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掌櫃說好枸杞子的事情後,徐向晚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向沈掌櫃詢問道︰「掌櫃大叔,向您打听個事兒。不知道您現在忙不忙?」
沈掌櫃笑著模了模下巴,笑眯眯地說道︰「今兒個不逢場,來抓藥的人不多,店里並不忙。小姑娘是有什麼事兒要向大叔我打听啊?」
剛說成了一筆生意,沈掌櫃的心情很好,而且對于這個看起來機靈又可愛的小姑娘,沈掌櫃也挺喜歡,因此很是和藹地和徐向晚聊了起來。
「那就耽誤掌櫃大叔了。我是想打听下咱們鎮里近來有沒有店子招工?我哥想找份工,補貼補貼家用。」徐向晚大眼楮亮閃閃地眨巴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天真純良。
沈掌櫃看了一眼雖然衣衫干淨但卻補丁貼補丁的兄妹倆,眼底閃過一抹了然,輕笑道︰「這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昨兒個還有朋友提起,說要招個工。我那朋友是春鳳酒樓的掌櫃,想要招個跑堂的,一個月八十個銅板,管吃住。就是活兒累了些,小可有興趣?」
听說一個月有八十個銅板,五郎的眼楮一亮,便要開口應下,不過卻被徐向晚搶過了話頭︰「謝謝掌櫃大叔,這工錢確實地道。不過我哥雖然沒有上過私塾,卻能寫會算,不知道有沒有招人算賬的?」
生怕沈掌櫃多想,五郎連忙拉了拉徐向晚,尷尬地笑道︰「我家小妹人不懂事,還望掌櫃的見諒。這份工我看著就很好,工錢厚道,還包吃住,再也沒有更好的了。」
不過沈掌櫃並沒有因為徐向晚的不滿足而生氣,反而取笑道︰「沒事兒沒事兒。小丫頭是怕你哥哥吃苦受累吧?你這樣一說,我還真記得前些日子三心書屋在招人,就是不知道現在還在招沒,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領你們去看看。」
「掌櫃大叔,您真是太好了!不過您開門做生意,咱們也不好耽擱您,要不您給我們說說書屋在哪里?咱們自己就看就行。」徐向晚听得喜笑顏開。
沈掌櫃點了點頭︰「也好。」
畢竟他也是替人做工,不好擅離職守。
于是沈掌櫃便將三心書屋的位置給他們細細說了,倒也不遠,就在仁德堂的隔壁街,轉過路口,再往東走個幾十步就到了。
待五郎將藥收好之後,徐向晚興高采烈地拉著五郎便奔向了三心書屋。
平時在家沒事兒就看到五郎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徐向晚知道五郎喜歡讀書,就是家里沒有條件。要真能在書屋找一份工,對五郎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哥,你快點。」徐向晚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人家已經招到工了。
心知徐向晚都是為了自己,五郎臉上也有了笑容︰「不急這麼一會兒,小心被摔了。」
不一會兒,徐向晚兄妹倆便到了一個不大的門面前。
店面是六扇朱漆木門,只中間的兩扇木門開著,門口掛著土黃色幌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書」字,門上掛著一個黑底白字的木頭牌匾,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正是「三心書屋」。
「到了,就是這里。」徐向晚的心情有些緊張,偷偷瞄了一眼店內,便停了下來。
五郎倒是沒有半點怯場,反而牽著徐向晚大方地來到門口,敲了敲門,待有人應後,走了進去。
「兩位是來買書?」掌櫃的是一名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此時手里還捧著一本書,抬眼瞄了一眼,見來人是兩個穿著樸素的小孩子,倒也沒有面露異色。
五郎先朝著掌櫃的行了一禮,隨即客客氣氣地問道︰「听聞貴店在招工,不知如今是否還差人手?」
掌櫃的詫異地看了一眼五郎︰「差。不過你這年歲恐怕……」
「掌櫃的有所不知,小子僅是看起來小,實則已過十歲了。」五郎不卑不亢地答道。
觀其老成,應對得體,掌櫃的暗暗點了點頭︰「咱們這里招的是雜工,需得會識字算賬,你可會?」
「小子雖然不曾上過學,不過自幼隨著母親習過《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算是識得幾個字。算賬不敢說精通,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五郎實打實地說道。
對于五郎的踏實不浮夸,掌櫃挺滿意,于是便淡淡地說道︰「雖然店里客人不多,但是活兒卻不少,打掃、整理、擺放這些都是你的事兒。」
「小子不怕累,就怕沒活兒干。」五郎這話說得實在,惹得不苟言笑的掌櫃也扯了扯嘴角。
掌櫃便點頭道︰「工錢不過,一個月六十文。你可會做飯?」
「會。」五郎點點頭。
「這樣吧,你要是每日再給我做一頓午飯,我再額外付你十文錢的工錢。」掌櫃道。
這樣算下來,工錢雖然不如春風酒樓,不過在郭家鎮來說還算是不錯的了。
「謝謝掌櫃的。不知什麼時候上工?」五郎喜道。
「八月十六吧。中秋我要回一趟家,十六再開門。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掌櫃。」朱掌櫃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
這書屋是朱掌櫃自己開的,朱掌櫃此人雖然看起來性子有些冷淡,人卻不錯,反倒是比他們想象中的好說話。
五郎也將自己的情況給朱掌櫃說了一番,簽了契之後便相互道了別。
回家的路上,徐向晚和五郎的心情都特別好,出來一趟,不但確定了賣枸杞子的時間,還給五郎找了一份不錯的工,算得上雙喜臨門。
「哥,你在店里沒事兒的時候就可以看看書了。」徐向晚高興地說道。
五郎卻沒有這般樂觀︰「這店里就我和朱掌櫃兩個人,恐怕得空的時候不多。更何況,我一個做工的,總不好去翻人家的書看。」
「你要是做得好,總有機會嘛!」要是今後有錢了,一定要讓五郎去念書,徐向晚在心里默默說道。
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不一會兒便回到徐家村口。
「哥,趁著天色不晚,到山里看看去?」徐向晚對這片山林有些期待。
山里有寶,只是不知道她尋不尋的來,徐向晚心下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