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號 048  計劃泡湯(求月票)

作者 ︰ 青銅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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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賽程其實只有兩里路長,無論頭尾其實都能看到全貌。不過宮里的貴人以及重臣權臣等還是坐在賽程的中段。起點的位置也搭了幾個棚,一部分作為酒水物品放置之處,一部份作為休息整頓處,總之林林總總怕有好多些。

賽事尚未開始,李經歷讓她去取筆墨。

擺渡小舟上岸的時候她遠遠地便看見了坐在較好位置看棚內的徐冰和馮清秋,旁邊還有幾位衿持的,想來都是馮家的們。馮清秋今日打扮得華麗又不失高雅,不用猜,她的筠哥哥肯定來了。

不過馮清秋她們是看不到她的,一來因為她穿著官服混在人群里並不著眼,二來命婦女眷們的坐處離等閑人行走處肯定是設有障礙的,豈能動轍讓人接近。

徐瀅走向放置筆墨的棚子,賽事將于辰時正開始,準備得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承鵬兄?」

正甩著官服袖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忽然前面十字路口站定了兩個人寒暄起來。

徐瀅听到這名字略覺耳熟,定楮望去,心下便立時一咯 !

前面與五軍衙門里的劉經歷聊起天的男子竟然是她和徐鏞的表兄陸翌銘!

他怎麼在這里?這可不巧,徐鏞的傷可是實實在在讓他看到過的,怎麼會剛好在這里遇上他了?他跟徐家兄妹打小混在一塊兒。這要是被他看到她在這里可十有八九會穿幫!

她也只略愣了半刻,就立即跳進左首棚子里躲了起來。

「許兄或是忘了,我們家底下有好幾間筆墨鋪子。這次龍舟賽上用的筆墨都是從我們家出的。」陸翌銘這般含笑說。「在下在家也無要事,所以今兒家祖便遣了我過來照應,許兄回頭許是有什麼要添補的,只管到筆墨房尋我便是。」

徐瀅聞言不由咬了咬舌頭。

方才只當他或是過來看熱鬧的,現如今看來今兒這盛會上的筆墨皆是他們家供應的,這麼說來一時半會兒倒還不會走,他若是守在筆墨房。那可就糟了。總得想個辦法先把筆墨弄到手吧?

眼見得他二人寒暄完已經分頭走了,陸翌銘正是進的前面筆墨棚子,暗自算算時間。也不充裕了。

她往外瞅了瞅,捉住個路過的衙役說道︰「這位小哥,我要去前面筆墨棚子取套文房四寶,可是我忽然腳抽筋。走不動。能不能煩你幫個忙替我取過來?」

衙役打量了她兩眼,說道︰「宋僉事早上有吩咐,今兒所有領取需用之物均得遞自己的牌子,還有要登記所有人進過此地來的人,這個忙我可幫不了你。」

徐瀅無語了一下,打開荷包取出一小錠碎銀︰「無論如何請幫一幫。」

衙役甚有原則地擺手走了。

徐瀅跺腳瞪著他背影,無奈將銀子收起來。

她這一跺倒是不要緊,卻沒瞧見腳下藏在禾草里一只手掌疼得已經發起顫來!門口酒壇後的禾草堆里露出一雙悲憤而驚怒的眼。看著被跺得瞬間腫起來的手,牙齒也咯咯聲響起。

她頭頂的棚頂上也有兩雙眼楮面面相覷。一人做出要出手的動作,被另一人按住了。

徐瀅哪里知道這些,攀住門口想了想,忽然抱起門邊一只酒壇子,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禾草堆里藏著的人都愣住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攔住她,卻听得門外傳來砰啷一聲大響,那一壇子酒竟然被她丟到牆上砸碎了!

「不好了!有人偷東西!」她砸完了便一溜煙地往側面棚子後跑,聲音很快引來了附近的人,听說五軍衙門所在之地居然鬧起了賊人,一個個不論文武皆已熱血沸騰。紛紛皆拿著刀劍四散尋找起來。

遠處兩個穿錦衣的小廝模樣的人本已經走到棚子口,听見這呼聲,臉色一變立刻又拔腿遠去!

「是常山王的人!」

頂棚上兩個人鼻子都氣歪了,他們連早飯都沒吃就已經埋伏在這里,這小子一來就把他們將要上鉤的魚給驚走了!常山王的人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著要使得賽事辦不成,眼下立馬就要來人搬酒去船上了,這還埋伏個屁啊!

陸翌銘本在筆墨棚子里隨手翻看來登記的人名冊子,听到外頭動靜,略一頓也立刻沖了出來。

徐瀅趴在棚子縫隙里瞧見,連忙溜著牆根兒進去把扎好成套的筆墨盒子抱了幾套塞進袖子里,又沿著牆根兒轉了出去。

酒棚那頭就別提多麼紛亂了,中軍衙門的地盤里出這種意外是讓人不能忍的,更何況今兒還有太後皇帝以及那麼多的貴人權臣在場,宋澈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這要是出了漏子那還了得?

