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堯眼里盡是哀傷,繼續緩緩的說著︰「我知道你並不怕這些虛名,要不怕別人怎麼看你。可你以後必定會找到回去的辦法,當你走後,西涼國再次被血洗,你的徒弟死的死,殘的殘,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在時,世人畏懼你,你走後,世人痛恨你。
「直到你再次回來,你一身的血,沒有一處是好的。若你的徒弟還在,尚還有人為你療傷,可連二皇子都被人暗殺,再沒人能幫你,最後你自焚在達貢山上,天火將你和雅心派都燒的干干淨淨。」
喬雅急忙打斷了他︰「等等,我還會回來?我一身血的回來?你是說,我回末世之後,我又回西涼國了?」
黎殊堯點了點頭,黯然道︰「這就是為何,我不想你報仇,我怕你會和夢中一般,回去了,報仇失敗又回來。結果兩邊都無生機,最後只能自焚在達貢山頂。」
~喬雅心里一片淒涼,無力的坐回椅子上,她腦子里亂哄哄的,根本不知該想些什麼。
黎殊堯看著她的樣子,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楚。
「在我心里,你並非狂暴殺戮之人,你所殺的都是該死的,可民眾並不知情,也有那居心叵測之人,故意造謠敗壞你的形象。所以才有後來你走之後,你的徒弟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因而我必須阻止你,我不想你再犯夢中的錯誤。至少……至少你就算非要回去報仇,等你身受重傷回來之日。你還有徒弟能為你療傷,你還能再次崛起做你想做的事。」
喬雅整個人被打擊壞了,根本听不進黎殊堯後頭說的話,她此刻只有一句話在心頭盤旋「我報仇失敗,我的徒弟全死了,我也死了」。
一直以來支持著喬雅在西涼國堅持下去的理由,就是她要回去,她要報仇。可當知道報仇會有這樣的結果,喬雅怎麼想都覺得慌張,她開始怕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徒弟。畢竟是她害了他們,她給了他們希望,卻把他們推入了深淵,讓他們成為了眾矢之的。
喬雅的恍惚。讓黎殊堯害怕了起來。他從未見過喬雅這個樣子。急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喬雅跟前,輕輕拿手在喬雅眼前晃著。嘴里也焦急的叫著︰「國師?國師?」
喬雅看到晃動的黑影,打起精神來收回思緒,看了看眼前人,一開口,嗓音卻沙啞了起來︰「你叫我什麼?」
「國師,你之後會成為西涼國國師,二皇子一登基便親封了這個稱號給你,並宣稱除你之外,無人可稱這個名號,否則以褻瀆罪致死。」
喬雅苦笑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滿嘴血腥味,原來她方才咬牙牙關,竟把牙齒都咬出血了。
「什麼國師不國師的,最後下場這麼慘,也只能給人徒增笑柄。既然你知道我下場這麼慘,為何還要幫我?」
黎殊堯正色道︰「你便是殺伐果斷,也不曾殺錯過一個人,無辜的百姓你更是沒有虧待過他們。即便百姓辱你唾你,你听見了也不曾和他們計較過。你不是暴戾之人,你只是以自己的手段對付那些偽君子罷了。正是因為我夢的見將來,我才知道你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偽君子不知好多少倍。你高高在上是因為你有高高在上的本事,你冷血無情是因為那些被你處置的人多是心狠手辣之徒。別人不懂你,我不可能不懂你,畢竟你……」
最後一句,黎殊堯沒有說完,喬雅也沒有再問,喬雅是沒心情再問,而黎殊堯確實羞與說出口。
兩人一時間沉默了起來,室內的氣氛陷入了無比的尷尬。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雅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一听,原來是玉劫醒了。喬雅急忙起身,剛想出門,突然轉頭對黎殊堯道︰「以後這個國師,你不要再叫了。叫我……喬雅吧。」
這是喬雅第一次讓人喊她的真實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可她就是做了。
「喬雅……」黎殊堯輕輕喊了一聲,歪著頭,微笑了起來,仿佛在回味這個名字。而喬雅,已經轉身出了房門。
三樓,玉劫的房間里,已經擠滿了人,看到喬雅進來,大伙都讓開了一條路。房間里的氣氛也很緊張,仿佛只要喬雅一開口,大伙就能直接沖進皇宮,殺出一條血路來。
來到玉劫的床前,看到那張慘白的小臉,喬雅想哭,最終卻擠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來。
「醒了?身子覺得怎麼樣?」
玉劫深喘了兩口氣,這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師父……對不起……」
喬雅搖了搖頭,伸手在她臉上模了模︰「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追究,好好養身體,這段時間治療會很頻繁,可不要鬧脾氣,跟玉櫻配合好,早日恢復。」
玉劫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頭微微的點了點,可這也耗盡了她的力氣,沒過一會兒,她又沉睡了過去。
「師父……」有人忍不住叫了一句。喬雅抬起手來打斷了她,看了看玉劫,吩咐大家下樓去大廳候命。
等人走了,喬雅檢查了一遍玉劫的身體,發現她的經脈破殘的實在有點厲害,心里除了擔憂,還有些自責。自己是不是太縱著徒弟們了,所以才讓他們養成跟自己一樣的土匪性子。如果她以前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玉劫是不是就不會出這事了?
下了樓後,喬雅第一件事便是在大廳貼上了隔音符。此時大廳里的人,全是雅心派的核心弟子,也就是在門派里說得上話,發得了令的人。喬雅看著他們,心中一狠,下了一個決定。
「大家先不要說話,我有話要對大家說。」
眾弟子面面相覷,本來他們還以為師父會一怒下令讓人血洗皇宮,沒想到師父竟然這般淡定。要說話?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都欺負到雅心派頭上來了,還把師妹害的這麼慘,師父不給師妹報仇,還想說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