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快要看清那群人的時候,石門開了一條夠一人出入的縫隙,徐向晚先扶著韓七出了門,自己也靈活地跳了出去。
不等徐向晚開口,韓七便伸手指了指頭頂上的一塊青灰色的石壁,艱難地說道︰「先敲三下,再敲五下。」
可惜徐向晚身量不夠,根本夠不上頭頂的石壁,好在旁邊就有一個石凳,趕緊松開了韓七,來不及扶他坐下,就直接跳了上去,伸手就敲了起來。
而此時,那些黑衣人已經離門口只有不到百步的距離。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徐向晚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好在她腦子還沒混亂,按照韓七的指示,快速敲了石壁。
石門開啟的速度慢,關閉的速度也慢,眼看著對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從百步到五十步,從五十步到二十步,十步……
就在黑衣人觸及石門的][].[].[]瞬間,石門終于完全關閉,從徐向晚這里看過去,又成了一塊嚴絲密合的大石頭。
徐向晚這才松了一口氣。這石門應該是一整塊大石頭鑿出來的,十分堅固結實,而且他們並不知道如何開啟石門,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出不來的,此時才算是暫時月兌離了危險。
不過留在這里始終不安全,還是得盡快離開才成。
徐向晚看向臉色慘白,嘴唇烏青的韓七,又看了一眼他身上仍然插著斷劍不斷浸出鮮血的傷口,咬了咬牙道︰「我先給你拔了斷劍,將血止住!」
韓七卻搖了搖頭,虛弱地道︰「趕緊離開……張頭……馬車……」
徐向晚這才發現這里是一座假山的山洞,洞府中央還擺著一張石桌。
顧不上多看,徐向晚將韓七的手搭在了自己肩頭,自己則環上了他的腰肢,連扶帶拖地將他扶出了假山的山洞。
此時徐向晚真是無比慶幸自己跟著听雪姐妹習了武,雖說她的身手不見得有多好,可到底練出了一些力氣,否則憑著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如何能搬得動韓七這樣的高大男子?
沒走多遠,徐向晚果然看見了一個馬廄,里面栓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哎呀……你們是誰……」剛要走到馬廄旁,後院的院門忽然開了,一個嘴里叼著旱煙的老頭站在了門口,正滿臉警惕地盯著他們。
此時韓七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只是靠著身體的本能在跟著徐向晚走,自然沒有辦法回答老頭的問話。
徐向晚亦是警惕地看了看老頭的打扮,見其身上穿著大周的服飾,面容也沒有半點金人的樣子,又想起方才韓七說的話,這才試探性地開口道︰「請問可是張老伯?」
此人正是替韓七守院子的老張頭,他平日里與十三接觸得多,甚少與韓七見面,再加上年齡又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一時沒能認出韓七來。听到徐向晚道出了自己的姓氏後,心下覺得奇怪,這才仔細打量起了二人,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嘴里直嚷︰「我的娘咧,大人這是怎的啦?怎的竟然受了傷?哎呀,這可如何是好,這院子就我一個人……我……我這就去叫郎中……」
「現在去請郎中怕是來不及了。不知這里離總兵府有多遠?您這里可有馬車?」請郎中這一來一回的還得花上不少時間,若是這里離總兵府不遠的話倒是可以直接回總兵府,這些日子為了替韓七解毒治傷,司徒衍一直都住在總兵府,而且就算司徒衍不在,也還有沈謙萸。
老張頭一臉擔憂地看了韓七一眼,又仔細地盯著徐向晚瞧了瞧,只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眼生,心里一時犯了嘀咕,這姑娘也不知是敵是友,便猶豫著沒有開口。
徐向晚見他不住地打量自己,眼神里明顯帶著懷疑,听他的語氣,又想起韓七的話,便試探性地從脖子上取下韓七曾經交給自己的玉佩,遞到他眼前,鄭重地道︰「老伯,我看您應該也是七爺的人。不瞞您說,我與七爺是多年的交情,我來自宜州府,此次前來堰塘關就是為了替七爺解毒的。這塊玉佩是前些年七爺送與我的,我一直貼身帶著。」
老張頭的確在為韓七做事,自然也認得玉佩上面的圖騰,又見徐向晚是從脖子上取下來的,玉佩尚且溫熱,且玉佩上系著的紅繩已經發白,顯然帶了不短的時間,這才相信了徐向晚的確不是敵人,于是連忙答道︰「這里離總兵府坐馬車只需一刻鐘,院子里備有馬車,老奴馬上就去套上送大人和您去總兵府。」
此時韓七已經完全昏迷了過去,整個人都軟在了徐向晚的身上。好在旁邊就是一個小亭子,徐向晚就將他放倒在石凳上,不再移動他,免得又引得傷口流更多的血。
沒多大一會兒,老張頭便套上了馬車,然後開了這後院的門,與徐向晚一起將韓七扶上了馬車。
隨著離總兵府越來越近,徐向晚的心卻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連忙掀開簾子朝著老張頭道︰「老伯,咱們不去總兵府了,直接去客棧。」
老張頭不明白徐向晚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這總兵府轉個彎就到了,怎麼又不去了?
不過,老張頭本就只是個替韓七守院子的,很多事情並不知曉,這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行事十分沉穩,想來不去總兵府定是有她的道理,便听話的調轉了馬頭,讓馬車從另外一邊走了。
在轉彎的瞬間,徐向晚從馬車的窗簾縫里發現巷子里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穿著大周的兵服,時不時地四處張望一下,見他們的馬車過來目光先是閃了閃,後見馬車並不是往總兵府方向又收回了視線,繼續四處張望。
徐向晚的心里突然「咯 」了一下,這總兵府果真是回不得,那人恐怕是對方的眼線。
「姑娘,大人還受著傷,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老張頭雖然認為徐向晚有自己的打算,可仍是擔心韓七。
雖然徐向晚學的是煉藥,可一些醫術上的常識還是明白一些的,知道韓七的傷其實並不算太重,只是由于身體太過虛弱,體內又有余毒,這一受傷,新傷舊疾並發,這才導致昏迷不醒。其實現在只要取出他體內的斷劍,止了血,吃些清毒溫補的藥,慢慢也就能好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