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二老爺正小心翼翼的偷看,突然被喬雅,這麼一眼看,他頓時覺得腦袋一陣刺痛。心里一慌,腳下一亂,就這麼從石頭上摔了下去。
嗙啷一聲,腦袋撞在地上,肖二老爺當場就昏了。
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動靜,靜虛忙出來查看,見是肖二老爺,立刻喊來了幾個道姑,讓人送回客院去。
金氏早晨起來梳妝過後就在那大罵喬雅,客院里的人都懼不敢言,罵著罵著,就見幾個小道姑抬著自家老爺進來,嚇得一伙下人們趕緊上來幫忙,將肖二老爺抬進了上房。
金氏看到被人抬了進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想破口大罵。
誰知她還沒開口,就被跟來的長瑩一句話堵了個滿臉通紅。
「無量天尊,寧致院乃吾觀掌門之住所,肖大善人大清早的搬了塊石頭在寧致院外偷窺,被掌門,一時心慌從石頭上跌了下來,磕了腦袋。提醒各位,這聶雲觀各位可以隨意參觀,但唯獨寧致院不可靠近。」
金氏憋了半天,直到長瑩走了,這才罵了出來︰「一群賤像的小娘皮,誰不知道她青楚真人是依仗著她師姐才爬到掌門的位置的?跟我在這兒裝什麼金貴,批了層白衣就以為自個真是高人了,我呸!」
肖昱瑾從東廂趕了,一听到母親這話,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母親,當務之急還是先請人來給父親看一下吧。」
請誰都沒有,這肖二老爺可不是真的自己心慌摔下去的。喬雅當時一他就用了精神力攻擊了他的腦部,用施加了精神壓制。摔下去的時候,他就注定會昏睡不醒了。
當天大夫來了一波又一波,就連鄱陽道長也給請來看了,可肖二老爺就是沒有醒來。大夫們看過都覺得奇怪,這肖二老爺脈象平穩,呼吸正常,看起來就跟睡著了一樣,什麼問題都查不出來。
鄱陽道長也素手無策,他是個道士,裝神弄鬼的騙人還行,看病他真的不行。
當晚肖二老爺就發起燒來,金氏又叫人去請大夫來,大夫倒是來了幾批,可大家都說肖二老爺只是染了風寒才發的熱,至于醒不來這一點,他們還真沒辦法。
于是乎,留下了幾張消熱的方子,大夫們就再不願意來了。一天都爬了兩回山了,誰還有那精力啊?
肖二老爺一晚上面目潮紅,表情猙獰,還時不時張牙舞爪的大聲嘶吼,看著就像中邪了一樣,嚇得旁人都不敢靠近。
誰都不知道,實際上他只是夢魘了而已。在夢里,肖二老爺看見那青楚真人身批血衣,徒手殺死了他家所有的人,最後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嘀嗒、嘀嗒、嘀嗒……什麼聲音?
肖二老爺靠在牆壁上,找了半天聲音的來源,這才青楚真人五指鮮紅,往下滴著鮮血。就是這雙手,活活插進自己女兒的身體,抓出了她的心髒。就是這雙手,緊緊掐住了他太太的喉嚨,勒斷了她的脖子。
肖二老爺嗷的一聲,居然在夢里也昏了。
第二天一早,喬雅坐在院子里喝著鄱陽道長上供的新茶,心情那叫一個舒暢。看著靜虛認認真真做著第一節運氣術體操,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可惜好景不長,這寧靜的氣氛沒過多久,就被人打斷了。長瑩在外叫門,靜虛做著運氣術無法半途而廢,喬雅也不想開門,便隔著院子喊了。
「什麼事?」
長瑩恭恭敬敬站在門外,身後還站著三個人,她也不上前拍門,只對著院門鞠了一躬︰「啟稟掌門,有位余大善人求見。」
「不見。」
話音剛落,長瑩身後有一人立刻變了臉色,輕哼了一聲。
長瑩不亢不卑,繼續道︰「掌門,那位余大善人,說是要捐助五百兩,請掌門收他的佷兒為徒。」
那人臉色又變了,忙壓低聲音對長瑩說︰「長瑩女冠,這五百兩是用來修繕神殿的,可不是我佷兒的拜師禮,若是青楚真人肯收徒,拜師禮另有重謝。」
長瑩點了點頭又對院里道︰「掌門,余大善人說,五百兩是修神殿的,若是掌門肯收他的佷兒為徒,將再奉上拜師禮。」
院里的聲音變得不耐煩了起來︰「他的意思是,金縣令修的神殿不好,所以得重修了?你去找金縣令,問問他是不是給我偷工減料了。」
那人冷汗都下來了,本以為一個小孩很好糊弄,誰知架子竟這麼大。自己開的條件已經很好了,居然被對方給說成這樣,還要去找金縣令,這不是給自己樹敵麼?
他趕緊提高聲音對院里道︰「青楚真人息怒,鄙人並非這個意思,這五百兩銀子可用作日常供奉,還請真人見見鄙人佷兒。」
換了誰,听到這話,也要緩兩句了,偏偏遇上了「匪類」喬雅,又偏偏這些人打擾了她心中向往的寧靜,于是這就正撞在槍口上了。
「什麼阿貓阿狗的跑我這兒來亂叫?當我這寧致院是菜市場了不成?長瑩,還不給我轟了出去!」
長瑩微笑回頭,看著已經氣得滿臉鐵青的某人,念了聲「無量天尊」。
「余大善人,掌門今日看來心情不佳,不想收徒。莫以為這道家之門是這麼好進的,您若沒有一點兒誠心,只想著拿銀子來砸,可不是什麼好辦法。且我方才也已說過,寧致院周圍百步之內不許喧嘩。您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小小女冠,說的話可以當成耳旁風呢?」
姓余的那人自知理虧,咬著牙想再解釋幾句,卻又怕惹怒了院里的人,只能閉了嘴跟著長瑩離開了寧致院。
到了神殿門口,那人又契而不舍的追問︰「那青楚真人何時才會心情好?余某想改日再來拜訪。」
長瑩保持著那招牌的微笑,平靜的說︰「余大善人如今已得掌門訓斥,日後還想再來,只怕砸再多銀子都沒門了,余大善人,這邊請,前面直走左拐,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