也就趁著這股紛亂,徐瀅才有了機會溜到放船筏子的棚子,摘下烏紗帽擦起頭發來。

剛剛那一缸子炸開,里頭的酒毫無意外地濺到了頭上身上,雖然不多,但頂著個醉醺醺的頭總不像話。

這邊棚子里裝的都是備用木伐,前面是碼頭,隔壁不知是干什麼的,靜悄悄地也沒有動靜。但是管它呢,她又不是賊。

她七手八腳把帽子除了,發髻解散,拿帕子一下下地擦抹,她還有約模兩刻鐘的時間,當然萬一遲到也壞不了事,離開賽到結束還有些時間,她只要趕在賽船到達終點之前趕到就成。

她邊擦邊從牆板縫隙里打探碼頭那邊動靜,時刻準備著只要有人來她就立刻戴上帽子離開。

對面棚子里程筠卷了袖子正要洗手,抬眼一望,立時凝眉望過來。

「徐鏞?」

那棚子里縴秀狡黠的人不是當日闖進他屋里問他借書的徐鏞又是誰?

他直起腰,走到板牆下,透過縫隙往對面望,那少年側顏對著這邊,頭歪下去,精致的下巴往上微揚,薄唇兩角上也帶著幾分狡黠俏皮,一雙有著濃密睫毛的杏仁大眼靈活地留意著四下,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只溪水邊汲水的小鹿……

當日在程家,他只記得他刁鑽跳月兌,並未仔細去辯認他的容貌,眼下這張臉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眼前,倒忽然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世子您說什麼?」旁邊小廝正幫著他整理冠服,聞言忽然接起口來。

程筠看了他一眼,轉過身站定,臉上那絲不自在漸漸褪去。

小廝替他系腰間的瓔珞,沉凝了好片刻的他忽然問道︰「上次在慈寧宮,小王爺當真說跟五軍衙門的小吏沒有那回事?」

小廝愣了下,觸到他凝重的目光,才驀然意識到他指的什麼,連忙道︰「小的也是听二爺說的,二爺都證實的確沒這回事。」說完他又笑了笑,說道︰「小王爺一向潔身自愛,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有的。必定是他們衙門里有些人想要攀龍附鳳,故意整出來的罷了。」

程筠又看了他一眼,負手走回到板牆邊。那邊徐瀅已經穿戴好了,並且還仰起下巴得意地笑了笑,五月的陽光把她照得像小太陽一樣閃耀耀的。

程筠也不覺地揚了揚唇。但驀然間他又頓住,若有所思斂了笑容。

這里徐瀅帶著筆墨盒子順利出棚不提,酒棚里埋伏著的幾名侍衛眼看著宋澈的親兵將士們已經前來搬酒,只得郁悶地從草堆里走出來,扒拉著身上頭上的禾草回去復命。

宋澈陪座在皇帝身邊,一面等著手下來回稟,一面有意無意地往宋鴻瞥去。

他的兩個弟弟坐在郡王席位上,宋裕他們的下首。

宋鴻是萬的兒子,他的庶弟。

端王妃過門三年,宋澈兩歲的時候端親王納了萬氏進門,當年產子,後來就按規矩升了,也就是俗稱的貴妾。端王妃于宋澈五歲過世,從此榮昌宮與容華宮再無瓜葛。

但宋鴻作為宋澈的弟弟,卻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來,都是端親王的兒子,作為哥哥的宋澈不友好,必定會被皇帝罵的。

本來相安無事,然而四年前王府三兄弟去往宮里給皇後娘娘祝壽,御花園里擺著的一座尺高玉塔居然無緣無故掉地摔碎了。而偏巧當時又只有宋澈在場,端親王當時在皇後周旋下憋著沒說什麼,回家後卻把他給活活揍了個半死。

沒幾日端親王又進了趟宮,回來又把宋鴻給揍了一頓。

事情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已不用多說,宋裕翌日便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個清清楚楚。

玉塔之所以會跌倒,是因為有人用絲線纏住塔頂,趁宋澈靠近時扯翻了它,要不是大理寺院判在塔頂查出來細線勒過的淺痕,壓根就不會懷疑到這是人為所致。

這之後宋鴻面見宋澈時越發地恭謹,而宋澈對他也沒再有一刻松懈。

流銀查出來的消息足以說明宋鴻的不正常,如果連這樣的小伎倆他都讓他得了逞,那他這幾年的心機也就白費了!

「這船漂亮!」正暗地里咬著牙,皇帝樂呵呵地指著水面道。

他忙應了聲是,準備回他的話,這里流銀就匆匆地過來跟他打眼色了。

他 眼一瞧宋鴻也起了身,便連忙跟皇帝打了聲招呼,走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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