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了一眼城樓下的大軍,傅佳月跟著護衛逃離,出城的馬車上,傅佳月面色很不好看,坐在對面的是她的父親,看著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拍拍女兒的手「孩子,讓你受苦了」
「父皇,停下戰爭吧,別打了。」傅佳月抬起頭,她真的是怕了,怕看到滿城的鮮血,怕听到喊殺聲,怕無休無止的戰爭,這一切都快要把她逼瘋了。
「女兒,爹也不願意去當什麼皇帝,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當一個平凡的老百姓,哪怕是粗茶淡飯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飴,可是現在咱們身不由己,咱們身後有太多的人,他們利用咱們達到他們的目的,現在咱們還有利用價值,還能打著光復前朝的旗號打仗,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你說咱們的下場會怎樣。」
「可是爹,就算當了皇帝又如何,咱們依舊是傀儡,咱們沒有兵權,沒有人馬,雖然謀劃多年,可依舊是在暗中謀劃,所積蓄的力量比不上蕭家,這才多久,咱們失去了多少個城池,咱們扛不住的,父親,咱們要早作打算才是。」傅佳月很是著急,父親的脾氣很軟弱,真的不是當皇帝的料,而身邊的大臣們也是狼子野心,他們父女真是岌岌可危。
「我知道,可是咱們能做什麼,就算咱們做了決定,身邊的人也不會听啊。」
「父親,自從蕭景擎回到戰場,三個月下來咱們失去了十座城池。所控制的面積大大減小,蕭景擎的強勢已經讓他們怕了,我知道他們的抵抗之心已經小了,這麼多年都躲在陰暗里,只要有機會,他們也不願意永遠躲躲藏藏,而現在最好的機會就是和蕭家何談,咱們帶兵投降,咱們手里這麼多兵,去跟蕭家談條件。他們更願意結束現在的戰爭。蕭家就算是為了給天下做個表率,也不會為難來降之人,只要咱們地俯做小,他們也不會為難咱們。咱們也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蕭家會放過咱們嗎?那不是要監視咱們一輩子。不是更沒有自由。」傅佳月的父親很是猶豫。
「監視就監視。總比打到最後,被逼著投降,落得身死的下場要強。父親,咱們現在沒有什麼依仗,現在選擇還來得及。」她寧可選擇被監視一輩子,也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了。
「月兒,如果把你嫁入蕭家,換取他們的信任,你看如何?」傅佳月的父親想了想,只把軍權上交是不夠穩妥的,如果傅家和蕭家聯姻,成了兒女親家,將來就算被監視,情況也會好很多。
至于想的更深遠一些,就是謀求將來了,他們傅家想打下天下是不可能了,是他無能,不能恢復祖宗的江山,可是如果女兒嫁給蕭家的兒子,將來沒準就能成為皇妃,皇後,乃至太後,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他們這些人這麼多年還是有些力量的,別的不行,輔佐女兒成為皇後還是可以的,他們可以用全部的力量去幫女婿登上皇位,只要女兒的孩子是皇位繼承人,孩子留著傅家的血,這樣他們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父親要用我去做利益交換?」傅佳月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丫頭,話不要說的這麼難听,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總要嫁人的,只有嫁給未來的皇帝,咱們傅家才有希望,為父知道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是無可奈何,你不要怪父親,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一條路,要不然你這樣的身份,如何能選擇合適的夫婿,咱們傅家和蕭家聯姻,也能顯示出咱們的誠意。」
