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本來不想搭理沈素素,可是在看到沈素素身後的南宮翩羽的時候,神色變了變,客氣的說道,「這位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人一早就預訂出去了,還請姑娘諒解。」
沈素素哪里肯,站起來走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臉上的黑巾已經取下,方方正正的臉上有一條丑陋的疤痕從左眼角一直到鼻尖,這個人她熟悉,一股恨被喚了起來。
黑衣人是蕭擎宇的三大暗衛之一的暗痕,此人就是上輩子偷偷在她飯菜里下絕子粉的人,更是多次向朱清雅告密並陷害她的人,她如何都不能忘,只是如今千夜在他手里,她必須得忍,平復了一下情緒,一臉的冷淡,「這位武士能否將他讓給小女,他是小女的朋友。」
暗痕根本瞧都沒有瞧沈素素,他直接拉著綁著奴隸雙手的繩子,跨坐上馬背準備離開。
沈素素一急直接攔+.++在馬前,「這個人就當我沈素素跟蕭擎宇要的,我見過你跟蕭擎宇匯報王府事務。」
她沒有叫出暗痕的名字,她還不會因為急于解救千夜而失了理智,叫出名字搞不好就讓蕭擎宇認定是他爹爹再查他,竟然連他最隱秘的人都能查出,只怕會立即動手除去沈家,這個危險她不能冒。
暗痕猛然抬頭看著沈素素,她竟然認出了他是淮安王的人,而且沒想到她就是這幾日被指淮安王舉止輕浮,因為人拒婚就非禮的,暗痕實在沒有什麼好感,「王爺不要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王爺,更談不上索要王爺買下的人。」說著,凶煞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沈素素,「你最好讓開。」
「你!」沈素素氣節,可她又奈何不了此人,她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恨自己小時候沒有學習武功,不然也絕不會這麼被動,面對仇人卻還要委曲求全。
南宮翩羽拉開沈素素,一腳踢在馬蹄上,馬啼叫一聲,若非暗痕反應快,只怕就要因此受傷,暗痕堪堪站穩,一把長劍就刺。南宮翩羽只用了兩根手指,就穩穩夾住了劍身,好看嘴角蕩起一抹嗤笑,「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想死!」
「叮!」
一聲脆響,劍身直接折斷,而斷掉的劍身卻以這一種詭異的幅度瞬息就刺入了暗痕的肩頭,頓時一股鮮血涌出。
暗痕憤恨的對視著南宮翩羽,奈何斷掉的劍尖穿透他的肩膀死死盯在地上,身體由于突然的力道,好似被卸了全身力氣,他根本就動彈不得,他竟然如此大意,後悔不及。
而南宮翩羽卻只是動了動指頭,眼露不屑,「蕭擎宇算什麼東西,他配嗎?我的,更不是你能侮辱的,不然下次傷口就會是你的脖子。」說完,直接走到千夜身邊雙手拽斷繩索跟鐵鏈,將千夜推到王叔跟前,回頭對著暗痕道︰「蕭擎宇若是不服就讓他去明月樓找我。」
沈素素看著南宮翩羽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感激的笑了笑,看著暗痕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決然,撿起地上的短劍,走到暗痕身邊,冷冷的刺進暗痕的心髒。暗痕不相信的看著沈素素,目眥欲裂。
「你沒有機會向蕭擎宇告狀。你這種嗜血的人本就不該多活一刻。」
沈素素說完,狠狠抽回斷劍,回頭看著山羊胡老者冷然一笑,「老人家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
眾人都被這一突發情況弄的有些驚呆,倒是南宮翩羽頗為欣賞的看著沈素素笑著,「素素,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然後示意王叔拉著驚嚇過度的小翠。
南宮翩羽走到山羊胡老者跟前耳語了幾句,就見山羊胡老者指揮手下將暗痕的石頭抬走,手下人又將包括千夜在內的五人帶下去。而山羊胡老者卻是徑直來到沈素素面前將五人的賣身契遞給沈素素,「姑娘這個你請收好,還有今日不曾見過什麼黑衣武士。而姑娘買下的五人,簡單收拾之後會直接送到易來易去客棧。」
沈素素對著山羊胡老者略一頷首,本以為這件事要破費功夫,沒想到如此順利,不由得對南宮翩羽更加好奇,也更加堅定了要同南宮翩羽保持距離。
