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什麼時候到我家里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我記得我今晚從強文大伯家里出來以後就睡覺了啊!」沐千瀾誘惑問道。
「就在剛才,我和木生,還有木生他娘一起來你屋里,就遇見鬼了,不信你問他們。」田氏指指抱著半拉**直哼哼的木生和鬼頭鬼腦四下探看的李氏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真的是鬼,要是沒有鬼的話,咋就能把自己打了,能把木生給割傷?最最要緊的是,三個人啥都沒看見,屋里空蕩蕩的就飛出這些東西了。
「我家里有鬼我自己都不知道,您倒是知道了?再說了,您大晚上的不睡覺,帶著你家大孫子來我家做什麼?」沐千瀾刻意強調了一下她的大孫子。
村子里的人也有人回過味道來了,剛才事情匆忙,也沒有細想,這田氏好端端的大半夜咋就到了沐姑娘家里,還說是沐姑娘的房里有鬼。要只是田氏和李氏兩個女人這也就算了,還帶上自己半大的小子,分明就是別有企圖。
「田氏,你說說,你半夜三更的和木生去沐姑娘這里干啥?你要是說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村正首先就想明白了,也不追究鬼的問題,而是開始追究田氏的問題。
鬼?這世上說鬼的人多,誰見了?倒是這人做鬼事兒的可多了,說不一定,這周家二房的人就是。
田氏可不敢實話實說,自家對沐千瀾圖謀不軌的事兒。因此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既然她說我屋里有鬼,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去看看,說不一定真的就有呢?人不是常說鬼喜歡找壞人嘛,看家他們來我屋里,以為是鬼,所以找上他們也未可知啊。」沐千瀾說著,率先朝著自己住的屋里走去。
「千瀾,你可別……」李翠蘭忙就喊道。
這娃,鬼神之事可不是小事,咋就能當成兒戲?
「你這死丫頭。你就不能把你家的鬼管好。咋就讓他打我哩?」田氏听了沐千瀾這話,明顯是誤會這鬼是受了沐千瀾的指使。
可是周圍的人听了這話,可是都笑了,滿院子都是嘻嘻哈哈的聲音。田氏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不應該的話。
「嬸子。您別擔心。我不是說了麼,鬼也是專門喜歡找壞人的,咱們都是好人。怕鬼做什麼?有道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啊。」沐千瀾燦爛一笑。
緊接著她三步上前,推來了自己屋里的門,然後順手點了燈,屋子里立刻亮了許多,雖然不是明晃晃的,可也能勉強看清楚周圍了。
因為人多,這些人也不是很害怕,在沐千瀾進門以後,自然早就有人跟著進來了。
這屋子里整整齊齊的一目了然,那里就有鬼了,還東西亂飛,說的這懸乎干啥?大半夜的嚇人好玩啊?
可是田氏和周木生的想法可不一樣,二人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打傷割傷的鬼武器,一把鏟子和一把鐮刀,而且這鐮刀上面還真就有些血,就更是能確定,他們確實是在這里吃的虧了。
當下田氏可算是得了理了,覺得自家的人在沐千瀾這里吃了虧,這可不成,總要討回公道,就算是鬼做的,也不能白吃虧,誰讓在她家哩?
「村正,您看看,這凶器都還在這里呢,您不知道,這屋里當時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鐮刀啊鏟子啊,就這麼直直的朝著我們飛過來了,把我這老腰都快砸折了,還有木生,可流了老多血了。」
田氏倒是個腦子活泛的,這片刻功夫,已經想到了,不管咋說,自家木生受傷是事實,自己被打也是事實,總要讓沐千瀾給個說法吧,畢竟這是在她屋里出的事情,她現在財大氣粗的,多少給幾個錢,也是收入不是?
