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汐雅所在的房間,周汐雅的外公正在給她號脈,看了一眼周汐雅,把手拿開了。
「老爺子,汐雅怎麼樣了?她的頭?」周光勛問,一早就听到另一個大夫說小妹失憶了,他萬分著急,這不把周汐雅的外公請來了,他是老御醫了,說不定有辦法,失憶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那也是小妹的記憶,是小妹的人生的一部分。
「沒什麼大事,就是腦部有塊淤血,只要淤血消除了,人也就無大礙了,至于記憶,只要時間到了,雅兒就能恢復過來了,你們先下去吧,我跟雅兒仔細檢查一下。」老爺子面帶笑意的看了周汐雅一眼,周汐雅不自覺的把脖子往被子里一縮,外公肯定是知道她說謊了。
周光勛皺眉,剛才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還檢查什麼?不過人家是小妹的外公,自然是不會害小妹,所以听話的出去了。
 「別躲了?還知道裝可憐啊?說說吧,你這丫頭在鬧什麼呢,居然裝失憶。」白老爺子輕拍一下周汐雅的頭慈愛的笑笑,雖然見到這個外孫女的次數不多,可這是女兒的女兒,他自然是疼的。
他是老御醫,當了一輩子的大夫,什麼樣的病人沒見過,失憶是什麼脈象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又不是沒接觸過,這個孩子的把戲也就是騙騙那些經驗不足的大夫。
「嘻嘻……外公,您老真是火眼金楮,這都讓你看出來了,我也沒想干什麼,您放心,我自有我的目的,不會讓您老擔心的。」周汐雅從被子里出來,不好意思的笑笑,保住外公的胳膊撒嬌。
她的目的是絕對不能說的,要不然外公更難做,白氏再怎麼不好,也是外公的女兒。
「好吧,外公不問,不過不可鬧的太過分,女孩子心胸開闊,才會覺得幸福。」白老爺子模模周汐雅的頭嘆了口氣,他活了一輩子,什麼沒見過,這孩子眼里的恨意他怎麼看不出來,他不是很確定她在恨誰,不過他不希望一個好好的孩子心里充滿了恨意,這樣過的會很痛苦。
周汐雅沉默不語,她如何放下下自己的仇恨,她們母女的冤屈誰來補償。
給周汐雅開了藥,白老爺子被周光勛請去給蕭景擎看看,畢竟是小妹的救命恩人,總不能不聞不問。
「,李來了?」錦繡走進來稟報。
「李?」周汐雅一下沒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崴腳的那個女孩子,听說受傷了,過來探視。」錦繡提醒。
「請她進來吧。」周汐雅點頭。
錦繡走到外面,提醒道「李,我家頭部受了傷,大夫說失憶了,要是不記得了您了,請您不要見怪。」唉,裝失憶,她這個丫鬟就要出面給她找理由搪塞。
「失憶?怎麼會這麼嚴重。」李傲雪輕蹙眉頭,美人哪怕是皺眉都是那麼好看,李傲雪就是那種外表看上去非常柔軟甜美的女人。
錦繡只是搖搖頭,掀開簾子請李傲雪進去。
李傲雪解下披風交給錦繡,繞過屏風走入內室,看到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周汐雅,心里在盤算,她難道真的失憶了嗎?
