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乃女乃打趣的話語,讓沐千瀾和洛兒兩個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幾個人商量一下,索性就定了正月十四這日逛廟會,正好,到了晚上還能去看看燈。
三天的元宵燈會,正是從十四就開始了。
洛兒是個小丫頭,平日里大家有都寵著疼著,倒是嬌俏可人的厲害,听見沐千瀾答應了,四女乃女乃也很贊同,自是沒有不開心的,忙就笑著說是要去告訴哥哥,然後就笑著歡快的跑了出去。
看著洛兒如此的開心,沐千瀾不由得也笑了,這便是單純的好處了,曾幾何時,她也這樣的單純容易滿足,那時候,喬承的母親丁夫人也曾經帶著自己和喬承去看燈。那時候的日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就算是時隔這麼多年,想起來的時候依然能感覺到那一縷溫暖縈繞的感覺。只可惜的是,自己和喬承卻再也不能回到當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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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重活一回還記得的事情也不知道喬承是否還記得,又是否懷念。
「千瀾,說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一起過日子才是,就是現在不成親,先定下來也是好的,要不過兩年,好的可都被人挑完了。你又是這樣的人品才貌,等閑的也配不上你。」對沐千瀾,四女乃女乃也確實是擔心的厲害,不管怎麼說,這娃是個好的,要是配不上個能配得起她的,她心里都不能舒服了。
「您不是前頭還擔心我找了不合適的?怎麼這會兒又和我說起這個了?」
「還不是我覺得那兩個雖然好,可出生太高了些。你要是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沒有強有力的娘家撐腰,可不是會被欺負?咱們做女人的,這一輩子為的不就是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嗎?」。四女乃女乃一面縫制手中的衣服,一面笑著說道。
沐千瀾听四女乃女乃這話就知道她是真心的疼愛她,就算是親生的爹娘,也未必就不會為了利益讓女兒揀高枝飛,倒是四女乃女乃,面對這麼大的誘惑還能勸自己,著實不易!
她心下想著。親昵的摟著四女乃女乃的脖子說道︰「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將來總要找個讓您能看過眼的。四女乃女乃您別擔心我的將來,您也說呢,我這麼好的人品才貌。將來好的還比緊著我挑?」
四女乃女乃听了她這話。伸出手點點她的腦袋說道︰「你呀。說你胖還喘上了,說出這話也不知道羞的。」
「在自家女乃女乃身邊,我有什麼羞的?」沐千瀾不以為意的說道。
四女乃女乃臉上笑的和開了一朵菊花似的。滿足的不得了,一家人經過這些時間的磨合,現在和當初可真是不一樣了。
以後著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她的福氣果然還在後頭呢。
當天下午,柳文昌幾家人都到了縣城,她們不光是自己來了,連女圭女圭都帶著,說讓來縣城里見見世面。
看著一路上趕過來冷壞了的幾人,四女乃女乃讓田大嫂給她們熬了熱熱的姜湯,讓她們一面喝著一面烤火取暖。
人多了,又有幾個小孩子,家里就熱鬧的多了,屋里傳來陣陣笑聲,好不融洽!
眾人正說笑著,田大嫂進來了,說是外面來了些人,是東家的親戚,喊著叫進來。
「親戚,千瀾還有啥親戚?」四女乃女乃有些意外的說道。
這個年過的也實在是太熱鬧了些,原本還想著一家子人會冷冷清清的,可從回到這宅子里,一直就沒斷過人,現在來的又是誰?
「左右就在門口,出去看看也就知道了。」目前看一頭霧水的說道。
在這世上,她那里還有什麼親戚了?來的人究竟是誰?