傅佳月的眼淚流了出來,沒想到最後她是那個被犧牲的人,好既然這是父親願意的,那她這個女兒就當還了父親的養育之恩吧,今後她的人生自己做主,絕對不要再被任何人利用。
傅佳月猛地抬起臉「既然這是父親想要的結果,那我嫁,不過我之有一個要求,我要嫁給蕭家的哪個兒子我自己選擇。」
「好,為父答應你」——
一個月後,大雪漫天,都城一片銀裝素裹,可是御書房卻分外熱鬧。
「哈哈哈哈……真是好消息,這仗打了一年,傅家總算是堅持不住了,要投降了。」皇帝晃了晃手里的折子,里面是傅家的親筆信,屋里炭火盤散著熱氣,可是怎麼也比不上皇帝心里的火熱。
傅家要是投降了,那麼叛軍只剩下獨孤家了,獨孤家他從來放在眼里,這天下收入囊中指日可待了。
「父皇才是真龍天子,傅家打著光復前朝的旗號,妄自稱帝,現在還不是灰溜溜的投降了,有父皇的龍威在,天下誰敢匹敵。」蕭睿擎拍著馬屁。
「這不都是朕的功勞,如果沒有前線戰士的拼命作戰,後方大臣穩定朝政,這天下不會這麼快這麼穩定下來。」皇帝擺擺手,雖然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可是畢竟有朝臣在,還是要謙虛一些才是。
「願為陛下鞠躬盡瘁」大臣們趕緊起身。
「都坐,都坐」皇帝很滿意大臣們的態度,這些日子朝政穩定下來了,穩定天下之勢,還需要這些大臣。
「傅家來信說,為顯示兩家友好,也是為了顯示他們來降的誠意,願意把他的長女嫁入蕭家,你們看這件事該如何?」皇帝開口。
听到父皇這話,蕭睿擎立馬做直了身子,別看傅家現在是要投降,可是傅家手里是有兵的,少說有十來萬,雖然不是很成氣候,可也是一股不笑的力量,他和蕭景擎差在哪里,還不是因為手里沒有兵權,手下能用的將領很少。
如果娶了傅家的女兒,就能把傅家的勢力收入囊下。這樣他在軍方也就能抗衡蕭景擎了,他的整體優勢會比蕭景擎好很多。
「父皇,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蕭睿擎直接表態。
皇帝看了一眼兒子,沒有表態,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家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確實是不好安排。
在座的幾位大臣,有蕭睿擎的人,有蕭景擎的人。這個時候誰都知道傅家的作用。傅家的來降,很可能改變現在朝中的局勢,尤其是涉及太子之位的爭斗。
「皇上,這件事還要好好的審視一番再做決定。傅家是不是真的有意來降還不得而知。而且娶傅家的女兒也是一件大事。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這是蕭家的天下,難不成要蕭家的子孫里流著傅家的血脈。傅家這不是輕而易舉的又走到朝堂上來。」一位大臣故意說道,這件事先拖著,等他們和二公子商議後再說,怎麼著也不能讓蕭睿擎搶了先。
「陛下,既然傅家送來了親筆書信,顯然是有誠意的,至于劉大人擔心的血脈問題,這還不簡單,讓傅家的女兒當個側妃也就是了,她生下的孩子將來也不會繼承皇位,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兩家聯姻是好事,可是招示陛下您對來降之人的仁愛之心,給天下做一個表率,對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件事不易拖下去,越早決定越能顯示咱們的誠信。」蕭睿擎手下的大臣接到蕭睿擎的暗示,趕忙插言。
「你們的話都有道理,雖然他們的皇帝當了沒多少日子,可人家再怎麼說也算個公主,這嫁人的對象就不能隨便選一個了,朕兩個嫡子,你們看看誰合適?」皇帝又把問題推回來了。
他也是想看看手下大臣被兩個兒子拉攏走了多少,他可以讓兒子成長,但是決不允許兒子的勢力大過他,這些日子兩個兒子的人朝堂上可是斗的厲害,他怎麼會視而不見。
「陛下,當然是漢王殿下最合適,殿下是您的長子,身份最尊貴,還有誰能比擬漢王的。」
蕭睿擎這邊的大臣七嘴八舌的勸說著。
