
冰露啊,誰讓你願意撞到我手里來?我就當你是茶余飯後的玩具!
「還不快去?一會可要來不及了,唉,你也知道,現在都有人對少爺虎視眈眈了,如果還不把這些能護著少爺安全的人喂飽了,他們沒有力氣跟人拼殺,這要是少爺出事,怪誰?」
怪誰?蘇清這話多明顯啊,分明就是在說,怪冰露!
冰露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也不傻,她知道蘇清是故意針對她的。
哼,蘇清落,我就看你還能蹦達到什麼時候!
冰露隨後行禮後小步慢悠悠的離開,手還有意無意的托了一把**,蘇清看著她的動作,竟然沒由來的笑了,可把一邊站著的香柳驚著了,她第一次見到少夫人笑…
少夫人臉上的表情,不是冷漠的,就是淡淡的,偶爾能是溫和的,但她沒有見過她笑,許是她跟少夫人接觸也不多吧?畢竟當初大婚後,少爺惹怒了少夫人,少夫人就讓天成大哥他們建了一個她自己的書房,平時就是去少爺的書房,也都是跟少爺兩人在書房里默默的看書。
那個時候她以為,少夫人和少爺並沒有感情,平時甚至連話都不怎麼說的。可後來她就不這麼想了,少夫人的表情冷歸冷,淡歸淡,可從來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有少爺才能惹的她情緒變化,而少爺似乎很樂此不疲的惹她發怒,或者生悶氣,亦或者露出狠辣的目光來。
那種感覺好像少夫人要吃了少爺一般,可少爺不怕,他該惹她還是惹她。
然而一旦有事,少爺滿心掛念的首當其沖便是少夫人,由此可見,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香柳,你做的很好。」蘇清留下一句夸贊就進了里間。
……
雨澤軒內,谷藍正給成悅施禮,「二少夫人…」
成悅快速上前扶起谷藍,「妹妹不必如此大禮,你還是稱我為姐姐,反正這也沒外人,多年不見,當年哭哭啼啼的小丫頭也已經長的這般亭亭玉立了。」
谷藍撲哧笑了,「姐姐也不過比我大一歲而已,怎好說我是小丫頭?」
成悅俏皮的說︰「起碼我沒有因為夠不到一株玉蘭花就哭鼻子呀!」
谷藍最喜歡玉蘭花,小時候她隨著余將軍,余東波去過一次成府,雖然她只呆了一天,但那一天卻是和成悅一起玩的,結果在後花園的荊棘叢里看到一株長的非常好看的玉蘭花,她想要。
但周圍都是荊棘,她只要一過去就被刺,于是她被氣哭了。
說起成府來,倒是也奇怪的很,後花園種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一簇簇的荊棘,惟獨在荊棘從中獨獨會生長一株花,品種各有不同。
谷藍听到自己小時候的糗事,臉色有些發紅,「瞧姐姐說的,竟然還提那些做什麼,姐姐莫不是還要取笑我吧?我記得當時我哭的傷心,可你笑的開懷,結果咱們還打一架呢!」
成悅點頭,「是啊,那個時候也是小,根本不懂得讓,只看到你哭了,還是因為采不到花便覺得好笑,只是沒想到,那是咱們第一次見面,卻也相當于最後一次了…」
是啊,如果不是她剛好寄居在舅父家,如果不是成悅被她母親扔下蓮花池,她和她的再次相見是在陰間還是在來生?
「咳,過去的事便不提也罷,我們姑娘總說,看事情要向前看,總是揪著過去,一點意義也沒有,額,雖然我從來沒發現,我們姑娘做到過…呵呵。」
成悅好笑的點了點谷藍的鼻頭,「快回去吧,省的五弟妹再以為我把你扣留了,到時候可不是要打上門來?我可還記得,別人對她的評價那可是粗鄙不堪,不懂禮數呢!」
成悅雖然這麼說,可她也說了,那是別人對她的評價,成悅知道蘇清不是那樣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