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龍基地一直都被軍方視為安全級別最頂尖的特訓基地,而如今皇君臨卻當著這麼多的面懷疑陳子龍中途離開,這不是公然在質疑軍方的權威性嗎?
也難怪在門被打開的剎那,張震北和基地司令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了。
因為晚節不保而羞愧是一方面,更多的主要還是因為這層原因。
「首長息怒,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解釋,只不過眼下首長是不是應該問問火狐隊長為什麼衣衫不整地在陳子龍的床上,這不但明顯有違軍紀,而且傳出去恐怕會給我們所有軍人臉上抹黑吧?」
面對張震北的質問,皇邯倒是不慌不忙,三言兩語便不露聲色地便將話題轉移到火狐身上。
相比起比賽中途逃出基地,他所說的這些倒並非危言聳听。
可是就在皇君臨話音剛落,臉上卻猝不及防地被已經穿好衣服並且走出來的火狐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要覺得不解氣,盡管動手就是。」迎著火狐慍怒未消的眸光,皇君臨再次開口補充道,語氣平靜地仿佛臉上那幾道血紅手印與自己毫不相干一樣。
其實皇君臨已經透過眼角的余光瞥到對方寒著臉沖自己而來,而且以他的實力也本可以輕易躲開的,之所以要硬生生挨下這一巴掌,是因為他心里清楚如果非要有個人來為這場冒失買單的話,那必定是自己無疑。
「無恥!」
火狐冷冷瞪了對方一眼,然後自顧自地轉身離開,對于皇君臨剛才的那些話干脆充耳不聞。
這正是這個女人的聰明之處,如果她一旦開口向一旁的張震北他們解釋,那反而卻越描越黑,自個給自個拉嫌疑。
皇君臨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陳子龍那里,所以對于火狐的離開並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而是強壓著心中的興奮快速步入房間。
真是連老爺天都開眼幫助自己,眼下不管陳子龍在不在,這次他恐怕都是在劫難逃了。
「張司令,如您所見,現在您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快速在房間中四下打量一番後,皇君臨回頭朝張震北等人攤手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其實,不用皇君臨專門進去,剛才房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如果陳子龍在的話就早該出來了,又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阿東他們見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了,一時間看向皇君臨的眼神中紛紛充滿了敵意,如果不是有兩位司令員在場,‘血殺’和‘特異局’之間的一場惡戰絕對是在所難免。
「你們誰能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就算張震北再愛惜陳子龍這個人才,但是在已經擺在眼前的客觀事實面前,老爺子也不得不公事公辦。
「根據大賽規程,中途擅自離開一律視作棄權,而從軍人的角度而言,陳子龍這種行為屬于嚴重的目無軍紀跟逃兵沒有什麼兩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要上軍事法庭的。」老爺子的話音剛落地,皇君臨便立刻接過話茬搶先說道。
「放你.媽的狗屁,你說誰是逃兵?」
幾乎就在同時,阿東毫不掩飾憤怒之意,立刻指著皇君臨的鼻子叫罵道。
如果說在場有誰對陳子龍最了解,那他們‘血殺’的這些兄弟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
那個讓他們打從骨子里都尊敬的男人,怎麼可能和逃兵這種軍界敗類聯系到一起呢?
這是包括阿東在內的所有‘血殺’成員都最不能忍的,有的時候有人侮辱他們可以,但是侮辱‘血殺’不行,侮辱‘血皇’更不行!
別說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特異局’第一高手,就算是天王老子,阿東也照罵不誤。
而‘特異局’的那些人一見他們的隊長被人指著罵,如同尊嚴被踐踏一般也登時全都摩拳擦掌湊了上來,場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連空氣中彌漫這一觸即發的濃濃火藥味。
這兩支隊伍中匯聚的盡是一些超級變態的存在,他們之間若是開打,恐怕還真沒有幾個敢拉架。
張震北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面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就在他正準備開口喝止的時候,老爺子卻突然望著皇君臨背後的方向愣住。
不僅是他,除了此時面朝門口的皇君臨以外,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往這邊投來,並且臉上的反應如出一轍,臉上寫滿了不小的不可思議!