四女乃女乃和沐千瀾出門去看,才知道,原來是田氏帶著一大家子的人在門口鬧騰呢,這些人也真是的,咋連這里都找來了。
「你們咋來了?」四女乃女乃明顯有些不悅的說道。
「咋,你們現在做了城里人,就不認我們這些親人了?他四嬸,做人可得有良心啊,可不能自己日子過的好了就不理會我們這些人。」田氏看四女乃女乃不愛搭理自己忙就扯著嗓子喊道。
「這是什麼話?說話咋還是這麼難听。」四女乃女乃明顯不悅的說道。
自家這個嫂子,真是越開越糊涂了,說話也是越來越難听了。
「咋?你這是啥意思?我們這一大家子人來你家做客,你就不打算安置?就讓我們這麼在外面站著?你咋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可是親親的妯娌,他們可都是你的佷兒和佷孫啊。」田氏夸張的大喊大叫著,似乎想表達她此刻很是生氣的態度一般。
四女乃女乃看了一眼還真是一大家子,除了二房的人都來了,他們這是打算干啥?
這一次不得不說,田氏長腦子了,她不沖著沐千瀾說話,只管找四女乃女乃的不是,因為沐千瀾是個厲害的,而且和他們家沒什麼關系,可是四女乃女乃就不一樣了,總是一家子人,要是四女乃女乃做的過火了,難免就會被人說三道四。
「二嫂您說的這是哪里話,咋就要我安排你們了?這也不是我的宅子,我也是暫時就住在這里罷了。我能住在這里啊,也是千瀾這娃心善的緣故,那里有收留別人的道理?咱們做人總要自己懂規矩不是?」四女乃女乃把問題都推給沐千瀾,反正田氏是不敢得罪千瀾的,充氣量也就是背後叨咕幾句。
沐千瀾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听四女乃女乃這麼說嘛,嘴角甚至莞爾微笑。
田氏很是吃驚,嘴巴都合不攏了,什麼時候丁氏著婆子居然不顧著面子你了?以前的時候哦,就算是被自己再咋欺負也能忍氣吞聲的。現在還真是不一樣了,果然是有錢了,腰桿子都硬了?
咋這些錢就不能是自己的?要是這錢都是自己的,現在就是自己的腰桿子硬了啊。
「你情願收留不相干的人也不願意收留自己家的人,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的天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淨遇著這些沒良心的啊!」田氏想迫于輿論讓丁氏把自己請進去。
只是她想的再多,也要看別人是不是願意,四女乃女乃道︰「要是你們是來看燈的,就早些去城里住下來。千瀾這里。就這麼幾個屋,都已經住了人了,可收留不下別的人了。」四女乃女乃說完這話,索性就讓田大嫂把門關上。任由田氏在外面叫囂也不搭理。
「你可別忘了。你是個絕戶。將來可還要靠著我的兒子給你養老送終呢,你就不怕死了沒人給你摔盆?」田氏叫囂的厲害。
可是四女乃女乃卻好像是完全沒月兌听見一般,充耳不聞的就進屋去了。
反正這周圍也沒什麼人家。就算是她叫破喉嚨也未必就有人能听見,且隨她就是。
只是,跟在一旁的沐千瀾卻還是發現了,四女乃女乃稍微有些抖,田氏這話,可是戳在了四女乃女乃的心里了,最傷人不過。
沐千瀾不露痕跡的握住四女乃女乃的胳膊,沖著她淡然一笑。
田氏本來是看著柳文昌等人進縣城,就偷偷的跟著來了,覺得,四女乃女乃怎麼都會把他們給收留下來,好吃好喝的供養上,那里想到,居然連門都沒進去。丁氏這婆子,真就不怕將來沒人養老送終?老周家四房人,可就只有自己的兒子多,大房和他走的親近是不錯,可大房里是單傳,不會過繼給她。
田氏其實也在心里算計了,現在四房最有錢,要是把自己的兒子給過繼過來的話,將來四房的錢可不就都是自己兒子的了?可為啥丁氏一點都不這麼想呢?
