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發現對面的陳子龍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墨初晴才忽然意識到什麼,佯裝板起臉,狠狠地瞪了陳子龍一眼。
「你是不是故意編故事在逗我?」墨初晴冷聲問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心里對陳子龍那麼一丁點的好感,會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你覺得我會拿我父母的事情來逗你嗎?」。陳子龍沒有正面回答墨初晴,而是反問道。
和陳子龍的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墨初晴不敢說百分百的了解陳子龍,但是在這一點上,她陳子龍說的是真話。
照此看來,陳子龍並沒有刻意騙她,而是把他自己的過往的真實經歷跟自己說出來。
「可是,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墨初晴已經算是默認了陳子龍說的是真的,但是她卻想不通陳子龍為何要這樣做。
「沒啥別的思,就是想讓你明白,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要比現在好許多。」陳子龍將身子靠在竹椅上,微笑說道。
別看墨初晴一直以強勢獨立示人,但是通過這麼些天的接觸,陳子龍也漸漸發現她其實一直在偽裝自己。
不經意間露出的柔弱,顯出的失落,表現出的期待,表露出的恐懼,都無不在說明她也是女人,一個需要人疼,需要人愛的小女人。
尤其是今天墨問告訴自己關于墨初晴以前的事情後,陳子龍就愈發覺得墨初晴
有誰能明白刺蝟在縮成一團,留給別人的是一身的鋒利尖刺時,它們的內心又是多麼的渴望關懷!
所以,陳子龍才會想到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幫她走出那段不堪的回憶。
墨初晴聰慧如雪,立刻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陳子龍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幫助她。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從父母失蹤的事件中走出來嗎?墨初晴心里也是大大的疑問。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墨初晴站起來,就朝竹林外走去。
離開莊園的時候,墨初晴這次倒沒有選擇坐到後面去,而是又坐回到副駕駛座上。
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但是陳子龍心里清楚這說不定是一個好兆頭。
「不管爺爺怎麼說,你要記住我們只是假扮的,不要想得太多,更不準做越界的行為。」墨初晴見陳子龍望著她,看也不看,淡淡說道。
陳子龍听聞,咧嘴笑道︰「了解,我對你這個人還是很放心的。」
「你……」
墨初晴沒想到陳子龍竟然會這麼說,一時被他氣得語結,驚聳彈跳的酥胸也跟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她甚至有些後悔當時怎麼就答應幫陳子龍呢,那樣的話也不至于受這氣。
想起等真武大會結束,還有好一段日子,墨初晴就覺得頭疼的厲害。
晚上,陳子龍正在屋子里研究那張羊皮卷入迷的時候,放在床上的卻突然響起。
「歐陽,如果你不能說出一個令我滿意的答復,以後永遠不要再來煩我。」一看是歐陽打來的,所以陳子龍不爽說道。
「我需要你的幫助。」歐陽的話音不像平日那般浮夸,陳子龍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還是提挑戰的事情,那你可以滾蛋了!」陳子龍冷聲說道,就要掛斷。
「等等,」歐陽察覺到陳子龍的動作,急忙出聲阻止道︰「我這次真的是向你尋求幫助的,我被組織下了通殺令!」
歐陽也不再繞彎子,干脆說出了找陳子龍的原因。
通殺令!
這是殺手組織最慘無人道的命令,只針對于那些背叛組織的殺手,一般被下了通殺令的殺手便會遭到組織內所有殺手的追殺。
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永遠別想安寧。
陳子龍不明白,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兩人還比武來著,怎麼突然就被下了通殺令?
「究竟怎麼回事?」陳子龍問道,歐陽雖然是個殺手,但是這家伙卻是一個很有職業素養的殺手,讓陳子龍對他的印象憑空增添了幾分。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向組織匯報說,我戰敗在你手中,請求撤回。結果第二天就突然被下了通殺令,而且已經有就近的殺手趕來,估計今晚就會行動。」
「你憑什麼就確定我會幫你,我已經幫了你一次,這一次你自己解決。」陳子龍說道。
歐陽仿佛已經猜到陳子龍會這麼說,單憑這個就讓陳子龍來幫自己,連他自己都不信。
于是,歐陽接著說道︰「我只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們既然下了通殺令,那肯定收到了我背叛的證據,而我這大半年時間都在夏威夷休假,只到前幾天來到江州找你。」
「你難道就不想查清是怎麼回事嗎?」。
歐陽的話倒是點醒了陳子龍,歐陽可是玄字號殺手,他們組織極力培養的潛力人才,怎麼會突然下通殺令呢?
除非,掌握了歐陽背叛的確鑿證據。
想到這里,陳子龍不由的想起了上次小吃街的跟蹤事件,莫非這次又有人在暗中跟蹤?