南宮翩羽走,像個做了好事的孩子需要大人的夸獎般,討好的看著沈素素,「素素,我還是挺有用的吧,打算怎麼感謝我呢,以身相許可好?」
沈素素看著南宮翩羽冷靜的就好像她剛剛殺的不是一個人而碾死了一只螞蟻,探究而警惕,「為什麼要幫我?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企圖?」
南宮翩羽一把摟住沈素素的腰肢,臉上帶著笑意,輕輕的低下頭在沈素素的臉上落下一吻,似真似假的笑著,波光瀲灩不可方物,「就這麼簡單,我喜歡你。」
沈素素想過很多種理由,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原因,她的心里有那麼一瞬感到暖暖的,可是突然想到上輩子她就是因為愛上一個男人,而付出慘重代價,這一世有幸重活,她不會再相信什麼愛情,心里的堅冰剛剛有些融化的跡象,如今卻再度重重冰封,看著南宮翩羽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是一種沒有任何感情的冷。
她掙扎逃開南宮翩羽的懷抱,謹慎的後退兩步與之保持距離,聲音同樣听不出喜樂,「我不需要感情!」
南宮翩羽心里頗有些受傷,真不明白她怎麼可以每一次都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能如此冷情,明明是那麼渴望溫暖,可為何要如此抗拒他的接近,這樣的倔強,好像將她抱在懷里不放開。
他板過沈素素的身子,使其面對著他,四目相對,她波瀾不驚的眸子看不出半分冰冷以外的情緒,他心里有疼惜,也有不憤,修長的手指強迫沈素素看著他滿是柔情的眸子,「你為什麼要用厚厚的堅冰隔絕我的好意,我知道你不信我,認為才一兩天的相處就說喜歡你,也許就是在逗你玩,我是很認真的。」
南宮翩羽眸子濃濃的柔情足以令人沉溺,可她不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子,她忘不掉上輩子那種刻骨的愛帶來蝕骨的恨。別過頭,不去看南宮翩羽,「今日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南宮翩羽臉色有些蒼白,渾身好似被抽走了所以力氣,僵硬的處在原地,看著沈素素頭也不回的朝著客棧的方向走。
「啊!」
他大喝一聲,一拳打在地面上,地上的尖銳的石頭扎破了皮膚,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手背滴在地上。
沈素素腳下一頓,表情有些掙扎,終究還是沒去看,她心底的恨讓她無法正視南宮翩羽,同時她也怕心動,怕在經歷一次上輩子的痛。
南宮翩羽一直看著沈素素,見她停頓,心下一喜,不停的在心底嘶喊,「回頭,回頭啊!」
多麼希望她回頭,她真的好殘忍,他都這般表達了心意,哪怕有那麼絲毫的動容也是好的,一種難以言狀的憤怒幾乎讓他發狂,她卻可以這麼瀟灑的走,他的真心就這麼不值得片刻的停留嗎?就這麼簡單一句欠個人情就可以了嗎?
沈素素猛然間撞進一個人的懷里,抬眼看到的是南宮翩羽頗為受傷的眼神,退開幾步站住,心下煩躁,這人怎麼總纏著她、
「你!讓開,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南宮翩羽不僅沒有挪動分毫,而且湊上去近的他的下巴就要挨上沈素素的鼻頭,整個人都有些冷,「人請還我,我們就算兩清。」
沈素素仰起頭與之對視,「要我怎麼還?」
南宮翩羽修長如玉的手模著下巴,勾起一抹壞笑,「做你的侍衛。」
沈素素一听,不由得更加懷疑南宮翩羽接近她的用心,她才不會幼稚的相信他就只是因為喜歡她,他說話而呼出的熱氣,讓她感動很不舒服,尚沒有完全舒展的眉心,再次緊皺,退開幾步站定,重重的吐出兩字「不行!」
南宮翩羽臉上的笑容一僵,帶著微微的不忿,「你剛答應過立刻償還欠我的人情的,這就是我要你償還人情的方式。」
沈素素掃了一眼南宮翩羽,覺得南宮翩羽實在太過分了,沒見過就這麼直接要挾人的,為了不再被繼續糾纏,她還是耐著性子慍怒道,「換一個。」
南宮翩羽突然一個轉身,臭美的背手而立,衣袂翩飛,笑道︰「做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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