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想到了這些,徐向晚也沒有任何辦法,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給韓七治傷,讓他早點醒過來。
「老伯,麻煩您將這些綠豆拿到廚房洗淨,然後用砂鍋將水燒開後再將洗淨的綠豆放進去,蓋上蓋子煮一會兒,待湯汁呈綠色後將湯舀起來。記得湯舀出來之後也得用蓋子將湯蓋上,然後趕緊端過來給我。」徐向晚仔細地又說了幾個要領,這才讓老張頭到廚房熬煮綠豆湯去了。
待老張頭出去之,徐向晚用溫水洗淨了牛膽,然後又取下韓七身上的匕首洗淨,將牛膽懸置,從頂端切開一個小口,小心地填入石灰粉,待石灰粉剛好被膽汁浸沒之後才停了手。五個牛膽,徐向晚均采取此種方式填入了石灰粉。
做好這一切後,徐向晚又點燃了燭台,將填好了石灰粉的牛膽放在離燭台一定距離的地方,然後側對著牛膽開始用衣衫下擺扇了起來。
陰干的石灰牛膽止血生肌的效果很好,可是如今時間緊迫,徐向晚等不到牛膽自然陰干,只能采取這種方式加速石灰牛膽的干燥。
大約過了一刻鐘,徐向晚便將牛膽去皮,只留下里面浸了牛膽汁的石灰塊,放在干淨的布包上,更加用力地扇著風。
沒過一會兒,老張頭便端來了一個蓋著蓋子的陶罐和一只碗進來了。
「姑娘,綠豆湯來了。」老張頭將陶罐放在了桌子上,看她對著桌子上幾個一塊蓋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布不斷地扇風,不明所以地問道,「姑娘,您這是在做什麼?」
扇了這麼久,徐向晚手臂已經酸了,見老張頭問便道︰「這是用來止血的,一會兒用得到。老伯,您先幫我扇著,我先喂七爺喝些綠豆湯。」
沒有其他的藥物,徐向晚只能用這些簡單的東西代替,綠豆湯解毒,正好能化去一些韓七體內的毒素,以免他體內的余毒趁機浸入五髒六腑。
老張頭二話沒說便撩起了自己的下擺,然後上下擺動著扇了起來。
徐向晚將綠豆湯倒了一碗出來,趁著湯色未變之前喂入了韓七的嘴里,連著喂了兩碗之後才停了下來。
好在韓七雖然昏迷著,可還知道吞咽,這才避免了更多的麻煩。
喂完了綠豆湯,徐向晚看了看桌上的牛膽石灰,見已經晾得半干,便用匕首將石灰塊碾碎,然後與老張頭一起又扇了一會兒,待差不多全干了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老伯,一會兒還得麻煩您幫我在旁邊盯著,看我將劍取出來之後您就用白酒給七爺沖洗一下傷口。」徐向晚神色凝重地朝著老張頭拱了拱手。
這柄劍插得極深,怕是韓七為了給徐向晚創造機會,故意讓劍往深處插的,如今那劍尖只差半寸就能從後背透體而出,看著極為駭人。
看到這里,徐向晚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姑娘,要不還是老奴來吧?」老張頭見徐向晚面色不好,也覺得這般血淋淋的事情並不適合她一個小姑娘來做,主動說道。
不想徐向晚卻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道︰「他這劍是為我而受的,我要親手為他取出來。」
老張頭見她堅持,目光直視著韓七的傷口,並沒有絲毫的躲閃和害怕,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傷口的血已經開始凝固了,必須要盡快將斷劍取出,徐向晚咬了咬牙,將全身的力氣都運在了指尖,緊緊地捏住了斷劍,瞬間發力,輕哼了一聲,不顫不抖地將斷劍拔了出來。
徐向晚用力的方向與斷劍呈一條直接,不偏不倚,最大程度地避免了對傷口的二次傷害,因此傷口雖然又再次涌出了鮮血,卻並沒有引發大出血的情況。
不過徐向晚卻仍然不敢有半點放松,待老張頭將傷口用白酒清洗干淨後,又取過牛膽石灰,細細地敷在了韓七的傷口上。
盡管韓七處于昏迷之中,眉頭卻仍是皺了皺,顯然這拔劍療傷的過程令他十分痛苦。
看著傷口的血止住了之後,徐向晚又用在白酒中泡過的紗布沾了牛膽石灰粉敷在傷口上,細細包扎了一番。
直到處理完傷口,洗了手又喂他吃了一顆養元丹,將血水倒入了屏風後面的恭桶內,徐向晚才算是松了口氣。
如今金兵兵臨城下,也不知道堰塘關的情況如何,徐向晚雖然累得不想動彈,卻強撐著不敢休息,服下一顆養元丹後,坐在了窗前,透過窗縫往樓下觀看。
或許是金人攻城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原本沒幾個人的大街上出現了不少行色匆匆,神色慌亂的行人,大多背著包袱,拖家帶口,約莫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逃出去。
正當徐向晚準備起身給韓七查看傷口之時,徐向晚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即撐開了窗戶,探出了半個腦袋。
而那身影仿佛也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了徐向晚的方向,正好與她射過來的視線對上,頓時面上一喜。
「沈謙萸!」徐向晚不敢大聲喊,只是做出了個口型。
站在大街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出來尋找徐向晚的沈謙萸。
不一會兒,沈謙萸便進了客棧,找到了徐向晚所在的房間。
「晚兒,你有沒有受傷?」沈謙萸緊張地拉著徐向晚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來。
見到沈謙萸,徐向晚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搖頭道︰「我沒事,可是七爺受傷了!」
然後便拉著沈謙萸給韓七查看了一番,得到韓七無礙的答復後才放心下來。
「對了,你怎麼跑這邊來了?」徐向晚方才見沈謙萸神色急切,不由得開口問道。
原來沈謙萸听十八說了徐向晚他們在酒館遇襲的消息後,立即就帶了手下準備趕往酒館,不想才剛出門便遇上了另一批蒙面人,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待解決了蒙面人之後再趕往酒館時,發現酒館內已經只剩受重傷的木果和一名護衛了,其余人死的死,逃的逃,竟然再沒有一個活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