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果雖然听說過沈謙萸的名字,不過對他並不了解,因此對他有些不放心,也跟著進了馬車,端端正正地坐在徐向晚身邊,不時的拿眼楮瞄他,就像防賊一般將他盯得死死的。
不過,沈謙萸卻並不介意,反而還贊揚了木果一句「忠心護主」。
盡管如此,木果依舊沒有給沈謙萸半點好臉色。
臨走前,張氏專門將木果叫到一邊殷切囑咐了,叫她千萬要護著徐向晚,不能離開她半步,別讓男子單獨與徐向晚在一處,免得被人唐突了去。
盡管中間隔著一個面無表情的木果,徐向晚和沈謙萸一路上仍是聊得十分開心,先是說了年幼時的一些趣事,後來又分別聊到了各自的處境,竟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馬車日夜前行,好在除了十三和柴胡外,沈謙萸帶來的手下也有兩人也會趕車,幾人輪流著趕車休W@息,雖也辛苦,但到底還能支撐得住。
大約過了三日,馬車駛入了峨州地界,算是行了一般的路。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景色也越是荒涼,周圍都是懸崖峭壁,百八十里都不見一絲人煙,還好他們這一行有十來人,若只是三兩人同行,怕是早就不敢前行了。要知道,他們這幾日行路可是遇上了不少猛獸,最可怕的一次竟然還踫上了一群饑餓的野狼,好在那只是一個小狼群,而且他們一行人除了徐向晚之外,功夫都還不差,否則恐怕早就被野獸拆食入月復了。
徐向晚從來沒有離開過宜州府,雖在書中知道大周朝地域遼闊,各地風俗景致迥異,可卻從未見識過。她見過的山就只有銀龍山和松濤山,兩座山脈均偏于秀麗,並不似峨州的山脈這般巍峨陡峭,因此在見到這山脈之時只覺得驚嘆莫名。
不過因為急著趕路,徐向晚只能從馬車窗戶內往外窺視一番,並不能見得山峰全貌。
雖說一路顛簸,但是徐向晚也見識了山河的壯麗,這讓她覺得整個人的心胸都開闊了,不似拘束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內,就算景色再美,也沒有高山秀水的壯美。
一路急行,在第五日傍晚,徐向晚終于隱隱約約見到了前方有一座城鎮。
「徐姑娘,前方就是堰塘關了!」十三一雙銅鈴大眼迸射出兩道興奮的光芒,馬鞭指著前方的城防,黝黑的面容上滿是欣喜之色。
這幾日徐向晚、木果幾個姑娘家吃住都在馬車內,只有在需要取水或者出恭才會停下休息片刻,能夠支撐這麼多天,幾乎快到她的極限了。
徐向晚她們還算好的,沈謙萸帶來的男子以及十三都只能輪流著休息一會兒,這五天內睡的覺加起來恐怕也不會超過十個時辰,此時听說馬上就能到堰塘關了,原本蔫答答的幾人個個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揮動的馬鞭都快了許多。
堰塘關作為邊關重鎮,城防自然不敢松懈。此時已經是傍晚,城門已經關閉了,城牆上值守的士兵遠遠地看見兩輛馬車,頓時便警惕了起來,急忙吹了一聲口哨,通知其他人這邊有情況。
不一會兒,就有一群士兵挨個站在了城垛後面,手里各拿著一把拉滿了弦的大弓,上面還架著一支在火把中閃爍著寒光的利箭,只待上官的一聲命令便會激射而出。
「前方來者,速速調轉馬頭,城門已關,不得入內!」守城哨兵揮動著手中的小旗,一邊揮舞,一邊朝著徐向晚這邊大聲喊話。
由于城門外十分空曠寂靜,哨兵的喊話徐向晚他們听得十分清晰。
「十三大哥,現在城門已經關了,不知還能否入城?」徐向晚掀開厚重的車簾,朝著前面的十三問道。
其余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在了十三身上,眼中滿是期待。
十三倒是不負眾望地點了點頭,肯定地道︰「你們放心,我有通行令牌,你們在此稍後,我到城下去看看。」
說完,十三便跳下了馬車,只身一人朝著城門走去。
哨兵看馬車雖然停了下來,但卻有一個大漢向著城門走了過來,頓時眉頭皺了起來,聲音立即尖利了起來,大聲呵斥道︰「前面那人,趕緊停下來!堰塘關乃重鎮,城門關閉後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亂箭射死!」
徐向晚听到這里,掀開簾子便要下馬車,卻被木果制止了。
「姑娘,你先別下去,咱們就在馬車里看看情況再說。」事情未解決之前,木果並不敢讓徐向晚下馬車去冒險,坐在馬車上,起碼出現突發情況之時,他們還能跑得快些。
只見十三停下了腳步,從懷中取出一塊銀色的令牌,高舉著朝對方說道︰「我乃韓參將手下千總,這是我的軍牌。」
沒想到哨兵卻是嗤然一笑道︰「韓參將和他手下都在城內休養,你又是哪個千總?」
十三面色一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的話有假,難道軍牌也有假?」
不想那哨兵卻是冷哼一聲道︰「哼,我方才說過了,總督大人下了死令,城門關閉以後任何人不得入內!」
「什麼時候下的令,為何我沒有听說過?我才離開堰塘關七日而已。」十三皺著眉頭喝問道。
「少在這里裝模作樣!前幾日你等金人喬裝成我大周百姓想要夜闖堰塘關,差點就讓你們得逞了,好在我守門將士機警,這才避免了一場混亂,你今日還想故技重施,真當我們大周將士是擺設不成?」哨兵的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語氣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鎮守堰塘關的士兵有不少都是本地人,因為金人的緣故,不僅他們的袍澤被金人殺害,就連他們的父母親人也有不少慘遭了毒手,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怒?
十三沒想到他才離開幾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來金人也是得到了韓七受傷的消息,想要伺機混入城中,查探軍情。
「我果真是韓參將手下,不信你們去將你們的範總旗請過來,他認得我。」十三見令牌不管用,轉念又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