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听說韓七醒了,一張仍有些蒼白的小臉一掃前幾日的陰郁,立即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翻身便要下床,卻沒想到手腳有些虛軟,差點摔下床去。
木果見狀,連忙施展腳下的功夫,眼疾手快地拉住徐向晚,這才免了她臉先著地的悲劇。
「我的好姑娘,您這都睡了一天兩夜了,哪里還有力氣?」木果見徐向晚一副心急的模樣,連忙取笑道,「您別急,听雪姐姐馬上就過來了,一會兒您喝了粥再去看參將大人。我先伺候您梳洗。」
說完,木果便請總兵府派來伺候的丫鬟去打了熱水來,給徐向晚洗了臉,簌了口。
「姑娘,您今日是穿男裝還是女裝?」木果取衣服的時候忽然問道。
徐向晚想也沒想便道︰「還是男裝吧,這里雖然是總兵府的內院,可到底還是男子多些。」
雖說前兩日已經有不少人見過她的女裝打扮,不過到底還是男裝更加方便一些。
木果也是這樣覺得,前兩天是她太過大意了,本以為這里是總兵府的內院,一般男子應該進不來,這才給徐向晚換上了女裝,誰想那日竟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將士。
值得慶幸的是徐向晚的年歲還小,身子模樣都還沒長開,因此倒是沒有招惹出什麼閑話來,或許這也是因為北疆的風氣要比其他地域開放一些的緣故吧!
「前日我看你的手似乎受了傷,現在可好些了?」經過了一天兩夜的休整,徐向晚人已經清醒了,再加上听說韓七已經清醒,心態也恢復了平靜,于是也有心思關心其他事情了。
木果听徐向晚這樣問,原本還布滿笑容的臉上頓時垮了下來,憤然說道︰「哼,我的手倒是皮外傷,但是听雨姐姐的肩膀卻傷得有些重,差點就傷到骨頭了,到現在還無法動彈呢!什麼總……」
「木果!我餓了!」徐向晚知道木果一向是快人快語,可這里是總兵府,而且屋里屋外還有總兵府的丫鬟,哪里能隨便說話?于是連忙喝住了木果,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對于這個趙總兵,徐向晚也是沒有半點好感。當時她自己鑽了牛角尖,一心想著韓七不好全是她造成的,心若死灰。可她自己求死和別人逼著她死是兩回事,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韓七受傷中毒是因為金人的緣故,就算真出了什麼事情,又怎能算在她的頭上?頂多就是學藝不精罷了。若真的要追究責任,恐怕那個趙總兵才該算作頭一份,畢竟他是總兵,負有總體指揮的職責啊!那個趙總兵要拿下她,甚至還要將幫她說話的沈謙萸一並拿下,不過就是為了將他們當成替罪羊罷了。
木果撇了撇嘴,悄悄地朝著門外呸了一下,這才恢復了笑容,朝著徐向晚道︰「姑娘稍等,我馬上去廚房……」
「去廚房做什麼?」木果的話還沒說話,听雪就端著一碗甜香四溢的粥放在了桌子上,「姑娘洗漱好了?快來喝些粥吧!」
話剛說完,後面又有兩個總兵府的丫頭端上兩個托盤,一個托盤內裝了四碟小菜,一個托盤內裝了包子、蒸餃等點心,一一為徐向晚擺上了桌。
「木果說听雨傷得極重,找郎中看了沒有?」徐向晚心里有事,雖然肚子餓,可也沒有心思吃東西。
听雪倒是輕松地笑了笑︰「姑娘不用擔心。咱們習武之人皮糙肉厚的,這點皮外傷不礙事兒。而且沈公子已經給听雨診了脈,開了藥方,咱們身上又有姑娘給的金創膏,內服外敷之下,已經開始結痂了,沒什麼大礙。只因為傷在肩膀上,不能動彈,否則怕傷口開裂罷了。這還值得木果你巴巴地跑來跟姑娘說?」
說到最後的時候,听雪沒好氣地瞪了木果一眼。
木果算是听雪姐妹的徒弟,平日里和她們姐妹都十分親近,見听雪瞪了自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得到听雪的話後,徐向晚這才稍微安了安心,不過對于听雨為自己受傷,她仍然有些內疚,打定主意吃完飯後先去看听雨,然後再去看韓七,反正跟听雨就住在隔壁,沒幾步路。
這樣想著,徐向晚便招呼木果和听雪等人坐下來一起吃飯,但木果等人均表示已經吃過了,只在一旁伺候著。
徐向晚見她們都不肯坐下來,只得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她還想早點去看看听雨和韓七呢,自然不想在飯桌上一直磨蹭。
好幾日都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徐向晚才喝了一口粥,頓時就覺得饑腸轆轆起來,若不是顧及著形象,怕是要開始狼吞虎咽了。
木果和听雪知道徐向晚餓了許久,卻不敢讓她吃得太多,看她喝了一整碗粥,又吃了四個水晶包,四個餃子,便不再讓她吃了。
徐向晚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也知道大饑之後不能大飽,只得停了筷子,看著丫鬟們將剩下的幾碟點心都端了下去。
飯後,徐向晚先去看了听雨,見其確實精神奕奕,沒什麼大礙,嘴里還直喊憋悶得慌,這才放下心來。
出了跨院,徐向晚見東廂房的門口守著韓七的兩個護衛,心下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韓七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徐姑娘,您來了,主子剛才還問及您呢!」正在徐向晚猶豫的瞬間,十八便端著一個空藥碗從東廂房內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徐向晚,頓時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對于十八的熱情,徐向晚有些不適應,便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些天她一直和十三相處,和十八的接觸卻是不多。
倒是跟著徐向晚身後的木果嗤笑了一聲︰「這位大哥那日不是挺威風的麼?」
當時徐向晚可能沒有注意到十八,可是跟著她身後的木果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十八看向徐向晚的目光可是極為狠厲的。
十八頓時有些尷尬,他當時以為主子活不了了,十三也失蹤了,便將一切責任都算在了徐向晚的身上,如今十三雖然受了重傷,可到底還是回來了,主子也逐漸好轉,再想想當初自己的不分青紅皂白,就覺得內疚起來。
「可是晚兒來了?」木果的話音剛落,韓七仍有些虛弱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