「你現在在哪里?」陳子龍問道。
「紅唇烈焰酒吧!」歐陽見陳子龍改變主意,立刻報出了自己的藏身地。
那是輝煌酒吧街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在江州市都小有名氣,這歐陽還真會挑藏身地,竟然藏在那里。
陳子龍掛了,立刻駕車出門。
輝煌酒吧街是一條酒吧胡同。這里讓人感受最多的就是那種幽靜曲徊、高樹矮牆的胡同氣息。
陳舊的磚牆、時尚的裝飾、大紅的燈籠、古樸的大門都能帶來一份深厚的懷舊情緒。
在一個古樸的庭院式門前,陳子龍停下車子,門店上方的廣告牌是一個性感女性形體的霓虹燈牌,配合著那撩人的姿勢,讓人浮想聯翩。
但是進入其中,卻沒有嘈雜的搖滾樂,也沒有瘋狂搖曳的人群。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伴隨著舒緩悠揚的小提琴聲,低聲在交談著,不時地歡笑幾聲,卻不敢大聲,怕驚擾到鄰座的陌生人。
說實話,第一次來,陳子龍就被這里的氣氛感染了,有些喜歡上這里了。要不是來這里找歐陽,真不介意坐下來好好享受幾杯。
陳子龍下車的時候,已經給歐陽撥了,他說馬上就會從後面出來的。
但是,幾分鐘了,卻仍然不見歐陽的蹤影,陳子龍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不好意思,能不能讓你們經理出來?我想向他了解點情況。」陳子龍叫過一個服務員問道。
「抱歉,先生,這個我恐怕做不了主,麻煩您稍等,我給您問一下。」能在這樣的地段開這樣一家酒吧,用膝蓋都能想出來主人的身價不凡。
坐下等了沒多久,那個服務生就再次折回,只不過卻是跟在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身後。俊朗儒雅,氣質不凡。
「鄭經理,就是這位先生要找您。」站定後,服務生禮貌地向中年男子介紹到。
「好了,你先去忙吧!」將服務生支走後,中年男子友好地向陳子龍伸出手。「你好,我是這家酒吧的負責人,鄭彥升。」
「你好,鄭經理。」
陳子龍伸出手和鄭彥升的手握在一起,感受到一股猛然大力從鄭彥升的手上傳來。
鄭彥升明面上就這家酒吧的負責人,但實際身份卻是‘黑狐’組織在江州安插的眼線。
他自幼便跟著一位拳師練習拳術,十幾年的功力全在一對鐵拳上,如今已是步入內勁境界的高手,拳破大理石,腳踏浮雲梯已經不在話下。
以鄭彥升的多年的經驗,他認定陳子龍來者不善。而在後院中,組織里其他的殺手正準備擊殺歐陽那個叛徒,絕對不能讓人打攪。
所以他準備借握手之機,先用內勁將陳子龍震暈,然後再帶到後面處理。
可是鄭彥升逐漸地加大手上的力度,之前想象中陳子龍昏厥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卻仍舊是一臉笑意看著自己。
心里咯 一驚,鄭彥升感覺不妙,自己已經用了七成的力道,就是一個鐵管,也要變形了,但是陳子龍的手卻如同一團棉花一樣,剛猛的力道瞬間便被散發出去,如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鄭彥升有些驚慌了,記得那位拳師曾經提起過,只有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手之間,才會出現這種事情,這種現象被稱為武道中的‘鎖力’。
即實力差的一方被另外一方完全壓制!
這不可能,看著陳子龍的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三四歲,他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實力,鄭彥升後背冷汗直冒,暗怪自己不該大意。
「鄭經理的待客之道似乎有些不妥啊!」陳子龍開口,一臉的風輕雲淡,就好像二人只是平常人之間的握手。
鄭彥升的笑容顯得蒼白無力,他的小算盤完全落空,對方依然跟個沒事人似的,但是他卻努力不讓陳子龍識破他的真實身份,「呵呵,冒昧之處還望多多海涵!鄭某以前得罪過不少人,所以總得防著些。」
苦笑著欲撤回手,可是又讓鄭彥升猛地一驚,剛才還綿軟無力的手掌此時仿佛有千鈞之力的鐵鉤一般,將自己的手掌緊緊扣住,綿綿大力不停襲來。
鄭彥升覺得自己眼里漸漸有些液體開始浮上來了,自從練就一雙鐵手之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十指連心,錐心刺骨般的痛。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想踩就踩,想虐就虐?本事還沒練到家就敢出來顯擺!陳子龍手中的力道逐漸加大。
還想再,可是鄭彥升卻感覺自己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一般,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心里隱隱感覺到一絲絕望,這就是陳子龍給他的教訓。
通過壓倒性的內勁力量將其全身完全鎖住,大到一根骨骼,小到一根毛細血管。
直到鄭彥升的雙腿反射性的發抖,這是人類身體即將休克的信號,陳子龍這才松手。
呼!
鄭彥升一下子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急速的呼吸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整個人仿佛剛剛經歷一場大劫難。
陳子龍身子前傾,緊緊地盯著鄭彥升,森然說道︰「給你十秒鐘時間,說出歐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