蕭景擎這邊人不管隨意插言,畢竟二公子的妻子可是周家的千金,周建雄可還在朝堂上呢,他們要是敢自作,主張,先不說二公子這邊會怎樣,就是周建雄都不會放過他們。
「陛下,不如問問對方是什麼意思,對方要嫁女兒,自然要嫁給一個如意郎君,沒準人家已經有心儀的皇子了,為了顯示咱們的誠意,何不把這個選擇權交給對方。」一位大臣開口。
「好,就這麼辦,對方的使臣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問問他們是什麼意思。」皇帝直接作出決定,本來他想把傅家的女兒嫁給大兒子,可是看朝中的幾位眾臣都為大兒子說話,他改主意了,是時候壓壓大兒子的威風了。
從御書房里出來,蕭睿擎帶著自己的人去開會商討這件事該怎麼辦,傅家的女兒他要定了。
而蕭景擎這邊的人也在開會,幾人有些愁眉不展。
本來娶一個女人,就能得到對方的勢力是一件好事,可是二公子這邊情況特殊,二公子不缺兵,而且二夫人的娘家是周家,更是手握重兵,這件事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要不咱們把消息告訴給二夫人,看看她的意思,二公子不在,咱們不能讓漢王白白得了便宜去,就算最後二公子不要,咱們也要搞砸了這份親事,二夫人是個識大體的人,不會拖累二公子的。」一人想出了主意。
「這畢竟是往二公子房里塞人,二夫人怎麼會情願,這事也不能瞞著,先探探二夫人的意思,咱們再做下一步打算。」另一個人附和。
此時周汐雅已經搬到了皇帝給安排的宅院,都城雪很大,院子里的雪只掃了一部分,留下一些區域留著賞雪,此時周汐雅懷里抱著兒子,而嫻兒正在院里玩雪,小丫頭很喜歡雪,也顧不得天冷,在院子里跑來跑去,丫鬟們陪著她打雪仗堆雪人,院子里都是嫻兒的笑聲。
周汐雅懷里的政兒已經六七個月了,看著姐姐玩的那麼開心,咿咿呀呀伸著小手也要下去,周汐雅費了很大力氣才抱住他。
「娘的小老虎,你可老實一點吧,娘親都快要抱不住你了,你還不會走路呢,下去干什麼?」周汐雅親了親兒子的腦門。
「弟弟,弟弟給你雪球」嫻兒揉了,一個雪球跑了過來要遞給弟弟。
「政兒不能玩,他拿不住的,嫻兒,外面這麼冷,玩一會得了,要不小手該涼了。」周汐雅看著女兒已經發紅的臉蛋叮囑。
「娘親,我有手套啊,我不怕冷」嫻兒晃晃自己可愛的小手套。
「王妃,劉大人他們來了要見您。」周嬤嬤走過來通稟。
「讓他們去書房等我,帶著政兒和嫻兒去吃東西吧。」周汐雅把孩子交給周嬤嬤,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往書房走去。
「見過王妃」幾位大臣行禮。
「免禮,天氣這麼不好,幾位大人來到府上可是有什麼事?」周汐雅落座,讓人上茶。
「王妃,前線戰事連連大勝,敵軍沒有還手之力,傅家給陛下送來了求和書信,說願意兩家聯姻,換來和平,他們願意把軍隊都送上。」劉大人開口。
「聯姻?陛下是什麼意思?」周汐雅一下就想到了傅佳月。
「陛下還沒有做決定,不過漢王對此勢在必得,畢竟對方手握的軍隊不少,就算是歸降,在軍中也是有人脈的,而漢王的短板也是在軍隊上。」另一人答道。
「那你們今天來的意思是?」周汐雅問的很直接,她看出這些人臉上有些尷尬,心里一沉,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王妃,傅家現在是輕不得重不得,得到傅家也就是錦上添花,可要是得不到,可就是把大好的力量推到漢王那邊去了,漢王的主要力量在朝堂上,如果再加上軍隊的勢力,對咱們這邊可是大大的不利,所以……」接下來的話說的就有些含含糊糊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把話說的太明白。
「你們是想讓蕭景擎娶了傅家女兒,是這個意思吧。」周汐雅看向幾人,面帶冷色。
「王妃大度,現在看來,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是後院多一個女人,可是好處可是長遠的,王爺不在,這些事還要王妃做主才是。」幾人有些尷尬,男人對于美人投懷送抱自然是樂意之至,可是女人嘛,可不是那麼容易想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