四女乃女乃在門口叫囂可半天也沒人搭理,其他的幾個人卻受不住了,他們本來是想來這里貪便宜,早上可是連早飯都沒吃,現在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喚。
「女乃,咱們就去自己找住處,最不行,也要去吃個飯,我都快餓死了。」周歲歲模模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滿意的說道。
田氏正沒好氣呢,瞪了周歲歲一眼說道︰「你這話說的輕巧,咋不想想,我們這麼多的人,吃飯要花多少銀子?住店又要花多少銀子?這麼多的銀子,把你賣了都不夠。」
周歲歲本是嬌生慣的,那里受過這樣的罪,心中自是不樂意的很,嘴里邊不情願的念叨,有人不是自己一定要進城,還不是女乃,口口聲聲說要把家里人帶到縣城來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好了,香的辣的沒見到也就算了,連一碗糊糊都沒喝到。
不過,這些話,她也就敢隨便說說,並不敢大聲說出來,要是觸了女乃的霉頭,可有自己的苦果子吃。
倒是老五的媳婦在旁邊看的仔細,發現四女乃女乃出來的時候,帶著的可是一對黃澄澄的金鐲子,看著就沉甸甸的,只怕是要不老少的銀子呢。要是真的能讓自家男人過繼給四房,這些可就都是自己家的了,自己再小意順從,還不都給了自己?那時候,自己可就成了有錢人了。
只是心下想著,她就覺得好日子已經沖著自己招手了,當下她心里已經有了盤算。她才不要跟著這些糊涂人折騰里,還是規規矩矩的好些,來日,再找機會奉承四嬸,總能得到好處。
田氏可是不甘心的很,索性就把門拍的啪啪作響,可不管她的手都快要破了,院子里硬是連一點聲。
其實院子里這會兒不是沒人,黃大嫂和田大嫂兩個都在里面听著,兩個人一人拿著一個果子吃著,在屋檐下說閑話。
田大嫂沒去柳樹村,自是不知道,可黃大嫂是去過的,也是親眼見過這一家子人的,听田大嫂問起,便把之前在柳樹村的一些事情簡要的說了,又再三的囑托道︰「可千萬不要給這家人開門了,都是惹不起的。要是進來了,東家只怕不痛快。」
田大嫂咂咂舌說道︰「這下我可知道了,方才就差點兒給他們開門了,好在好在沒開,請示了一回。東家對咱們這麼好,咱們可要護著東家,不能讓東家吃虧了。」
四女乃女乃回了屋子里,眾人問外面的情況,四女乃女乃簡單說了幾句,幾個人罵了一回也就罷了。
外面的敲門聲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才算是停了下來,眾人只覺得腦子都輕快了很多。
「這樣的人,別搭理也就是了,好在家里現在有人看門,也不怕他們闖進來。」李翠蘭長舒一口氣說道。
今日也是他們不謹慎,一路上就只顧自己走了,才會把這些人給帶過來。要是沒有自己這些人不經意的帶路,這一家子也找不到這里來。
「倒是我們的不是,要是我們留心些,也就不會把他們給帶來了。」李翠蘭很是不自在的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他們既然有了這打算,自是會跟著來,咱們還能天天不出門不成?由他們鬧去,咱們屋里暖暖和和的坐著,他們不嫌冷就在外面等著。」沐千瀾不以為意的說道,他們既然已經有了這心思,總能找來,就算不是今日,也會是將來的某一日。
「千瀾說的是哩,被賊惦記上了還能有啥辦法?不過,咱們不開門,他們還能把咱家的門拆了不成?」四女乃女乃也很是贊同這話。
這一家子,只怕是一直都等著這些人來縣城呢,要不然咋就能這麼巧?
田氏是個貪心不足的,要是真的來了,只怕就再也請不出去了,這麼好的屋子要是給田氏那樣的人住著,自己都要憋屈死了。
一時,眾人說起別的話題,柳文昌說起自己的三弟打算到了春天也來縣城照顧書院讀書等等的話,眾人紛紛說自己的意見建議啥的,也就忘記了田氏來過的這回事。
自然更是沒人想起來關心一下,看看她們何去何從了。反正,有錢就去縣城里,要是沒錢的話也好辦,那就直接回去就是,左右,沒人逼著他們留下來不是?人要能量力而行,懂得自己的本分和分寸。
田氏等人這時候確實是離開了,而且也實實在在的去了縣城。只是,縣城里隨便干個什麼都要花錢,田氏掏了幾個人吃飯的銀子之後,就心疼的不得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