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去趕緊去追查那兩人的下落嗎?還耗在這里做什麼?」
听到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正在看著文件的朱良輝頭也不抬地質問道,語氣中明顯能听出一股隱隱火藥味。
由于房間的隔音效果,剛才付嚴杰在外面走廊里的痛叫並沒有傳進來,所以朱良輝自然而然便將進來的人又當成了他。
听見對方不回話,朱良輝臉色很難看地抬起頭,就要發火的時候,整個人卻突然僵住,甚至因為太過訝異連手中的筆都給甩落。
「你……你怎麼會來這里?」朱良輝看著已經站到辦公室中央的陳子龍,有些難以置信問道。
不過吃驚歸吃驚,但是朱良輝能坐擁這般身家和地位,定力和資歷自然也是一般人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
短暫的驚訝過後,朱良輝的臉色又迅速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將身子往椅背上依靠,目光如刀子般直直往陳子龍‘釘’去。
「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你了!」還不待陳子龍回答他,朱良輝又緊接著說道。
他稍微一思索便立刻想到陳子龍來找他的原因,肯定是那兩個保鏢刺殺失敗後,這小子從他們撬出的。
如果朱良輝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那個親生兒子暗中通風報信,跟那對挨了揍又背黑鍋的冷面殺手其實毛線關系也沒有的話,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
「錯!不是你低估我,而是你太高估你自個了。」陳子龍徑直走到辦公桌跟前才停了下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小子,別以為會兩下子就可以口出狂言,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好多事情都要講證據的。我要是你,現在就好好道個歉,然後在我不追究之前趕緊識趣地離開。」朱良輝雖然有點忌憚陳子龍的身手,不過他怎麼著也算的上是老江湖了,比起付嚴杰那流貨色要強得多。
他出口就先把自己給佔了理,就算今天陳子龍是沖著殺手的事來的,那又能怎樣?
一沒證據,而那兩人又早已離開了華夏,如果陳子龍敢對他怎麼樣的話,那自己先把他的把柄給落實了。
不得不說,朱良輝這種人確實把後發制人的陰招玩到了一定的境界!
要不然的話,這麼多年他在背地里耍了那麼多骯髒的手段,不是也從來沒人敢動他一根頭發嗎?
可是,有時候理想與現實往往只是一線之間,前者很美好,但是後者卻截然相反。
朱良輝剛說完,自信滿滿地得意表情還沒來得及顯露出來,就只感覺眼前的身影猛然催動,緊接著後腦勺便被單手勾住,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面部就狠狠地與眼前的辦公桌來了個親密接觸。
在劇痛感傳來的瞬間,朱良輝能清清楚楚听到自己鼻梁骨斷裂的聲音。
而幾乎就在同時,朱良輝又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用力拎起,直接從辦公桌後面給扔了出來。
因為陳子龍的力道比較猛,朱良輝在摔落在地面後又滾了幾圈才停住。
這一切發生的毫無征兆而又干淨利落,朱良輝根本就來不及反抗,甚至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
而做完這些的陳子龍,則伸手從辦公桌上抽出兩張紙巾,像是什麼沒發生一樣擦了擦桌面上自己剛才另外一只手撐著的地方。
「你敢打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朱良輝從地上爬起,強忍著鼻梁骨斷裂的劇痛朝陳子龍發著狠話,而且說著就掏出準備撥打。
現在那兩個得力保鏢已經不在,朱良輝知道陳子龍的身手,所以只好借警方的手來對付陳子龍了。
曾經的一個惡霸頭子,如今卻靠報警來保護自己,連朱良輝自己都在心里忍不住罵娘!
「別胡說,我告你誹謗,我什麼時候打你了?」陳子龍見狀,絲毫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反而卻一臉玩味地看著對方。
「你越過辦公桌襲擊我,這可不是你能賴得的。」說著,朱良輝還全然不再顧及形象,用衣袖將不斷流下的鼻血抹去。
「隔得這麼寬,你越給我試試!」
「桌面上還有你的指紋,你就等著跟警察解釋吧。」
「不好意思,已經被我擦掉了。」
「……」
朱良輝只感覺氣血再次往上沖,鼻血流的更厲害了。
不過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今天陳子龍必須進局子,必須!