村正皺皺眉頭,心中思索著這件事,可是柳文昌卻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嬸子,您還沒說呢,您大半夜的帶著木生來沐姑娘的屋里做啥?而且是直接到了屋里。」
「我——我就是來找找沐姑娘,可是沐姑娘不在,我就進她屋里看看。對,我就是進到她屋里看看。我也是一片好心,擔心她不是。」田氏老眼珠子轉一轉就找到了理由,忙就開口辯解。
「您是什麼時候到我家里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听到?」沐千瀾做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小花藤提醒她的話,她確實是一無所知。
「你不在屋里,你咋听?」田氏沒好氣的白了沐千瀾一眼,完全沒想著自己是被沐千瀾誘入胡同里了。
「我今晚只去河邊打了一趟水,之後可是一直都在屋里呢,您倒是說說,我咋就不再屋里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今天才從縣城里趕回來的,因著趕路實在是累了,所以早早就睡了。睡夢中,忽然听到有人喊著有鬼,而且好像是在我家附近,那聲音就是一個淒厲,就和真的遇到鬼了一樣,我這才被驚醒了。可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是個膽子大的,雖然醒來了,也沒敢出來,就在炕上坐著。哪里知道,很快你們就都來了,我這才大著膽子走了出來。」沐千瀾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並不是不在,而是一直在屋里,這就讓這些人更要多想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胡說,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沒在。哎呦,疼死我了!」周木生听著忍不住了,忙就拔正身子喊道,可是這一動不打緊,卻把傷口給扯疼了,忙就縮回去捂住傷口。
「你看見我沒在?你到我屋里了?」沐千瀾有些陰冷的問道,還仔細的看了?
「我當然看了,我仔細的看了。你就不在,炕都沒鋪,咋睡人?」木生不設防,果然就說出來了。
「木生,你小子心里想啥呢,大半夜的去姑娘家的屋里,還朝著炕上看,明顯就是不懷好意。」有人起哄喊道。
「可不是,木生這是思春了。」
沐千瀾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大聲說道︰「我今晚來了以後。就住在四女乃女乃以前住的屋里。大伙兒也都知道。我們之前把家都搬到縣上去了,當時也就只有在四女乃女乃屋里留下了被褥,其他的都搬走了,所以我回來想著只住一個晚上。也就沒費事來回搬。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你們家有了這樣的交情。倒是讓你們大半夜的來看我。而且您來了,總該敲門喊一聲,讓我知道有人來了不是。怎麼就一聲不吭的進來了?我可是連一點聲音都沒听到呢。」
就算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敲門了,可只要有腦子的都知道,做壞事還能光明正大的敲門進來?
眾人听了,這才算是明白了,感情這田氏就是沒做好事,只怕是和村子里最近的流言有關呢。很明顯,這是來算計沐姑娘來了,只是沒想到沐姑娘不住在自己屋里,反而去了四女乃女乃屋里,所以撲空了。
田氏這時候也算是明白自家人被套進去了,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讓沐千瀾給自家賠銀子了,要是解釋不清楚,可真就是全完了。
這沐千瀾,也真是,不好好在自己屋里睡著,好端端的怎麼就去了丁氏那婆子的屋里去了,要是她乖乖的在自己屋里,這會子哪里有這麼多的麻煩事兒,自己和木生可都已經得手了。
「我喊了,是你睡的太沉,所以沒听見吧。」田氏想了一下,忙就狡辯道。
反正喊不喊還不是自己說了算?自己說喊了那就是喊了,沐千瀾也不能證明自己沒喊。
「就算是我睡的沉了些,可也不至于就什麼都听不見吧,要不然我這會兒怎麼就醒來了?是您沒好好叫門吧?我記得您嗓門挺大的,啥時候變秀氣了?」沐千瀾上下打量一番田氏,開口道。
眾人听了,又是哄堂大笑,可不是麼,這村子里,誰不知道田氏是個大嗓門的潑辣老貨。
「我還真是奇怪了,這門我記得明明是從里面上了門閂的,難不成您就喊喊,這門就自己開了?」沐千瀾一步步的誘導。
