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往南,除了偶爾打水買干糧,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二人終于被帶下了馬車。
一路上,徐向晚和木果趁著如廁的時候偷跑了兩次,可每次都跑不出兩里路就被追了回來。第一次偷跑,兩人被餓了三天三夜。第二次偷跑,那扮作小廝的男子直接一刀刺在了木果的腿上。
好在徐向晚隨身攜帶著止血散,否則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木果也不知道是否能夠稱得下去。
盡管木果多次要徐向晚逃跑,不要管她,可是徐向晚卻不敢拿木果的性命開玩笑,一路上老老實實地再也不敢逃跑了。
馬車是停在一處農家小院中,徐向晚下車的時候還差點踩到一只母雞,嚇得那只母雞「咯咯咯」叫了起來,接著引動了其他的雞鴨鵝群一起鳴叫了起來,倒是將徐向晚和木果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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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徐向晚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看向一路將他們押送到此處的小廝和車夫。
小廝嘻嘻一笑道︰「兩位就先在住在這里吧,我已經和主家打好招呼了,你們可以在這個莊子里自由行動。不過這村莊四周都有咱們的崗哨,若是你們不想活命的話,大可以逃跑試試。」
徐向晚從小就生活在徐家村,看到這個莊子本來還有一些親切,可一听對方這樣說,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莊子里都是這些家伙的人,哪里能跑得了?
見徐向晚皺眉,小廝卻只是嘲諷一笑,隨即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便與車夫駕著馬車離開了。
他們就真的這樣走了?那他們將她們擄來的目的是什麼?徐向晚愕然地看著徑直離開的馬車。
「姑娘,咱們被人軟禁了。」木果呆呆地看著緩緩而去的馬車。
徐向晚撇了撇嘴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姑娘,放心,奴婢會一直保護您的。」木果收回了目光,握拳道。
主僕二人正茫然地打量著小院子,屋子里走出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婦人,嘴角含笑道︰「兩位姑娘,你們的屋子老婦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過來看看,可還滿意?」
老婦人的口音與宜州府的口音不大一樣,但大致都能听懂。
還好,那假小廝不是真將徐向晚二人扔在這里不管,還給她們找了住處,不用她們露宿荒野,徐向晚稍稍慶幸了一下。
農家小院里有三間正房,左右各砌了一間耳房,西邊的耳房傳來幾聲「哼唧哼唧」的豬叫聲,顯然是牲口圈,東邊的耳房則有一個黑 的煙囪,應該是廚房。小屋前面一塊一兩分的空地,上面幾只雞鴨隨意的走動著。屋子旁邊開了幾片菜畦,里面載著白色、小蔥、蘿卜等蔬菜。連接院門和小屋的是一條半丈寬的泥路,許是因為才剛下過雨,泥土還有些松軟,一腳踩下去還有一個深深的腳印。
「姑娘,注意腳下,別踩了!」徐向晚剛邁步,木果便喊了一聲。
徐向晚低頭一看,幾灘青白色的雞屎就那麼大喇喇的擺在地面上,有曬干了的,也有新鮮的,竟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不好找。
還好她從小就生活在農家,這些穢物都是極為常見的,也沒有覺得多惡心,只是稍稍皺了皺眉頭便繞著邊走了過去。
老婦人見狀呵呵賠笑道︰「唉喲,兩位姑娘莫怪,老婆子平時一個人在家,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倒是唐突了貴人了。老婆子這就來打掃院子。」
「不用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我也是打小在農家長大的,沒什麼唐突不唐突的。」徐向晚擺擺手,客氣地笑道。
也不知道那兩人將她們二人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她們借住在別人家里,哪里還能麻煩別人?
老婦人許是平時都一個人在家,沒有伴兒,此時見有人來,話便多了起來,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但無非也就是家里喂了多少家禽家畜,長得怎麼樣,生了幾場病等等之類的瑣事。
「大娘,听您的口音,這里離宜州府怕是不遠吧?」徐向晚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老婦人搖了搖頭,呵呵笑道︰「遠著吶!咱們莊頭的老爹曾經過去一次宜州府,听說還是趕的馬車都走了三四天呢!咱們這兒四面環山的,想要出去一趟都不容易,更不要說去什麼宜州府了。還好咱們何家莊有主家蔭蔽,主家年節都會賞賜些東西給我們,不然我們這一輩子怕都見不著山外的東西呢!」
徐向晚和木果對視了一眼,都從對眼眼中看見了失望。
這里就是一個偏僻的小山莊,別說她們主僕二人能不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了,她們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木果身上的傷還沒好,又跟著她奔波了這麼多天,必須要好好靜養了,否則以後必定會落下後遺癥。
「大娘,不知您家里可有水和柴?我想燒些水洗漱一下。」徐向晚笑望著老婦人,客客氣氣地問道。
老婦人這才想起來,如同枯樹一般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搖頭自責道︰「瞧我這記性!人老了,不中用了,剛還說給兩位姑娘燒點熱水,這才說了幾句話就給忘了。兩位姑娘先到屋里坐著,老婦這就給你們去燒水。這都走了一路了,肯定乏得厲害,燒點熱水洗一洗,渾身就舒坦了……」
老婦人絮叨著就要去廚房,徐向晚連忙將她攔住︰「大娘,您自己去忙吧!燒水的活兒咱們自己來就行。」
這老婦人眼楮不是很好,腳下也不利索,家中就她一個人,日子過得本就不易,如今她們能借住在此地就是打擾人家了,哪里還能讓人家來照顧她們?
木果也連忙點頭道︰「是啊是啊,我來照顧我家姑娘就是了。大娘您自己忙去吧!」
幾人推讓了一番,老婦人見她們二人是真心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便笑呵呵地將她們帶進了廚房,給她們指明了柴和水放置的位置,便顫悠悠地出了廚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