「我勸你在報警之前,先給你兒子打個,否則後果自負。」陳子龍本來是打算問問朱良輝是否又在背後對墨氏搞鬼,不過此刻看對方的這副激烈反應,決定還是先讓他冷靜冷靜。
說完,便完全不再理會朱良輝,自顧自地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朱良輝人精一樣的人物,哪里會看不出陳子龍對此是根本毫不在乎。
說實話,就算是局子里有人的他,遇上類似的事情也都還是要打‘溝通溝通’的。
就在那頭剛接通的瞬間,朱良輝立刻掛斷,然後急忙撥通了朱寒的。
「怎麼了,爸,你怎麼突然早上給我打了?」
「陳子龍找上門來了!」朱良輝冷冷盯著陳子龍,直截了當說道。
「什麼??」朱寒的聲音瞬間提高了不少分貝,震得朱良輝急忙把從耳旁移開。
還沒等他再次開口,朱寒的聲音便再次傳來,「等著啊,我馬上就趕,你好好跟他,千萬別惹怒他!」
說完也不管朱良輝听沒听清楚,便匆忙掛了。
能讓朱良輝引以為豪的除了他一手創辦的明良集團,還有就是這個能力和城府都絕對不輸于他的兒子。
可是今天朱寒大為反常的言行卻讓朱良輝有些猝不及防,他此時再朝陳子龍看是,眼皮忍不住地狂跳……——
朱寒趕到的時候,陳子龍正靠在沙發上有悠閑地喝茶。
而他老子朱良輝,則正在彎著腰往桌上的茶壺中加水。
在他倆旁邊,那個身材好得快要把制服撐破的女秘書,呆愣地站在那里,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你出去!」朱寒在走進來的同時,直接朝女秘書喝斥道。
接下來的這些談話,整個公司中是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讓除了他們父子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只到門再次被關上後,朱寒才轉過身來,強擠出一抹笑意朝陳子龍問道︰「他們不是並沒有得手嗎?你這樣……」
看著父親臉上的傷,朱寒頓時就不由的一陣惡寒,他不用猜也知道這絕對又是拜陳子龍所賜。
不過他卻不敢有半點指責陳子龍的意思,只是語氣委婉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可是還不待陳子龍開口,朱良輝卻立刻听出了些言外之意,不可思議地看著朱寒問道︰「你,是你告訴他的?」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就算這小子再怎麼厲害,自己的那兩位保鏢以前可都是職業殺手啊,怎麼可能會那麼不堪?
朱寒毫不避諱朱良輝的目光,點了點頭又緊接著說道︰「我提醒過你不要對付他,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朱良輝再次的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在暗中攪了他的計劃,不僅如此,現在自己被對方動手打傷,兒子竟然卻先反過來怪他自己!
朱良輝縱橫江州這麼多年,今天總算是听到了天方夜譚!
「他,他是什麼人?」因為太過震驚,朱良輝甚至都忘記了和兒子爭論,下意識地接著問道。
朱寒看了一眼自顧自喝茶的陳子龍,回頭有些心悸地回道︰「他是我們這輩子,永遠也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人!」
「……」
……
朱良輝是個聰明人,他從兒子的表情中能看得出事態的嚴重性。
而朱寒的那些話也立刻把朱良輝點醒,他猛然回想起前段日子醫藥公司的那次事件,如果兒子所說全都是真的,那陳子龍如果要整他恐怕只是分分鐘的事。
此時伴隨著傷口處的劇痛,朱良輝不由得再次直冒冷汗,忽然有些慶幸起來自己剛才听了陳子龍的建議。
被打成這樣,竟然卻還感激別人,這大概就是犯賤吧!
朱良輝在心里不由得暗道。
「刺殺的事情是我無知沖犯,希望……陳先生不要往心里去。」朱良輝咬了咬牙,擠著笑意朝陳子龍說道。
別看他今天的地位已經是讓許多人高不可攀,但是朱良輝心里卻對自己的底子再清楚不過。
越是做事不擇手段的人,有某些時候,會越懂得放低姿態。
畢竟這世道歸根結底,拼得還是生存!
陳子龍現在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那個神秘的龐大組織‘骷髏會’,這次就算了是朱良輝一個警告,目前還根本沒有閑心思搭理他。
「打住,我今天不是听你羅里吧嗦道歉的,是沖著其他事情來的。」陳子龍放下茶杯,淡淡說道。
「……」
「……」
朱家父子齊齊無語,朱良輝的臉更是直接黑了。
這麼說來,自己純粹是在沒事找虐?
朱寒見狀不對,趕緊接過了陳子龍的話茬,問道︰「既然不為那個,那你是沖著什麼?」
「我就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在背後又對墨氏集團耍陰招了?」陳子龍微眯著眼楮,眼神銳利地緊緊盯著朱家父子的反應。
「墨氏集團?沒有啊!」朱良輝幾乎連想都沒想便立刻月兌口而出。
他是對墨氏集團一直采取不正當的手段競爭,但是自從那次打人事件栽了以後,明良就元氣大傷。
自己這陣子全都將精力放在公司重整方面,哪里還有心思又去對付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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