果然,就有好事的跑到門外面去看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想起原本的目的是來看是不是鬧鬼了。
而大伙兒就算是嘴上沒說,可心里也已經明白了,是周家二房在鬧,可不是鬼在鬧,與其抓鬼,還不如抓人哩。
「我看了,門外面被人墊了幾塊大石頭,都還沒搬走哩。看樣子是有人從石頭上爬到牆上,然後進到院子里了。」果然,和沐千瀾預想的一樣,周家二房這幾個人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而且還被人看清楚了。
「不知道您幾位從牆上爬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看看我好不好,還是為了看看我屋里是不是鬧鬼?」沐千瀾本來帶著笑容的臉,這會兒可是嚴厲的很,聲色俱厲的道︰「要是今天解釋不清楚,可別怪我不容情,我不介意請您幾位去縣城里看看衙門朝著那邊開的。」
田氏听了沐千瀾這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是要去縣衙告狀嗎?那可不成,木生才幾歲,要是上了大堂,這一輩子可就算是完了。自己和李氏兩個又是女人,要是去了衙門,再回來,只怕是吐沫星子都要淹死人了。
「沐姑娘,門口那大石頭不知道是誰搬的,可不是我們,您別冤枉人,我們來的時候,大門就開著哩,所以我們才走進來看看。說不一定,是有別的什麼人爬牆進來打開了門,我們正好趕上了。」田氏昏黃的眼珠子一轉,接著狡辯。
反正她想了,今天打死都不承認,看看沐千瀾能咋的?
「周木生,你的身上可還有從牆上蹭的土呢,你也不承認是你爬的牆?」沐千瀾忽然開口,直接死死的盯著周木生道。
周木生一慌張,忙就去拍身上。這會子別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翠蘭看著沐千瀾,心里念著阿彌陀佛,覺得就是千瀾這娃心好,老天爺才保佑她今晚沒在這屋里睡,要不然這一輩子可真是要被這不要臉的一家子給毀了。
這二叔一家子咋越來越不著調了,就算是看上了千瀾這娃,也不能這樣不是?這是個啥嘛!
「村正,這件事,我一定要要個交待。我在縣城里開鋪子雖然也算是賺了幾個辛苦錢,可也不能就這麼平白的便宜了外人不是?要是有人看著不樂意了,就來我家翻箱倒櫃的找,以後,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沐千瀾忽然開口說道。
就算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可沐千瀾把事情定性成了入室盜竊,眾人也就順著沐千瀾的話說了。
「對啊,咱們柳樹村,可不能有這樣雞鳴狗盜的事兒出現。」
「今天是千瀾家里被偷,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我們別的家里被偷。」
「我家的一只雞前幾天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給偷了,村正,這樣的事兒可不能留情!」
……
听著眾人七嘴八舌的,村正也算是長舒一口氣。對沐千瀾他還是很愛護的,所以不想她的名聲有瑕疵。
周家二房的人大半夜的闖入千瀾屋里,明顯是為了千瀾這娃才來的。可如今千瀾說了,他們是入室盜竊,眾人也都認可,那就是入室盜竊。
也只有說成入室盜竊,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傷害千瀾的名聲,當然也是保護柳樹村的名聲的最好方式了。村子里年輕人不少,要是傳出不好的名聲,可真是要妨礙這些女圭女圭的婚嫁了。
「好你個周木生,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學些雞鳴狗盜的東西,我們柳樹村怎麼就有了你這麼個敗類?看我不開祠堂處置你。」村正怒不可遏的就要打上木生的腦袋去。
周木生忙就低頭逃竄,也顧不得傷口疼了,一面連連喊著︰「女乃,我都說了我不來,你一定要我來,現在出了事兒,你說咋辦?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村正大爺打死我嗎?」。
田氏看著村正要打自己的孫子,可不依了,忙就張開膀子護到自家孫子前面大聲嚷嚷︰「村正,你咋的也不能幫著外人欺負我們自己村上的人不是。沐千瀾說啥就是啥了?木生可是你看著長大的,是啥樣的娃你還不清楚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