如果失憶了,是不是也忘了蕭景擎了?她已經知道是蕭景擎救了周汐雅,兩人一起滾到山下去,因為周汐雅蕭景擎還受了重傷,如果周汐雅不記得這一切了,那蕭一定會很失望吧。
那她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她除了樣貌,樣樣都比不上周汐雅,少了周汐雅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她沒準就有希望了。
「汐雅?」李傲雪翼翼的叫道。
周汐雅扭頭,疑惑的看著李傲雪「你是?」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李傲雪走坐在床邊握住周汐雅的手。
「不好意思,我的頭被撞傷了,有些事忘記了。」周汐雅把手縮回來,她這個人有些冷,對任何人都有一些本能的防備,做不到自來熟。
「我是你的李傲雪啊,前天你剛來山莊的時候,咱們還一起玩了呢,可惜我扭了腳,昨天沒跟你一起去滑雪,沒想到你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的頭還疼嗎?」。李傲雪伸出芊芊玉手想要模模周汐雅頭上的紗布,面帶心疼之色。
她的話模稜兩可,如果周汐雅真的失憶的,沒準會以為她和李傲雪是認識很久的了,哪里是才見過一面的樣子。
周汐雅不知道李傲雪是什麼心思,不過她沒有感覺對李傲雪對她的好意,有意疏遠她。
「是嗎?我沒事了,我很累了,有機會我再聯系你吧。」周汐雅躺下,臉上帶出送客之意,上輩子沒,這輩子對,也不是那麼期盼,她的仇恨還沒有報,拿不出那麼多心思來交,現在身邊有能說到一起的陳怡姍就夠了,她沒那麼多心里話要跟閨蜜說。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來看你。」李傲雪以為周汐雅是忘了她了,所以才會這麼冷淡,不過這樣也好,她還盼著周汐雅真的忘掉一切。
從這個小院走出來,外面有一個微胖的年輕男子無聊的等在外面,踢著腳下的石子玩。
「哥…」李傲雪走叫他。
「小妹,你出來啦?怎麼樣,她沒事吧?」李傲森看向小妹,小妹說認識了兵部尚書的女兒,跟她搭上關系,將來或許會有好處,所以他們兄妹二人這才過來探視。
「她撞傷了頭,失憶了,忘了我,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就出來了,哥,我帶你探視另一個人。」李傲雪看向不遠處的另一處房子。
「又去看什麼人?」李傲森拉住。
「蕭侯爺家的二,哥,雖然咱們的舅舅是大學士,可是那也只是我們的舅舅,能提供給咱們的機會有限,咱們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結交有權勢的人,這樣哥哥你才有出頭之日,哥,你的才華能力比表哥那麼強,為什麼處處不如你的表哥當上了禮部的官員,而你卻沒有一官半職,舅舅總說會給你安排,這麼這麼久了,舅舅有什麼動靜,咱們要靠咱們自己。」李傲雪看著自己的哥哥疾聲厲色。
「可是…咱們靠,蕭二就會理咱們嗎?」。李傲森很猶豫,她知道說的是事實,他們無父無母,要想出頭人地只能靠自己。
「試試總比不試強,哥哥你這麼優秀,蕭二會需要你這樣的人輔佐的,在都城咱們發展的空間很小,是個人都比咱們有背景,不如咱們去南方闖蕩,或許是一個機遇。」李傲雪眼里冒光。
不錯,她是在為哥哥打算,不過也是在為自己打算,如果哥哥得到蕭二的欣賞,那也是增加她的籌碼,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會讓蕭二欣賞到她的好。
「那咱們就這麼空著手去?」李傲森被自己說的眼里冒光,懷才不遇的人都想得到機會證明自己,有的時候會怨恨,明明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卻過得比自己好,而自己的優秀卻不曾被人看到。
「不用,帶著東西去探視反而顯得刻意,我扭傷腳就是蕭幫的忙,這個時候正好用這個借口去探視。」李傲雪笑笑。
李傲森點頭,小妹一向有主意,還是听她的吧。
他們到蕭景擎所住的院落,正好踫到剛從里面的周光勛和白老爺子,而蕭景擎則是吊著胳膊親自送了出來。
等周光勛他們走了,李傲森才上前,抱拳行禮「蕭,在下李傲森,前天小妹意外受傷,幸得蕭施手相助,听得蕭受傷了,我兄妹二人甚是掛念,特來探望。」李傲森鄭重的說道。
「李客氣了,那不過是小事。」蕭景擎自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傲雪,沒想到這姑娘還這麼知道感恩,居然上門道謝來了。
「在蕭看來是小事,是大義,可如果我們沒有掛在心上,就是我們無德了,就是再小的恩情,也要來道謝才是。」李傲森一本正經的說道。