就在皇君臨正滿心疑惑的瞬間,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卻倏地從背後傳來。
「董參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今天首長要阿里查房你怎麼不提前通知我?」
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血殺’賽制參謀的董筱筱自然是絕對要到場的。
盡管陳子龍的言語中帶著幾分責備之意,但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董筱筱此時真的都有種沖過去搗對方兩拳的沖動。
這個混蛋,當著這麼多的人竟然敢‘責備’自己,看待會怎麼收拾他!
不過董筱筱卻並沒有開口,並非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而是怕一開口讓其他人听出自己語氣中的不自然。
「不關小董的事,我們是特地來找你的。」張震北面色快速變換了幾下,開口替董筱筱做了回答。
「特地來找我?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對了,火狐隊長哪去了?我正給推拿呢,突然間肚子鬧騰的厲害,怎麼就不見人了呢?」
陳子龍說著,還有模有樣地伸長脖子往外面望去,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火狐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先離開了。」張震北掃了皇君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哦?怎麼也不說一聲就給離開了?嘖嘖,今天的推拿治療算是前功盡棄了。」當看到兩名鳳凰小組的隊員正往這邊走來時,陳子龍微微皺眉搖頭道。
待那兩名隊員走近時,正巧听見陳子龍最後的‘感嘆’。
頓時,皇君臨立馬感覺到又有兩道充滿敵意的目光將他籠罩。
「算了,不說這些了,首長剛才說是特地找我的,不知道是所為何事?」陳子龍擺擺手,一臉毫不知情地朝張震北疑惑道。
「哼!你問他。」
張震北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指著皇君臨說道。
在看到陳子龍出現在房間的一剎那,老爺子在欣慰的同時,也對皇君臨的擅自揣測極為不滿。
如果因為自己的誤判而讓國家損失這樣一位優秀的軍人,那自己可就真的對不起頭頂這枚徽章了。
「皇隊長也在啊?真不好意思,剛才只顧著擔心火狐隊長了,所以沒太注意到你。」陳子龍一听,頓時將注意力投向皇君臨,只不過他的言語間卻是綿里藏針。
剛才只有皇君臨一人進入到房間,這麼大一活人陳子龍竟然將對方直接當空氣忽略掉,沒有什麼能比這更侮辱人的了。
皇君臨的嘴角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但終究沒有開口與陳子龍針鋒相對,只能暗暗吃下這幾啞巴虧。
「皇隊長好像對于我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很意外,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半途而廢,已經不在基地了吧?」突然,陳子龍話鋒一轉,毫無征兆地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不待皇君臨開口,他便又緊接著笑道︰「不過我覺得皇隊長肯定不是那樣認為的,對不對?腦殘才會閑的無聊想出這麼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怎麼?皇隊長好像對我的說法有點意見,沒關系,盡管提出來就是,正好張司令他們也在,可千萬不能讓人誤會你是個腦殘傻逼!」
陳子龍指著一旁的張震北和基地司令,完全一副好心的樣子拍著皇君臨的肩膀說道,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絕對會被這貨完美的演技多欺騙,為皇君臨能交到這樣處處為他著想的好朋友而由衷感到高興。
而反觀‘血殺’的成員,則抿著嘴緊繃著臉,一個個都快要硬生生給憋出內傷。
‘血皇’果然是超級全能啊,能不露聲色地把人罵成傻逼的,絕對算得上藝術。
關鍵是,包括皇君臨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是在罵他,可是卻偏偏完全無從反駁,只能一味咬牙切齒地忍著。
阿東他們仿佛都能听到‘啪啪啪’打臉的聲音,剛才還沮喪的心情立馬變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不過,說起這個,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重要問題,就算我是真的中途逃離,那麼最先發現的也應該是基地的工作人員才對,你說是不是?」
眼看著皇君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子龍卻並沒有要放過對方的意思。
在場的無一不是軍方的精銳,反應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他們又怎麼會听不出陳子龍的言外之意。
一時間,除了和皇君臨一起的‘特異局’那幾人以外,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對方身上,眼神中透著明顯的懷疑。
眼看著就要將陳子龍給逼到死角,可皇君臨卻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純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留!
這是此刻皇君臨心中不斷重復的唯一想法。
足足過了好一會,只到整個房間的氣氛被凝重和緊張填滿時,陳子龍才忽然拍了拍皇君臨的肩膀笑意盈盈道︰「這麼緊張干嗎?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皇隊長該不會敏感地將自己對號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