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听了馮掌櫃的解釋之後倒是重新笑了起來︰「素聞趙家人做事兒霸道,郭家鎮附近的百姓怕是沒有多少待見他們的。」
春風酒樓開遍了宜州府,背後自然不會沒有靠山,否則這麼大的酒樓,每天收保護費、吃霸王餐的人就夠掌櫃的頭疼了。平時為了和氣生財,馮掌櫃自然不會輕易去得罪人,不過這段時間因為徐向晚送來的豌豆尖,郭家鎮的春風酒樓賺了不少銀子,出了不小的風頭,馮掌櫃甚至有幸得到了大東家的召見,大掌櫃也隱晦地向其提過,只要郭家鎮的春風酒樓繼續這般發展下去,怕是過不了幾個月就會將其提任為甘泉縣的分掌櫃了。這些好處,都是徐向晚一家帶來的。因此徐向晚不但是春風酒樓的小財神爺,甚至還算是他半個恩人。馮掌櫃雖是個生意人,卻是個恩緣分明的性子,自然記得徐向晚的好。
那趙員外仰仗的甘泉縣縣令根基本就不深厚,上面又沒人罩著,春風酒樓根本不怕他。更重要的是,縣令年前不知犯了什麼事,竟被革職查辦了,听說已經下了牢,開春便要問審了,就連托關系也沒撈出來,據說是上頭有人盯著,怕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沒了靠山的趙員外,完全就是個紙老虎,如今只敢夾著尾巴做人,就算得罪了他,馮掌櫃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而且,听三心書屋的朱掌櫃說,那徐家五郎是個念書的好苗子。如今又準備考入听濤書院,只要一進了听濤書院,飛黃騰達的日子便是指日可待。
馮掌櫃得多傻才會為了那麼幾十兩的銀子得罪徐向晚他們?
听了徐向晚的話後。馮掌櫃樂得白賣徐向晚一個面子,笑道︰「那我這邊回頭便拒絕了他們,你這送來的豌豆尖也沒多少,咱們春風酒樓自家還不夠用呢。」
徐向晚卻搖了搖頭,笑道︰「馮掌櫃是開門做生意的,大可不必如此。我也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嘴巴上說說而已。」
徐向晚倒是沒料到就這麼片刻的時間。馮掌櫃已經將利弊分析了個透徹,並且還將他們家列為了優先結交對象。徐向晚只是覺得不好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而影響了人家做生意而已。何況,她雖和馮掌櫃有經濟方面的交易。私下卻沒有太多的交情,她的臉面可沒大到值得人家去得罪財神爺。
馮掌櫃卻是態度堅定︰「不怕,那趙家做事一向跋扈,我亦是頗為不喜。你這麼一說。倒是正好給了我一個不賣與他們的借口。
徐向晚哪能不知道這是馮掌櫃的客套話?不過既然人家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徐向晚也不好再拒絕,更何況,她也不想拒絕,她是絕對不願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豌豆尖擺到仇人的餐桌上的,于是便認下了馮掌櫃的這個人情。
無憂听了徐向晚與馮掌櫃之間的談話後,唇角揚起了一抹慵懶的笑意,目光卻看向了門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由于馮掌櫃這邊預定的人多,不少人家願意加價購買。馮掌櫃也給徐向晚相應地加了價,價格直接從二十文翻了一倍,漲到了四十文。
因著前些日子的大雪,地里的豌豆尖幾乎沒怎麼長,因此今日這一車只有不到三百斤。盡管如此,這麼一板車豌豆尖卻也賣了將近十二兩銀子,樂得徐向晚眉開眼笑,露出了一對尖尖的小虎牙,完全是一副財迷的模樣。
直到離開春風酒樓,徐向晚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下去過。
「師兄,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沒?今日我請客。」徐向晚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人小鬼大的模樣看著十分有趣。
無憂挑了挑眉,取笑道︰「小摳終于舍得花錢了?正好忙活了一,我這肚子也餓了,要不就請我在這春風酒樓吃一頓好的?」
雖然徐向晚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但是體驗過生死之後,性子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若說以往她是滿懷夢幻憧憬的小姑娘,如今就是務實愛錢的「大嬸子」。
因而無憂的話音剛落,徐向晚的小氣性子就上來了,一張笑臉立馬垮了下來,但是轉而又想到還得討好這未來的「夫君」,便也只得肉疼地說道︰「在這里吃啊?那可得花上一二兩銀子呢。不過既然師兄你開心,這銀子就花得其所。」
看見徐向晚明明肉疼卻還要假裝大方的模樣,無憂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來,呵呵一笑道︰「既然小七對師兄這麼好,那師兄我就不客氣啦?」
您還是客氣一下吧!徐向晚心下暗道。
眼見徐向晚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無憂拉著板車大笑著往前走了。
徐向晚這才無憂只是在逗自己,尷尬的同時又暗自慶幸,還好無憂沒有真在春風酒樓吃飯,否則又沒法湊夠六十兩銀子了。
上回徐向晚的荷包掉了後,騙了小偷十兩,又被三金老人坑去五兩,前兩日給小九交束脩又花去三兩,目前還剩下四十八兩,加上今日賣菜的十二兩,剛好湊夠六十兩銀子。
真要說起來的話,徐向晚家遠不止這麼六十兩的銀子,不說別的,就只說韓七、沈謙萸等人送來的節禮、年禮等物,怕是最普通的一副頭面也得十幾二十兩銀子,更別說其他了。
不過徐向晚從來沒有將這些東西當成自家的家當,一來她始終覺得這些節禮年禮日後都是要還的;二來這些東西不是她自己賺來的,即使花了不安心;更重要的是,張氏說要將這些東西存起來,將來給徐秋怡和她當嫁妝。
「還站著不走,真打算請我大吃一頓?」無憂走了一段之後,忽然回頭,見徐向晚還站在原地掰著手指數數,頓覺好笑。
听到無憂的招呼後,徐向晚這才發覺他已經走了好一段路了,于是連忙小跑著跟了。
「以後我就不叫你小七了。」無憂嘴角掛著一抹笑。
徐向晚好奇地抬起了頭︰「那你要叫我什麼?」
無憂挑了挑眉,譏笑道︰「叫小摳。」
徐向晚頓時垮下了臉,郁悶地撇了撇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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