「蕭,我剛去探望了周姑娘,听說是你救了她,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李傲雪崇拜的看著蕭景擎,看哥哥和蕭景擎這樣客氣來客氣去,真是無趣,還是她來說吧,要不怎麼引到正題上去。
蕭景擎只是笑笑,「周姑娘好像是傷到了頭,听說情況有些嚴重?」听到李傲雪提到周汐雅,蕭景擎心里一絲高興,他現在想得到更多周汐雅的情況。
他的心里兩個小人在斗嘴,一個說他這麼想是因為周汐雅是他救出來的,不能救出來就死了,另一個則是翻白眼,說明明看上人家了,卻在這裝沒見過女人的純情少年。
「是啊,周姑娘失憶了,不過人氣色還好,我去的時候,周姑娘還靠在床上看書呢,不過就是不認識我了。」李傲雪面帶失望之色,不過卻暗中害了周汐雅一把。
說周汐雅面色好,說明身體沒什麼事了,可是卻不過來親自道謝,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而她這只是因為幫扶了一下,就過來道謝,誰的人性更好,一比就出來了。
蕭景擎沒往心里去,以為只是周汐雅傷在頭上,他的家人不讓出來,頭上的傷那麼負責,哪里是外面看的出來的,再說周光勛已經跑了好幾趟了,還請來了白院令來給他診治。
傍晚,周汐雅睡醒了,感覺頭部沒那麼難受了,從床上起來,在床上躺了兩天,身上的骨頭都僵了,輕撫著頭,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听到外面爹和二哥的談話。
「獨孤瑾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陛下並沒有怪罪我,獨孤瑾被打了三十大板。」周建雄剛回來,今天兵部有事,他不能每天都在這陪著女兒。
「他倒是個男人。」周光勛模模鼻子,沒想到獨孤瑾真的一力承當了。
「獨孤瑾和小雅是什麼關系?」周建雄不是笨蛋,佷兒之前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是過來人,什麼猜不出來。
「沒什麼關系,小妹有我們看著呢,一般男人哪敢招惹她。」周光勛開始轉移話題。
「沒有關系最好,小雅的婚事有麻煩了,或許小雅失憶是個轉機。」周建雄沒有兒子,但把大哥的三個兒子當自己的親兒子養。
「怎麼回事?小妹的婚事怎麼了?」二叔從來沒說過小妹婚事的事啊?
「我去給陛下請罪的時候,陛下提到了雅兒,我覺得陛下的意思是要讓雅兒婚配皇子,這可是個**煩,現在雅兒被診斷為失憶,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讓雅兒坐實這個事實,陛下總不會找一個腦袋受傷,記憶有問題的兒媳吧,實在不行,就雅兒裝裝瘋,我寧可讓外人說我有一個瘋女兒,也不要雅兒嫁入宮里受罪。」周建雄的話擲地有聲。
「什麼,陛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要讓雅兒嫁給太子,可是太子已經有太子妃了。」周光勛吃驚了。
「陛下這是在給下一任皇帝積蓄力量,我的身份在這擺著呢,只有姻親的關系,這關系才會更穩,無論如何,這件婚事,要給破壞了。」周建雄下狠心。
周光勛點頭,他也不願意讓小妹入宮,雖然宮里有個皇妃,對這些將領來說,會安全一些,枕頭風的作用從來就沒小過,可是他們是周家的男人,周家男人建立功勛,不需要女人的犧牲。
周汐雅靠在門板上,心里沒有絲毫的緊張,她不是在孤軍奮戰,她有爹和哥哥,想要娶她,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不用父兄,她自己就能攪黃了。
第二天,大夫說周汐雅頭上的傷好一些了,可以坐馬車了,一行人準備打道回府,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
李慕前來送行,這兩天他沒有露面,一直暗中處理山莊這次事故,死了好幾個人,還是有點身份的人,安撫的工作必須要做好
李慕習慣性用現代看病人的方式,拎著一花籃水果就來了,當然,這是冬天,水果很少,這一籃子各色水果,也是非常少見的。
「周姑娘,好好休養。」李慕看周汐雅帶著帽子,知道他頭上有傷,別的話也不好多說,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除了關切,還有一絲探究,他听說周汐雅失憶了,當初他自己穿越到這里,也是裝失憶,會不會這次周汐雅這次事故,也換了一個人。心里還有一絲絲的期待,如果妻子也到了這里多好。
可惜在周汐雅的眼神里沒有看出任何跡象,只是看到一雙柔柔的雙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