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松懈下來之後,張氏就再也支撐不住,由著徐秋怡扶回了房里休息去了。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待徐秋怡和張氏進了房間後,五郎便將徐向晚拉到了院子里。
徐向晚頓時蔫了,就說沒有這麼容易過關。
「在山里遇到狼了。」徐向晚只得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听到徐向晚這樣的回答,五郎全身一顫,一雙眼楮瞪得老大,連聲音也提高了︰「你說什麼?」
「噓,哥你小聲點,別讓咱娘和我姐听到了。」徐向晚趕緊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行啊,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肥了啊!竟然敢自己一個人跑到後山去了!你這是沒出點事,心里不自在是吧?你說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從起,你就好好在家里給我呆著,不準再出門了。」雖說五郎對徐向晚很生氣,不過還是壓低了聲音。
五郎的話可真就嚇住了徐向晚,她還準備繼續到山谷里摘枸杞子呢,今天摘了大半天也就摘了不到十分之一,山里還剩下這麼多,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而且,從徐向晚的內心來說,她還想去看看那個男孩到底怎麼樣了。
想到這里,徐向晚在心里替男孩祈禱了一番。
「哥,山里還有好多枸杞子沒有摘呢!要是這枸杞子真能賣錢的話,咱們也可以再買點好的給咱娘把身體養好點。」徐向晚怯怯地瞟了一眼五郎,哀求道。
別看五郎年紀不大,個子也小,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可一點不弱,隨著年齡的增長,這股氣勢還在不斷增強。
「賺錢是我的事情,過兩天我就到鎮上去找一份工,只要肯下力氣,沒有賺不了錢的。你就在家和你姐一起照顧咱娘,賺錢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五郎瞥了一眼徐向晚,沒好氣地說道。
徐向晚心里有些泄氣,不過還是繼續游說道︰「哥,這次是我不對。那里也不算後山,而且那個山谷我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狼,這次純粹是個意外。要不,我們一起去摘,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有危險了?」
五郎先是不肯,不過他也是從小在山里玩慣了的,知道徐向晚說的那片谷地,也知道那里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猛獸的,又經過徐向晚的竭力游說,這才松口道︰「枸杞子可以繼續摘。」
徐向晚臉上一喜,滿眼希冀地看著五郎。
「不過這件事兒我一個人去做就夠了。」五郎淡淡地說了一句。
五郎的話瞬間將徐向晚噎住了,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都卡在了喉嚨里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五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人厭了?徐向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可是,你既不知道具體位置,也不認識枸杞子,咋摘啊?」徐向晚仍然不死心,奮力勸說。
不過五郎已經下定了決心,自然不會因為徐向晚的幾句話就改變心意︰「你可以把枸杞子的地方和辨別枸杞子的方法告知于我。」
這下徐向晚知曉自己上山是徹底沒有指望了,瞬間蔫頭耷腦。
「可是,這大白天的,山里有狼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啊……」稍稍冷靜些後,五郎暗自思忖,不過看了一眼蔫頭耷腦的徐向晚,並未將心里的疑問問出來,只道是徐向晚運氣不好,在山里驚了狼。
「晚兒,你快點給大伯娘搭把手,這廚房里的事兒啊,你芙蓉姐和桂花姐都做不來。要說燒火做飯,還是你們娘兒三個拿手。」鄭氏正好站在廚房門口,看見徐向晚在院子里站著,眼前頓時一亮,朝著她招了招手。
听到鄭氏給自己戴高帽,徐向晚卻並未領情,只是笑著朝鄭氏道︰「大伯娘,要不你先等會兒,我和我哥有要緊事先商量一下。」
「喲,這才剛分家呢,翅膀就長硬了?我娘現在是叫不動你啦?不就是叫你幫著做做飯嘛,這就叫不動了?」徐芙蓉手里端著一盤炒熟了的南瓜子,一邊津津有味兒地嗑著,一邊朝著徐向晚瞥了一眼。
沒等徐向晚開口,五郎便搶先道︰「芙蓉姐要是覺得做飯簡單,不如芙蓉姐先到廚房給大伯娘幫忙?反正我看芙蓉姐也沒啥事兒。」
似乎是沒料到五郎竟然也敢反駁她的話,徐芙蓉竟然愣了好一會兒才敞開了聲音罵道︰「好你個五郎!你別以為你們分了家就不得了了?站在這里的可不止是我,還我有娘,你的大伯娘,你的長輩!這飯也不是做給我一個人吃,這還有咱阿婆阿公的,怎麼讓你們幫點忙就委屈了?這就是你們天天掛在嘴邊的孝道?」
與女子逞口舌之利並不是五郎的性格,于是他便選擇了沉默。
看五郎沒說話,徐芙蓉自以為佔了上風,更加變本加厲地譏笑道︰「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能叫你幫忙做飯,那也是看得起你!你們二房的大腳不就是生來做事兒的?還當自己是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是怎麼的?」
五郎不說話,徐向晚卻不是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石頭,听到徐芙蓉這樣罵,心下是十分氣憤,便也笑道︰「芙蓉姐雖然是小腳,不過離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還是遠了些,要不然芙蓉姐自己紆尊降貴去做個飯?我也不用誰看得起,我自己能看得起自己就夠了。」
正在此時,崔氏也從上房走了出來,叉著腰指著徐向晚便開罵︰「你個小賤蹄子,你那背時的老子娘就是這樣教你的?還敢說自己賢惠孝順,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連做個飯都不願意,你們這是要報復我們兩個老的把你們分出去,要活活餓死我們啊!你們這些黑了心爛了肺的狗東西,我那傻怎麼會看上這樣的毒婦,怎麼會養了這麼一群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哦?這分家人家得了大好處,這就看不上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了!你們這些喪良心的,都是你們做多了缺德事才報應在我身上,讓他死到外面,回不了家啊!我可憐的,把我們一起帶走吧,免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給人家添堵。」
看到崔氏,徐向晚臉上的笑容便掛不住了,朝著五郎使了個眼色,便讓其先行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