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碧荷搖曳生姿,蓮子宛如顆顆黑寶石瓖嵌于碧盤之上,而碧荷下的水面一條條金魚游來游去,或黑色,或紅色,或白色,或灰色,各中紅色居多。
沈素素一看到這熟悉的荷花池,就想起了上輩子,上輩子她經常來這個地方對著滿池的碧荷,滿池的金魚哭泣,這里就像一個療傷的場所,那個時候懦弱的她總是能夠在這里得到寧靜。
曾經在了蕭擎宇跟朱清雅御花園偷情之後,她難受的想要死去,一個人站在這個地方,準備輕生,正在猶豫的時候,背後有一只手猛的在後面推了一把,如今想來定是朱清雅無疑,那時二人偷情被撞破當日,朱清雅就借著回家省親的借口出了宮,定然是來找蕭擎宇商量對策,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巧的就看見了一直不回府的蕭擎宇。
蕭擎宇當她再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冷冷的看了一眼,就∼揚長而去,也許那時候他心里也希望她能就這麼死在水里。
那種看著最愛的人從身邊走過而漠視自己的生死,是何其的痛,說成是刮骨之痛也不為過,她本想就此死去,卻被千夜救起,之後她想到了反抗,可是她的反抗還沒有實施,千夜就死了,而她也被蕭擎宇關進了私牢。
到了這輩子她才知道,她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眼前這個男人,若非重生一回她都不知道他可以將他從心底丟棄,她再也不會為了任何人想要去輕生,更加不會因為一個負心漢而再流一滴眼淚。
再想到私牢中,他一句一句剜心的話,沈素素恨得指甲深深嵌進肉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卻猶如臘月里的風,冰寒刺骨。對上站在身前的蕭擎宇,「淮安王好武藝,這般請人當府上做客還真是謙遜!」
蕭擎宇見沈素素突然笑了,渾身散發著冰冷,明明剛剛眼眶還紅了,卻還倔強的將眼淚逼,心中隱隱有些心疼,不自覺的被這樣的她而吸引,可是她說出的話盡是諷刺,嘲諷他的趁人之危,嘲諷他不夠君子,他剛剛還平靜的心立時就波瀾起伏起來,差點就想捏住她的下巴,看看她到底為何這般口出傷人。
蕭擎宇僵硬的臉上多出一絲笑容,「過獎了。不知和順郡主覺得本王這王府的風景如何?」
「如果只是看風景的話,我沒興趣,先告辭了。」沈素素不緊不慢的說完,轉身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
蕭擎宇隨即就是一愣,嘴角蕩起一絲怒氣,「沈素素你一定要這樣像個刺蝟一樣刺人嗎?」。
沈素素站定,轉而對上蕭擎宇的視線,冷冷嘲諷,「不想被刺還將我請來,你蕭擎宇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的高手。」
「你!」蕭擎宇抬起手恨恨的當下,當即直接了當的說道︰「沈素素你又何必明白人揣著糊涂,說你的人將朱清揚帶哪里去了?」
沈素素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見蕭擎宇的神色倒不像是說假話,那麼說朱清揚是真的沒有死,而照蕭擎宇的意思還是她的人將朱清揚劫走了,她的人?難道是南宮翩羽那廝,南宮翩羽有時候也不是那麼招人煩嗎,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就做的很好。
好,實在是太好了,朱耀祖他的計謀這回只怕要弄假成真了,她會讓你們朱家永遠記住沈家不是他們能動的。
沈素素故作詫異的看著蕭擎宇,「淮安王還真是說笑,朱清揚不是已經死在廷尉衙門了嗎?跟我的人有什麼關系,你要找朱清揚應該去朱耀祖府上找,說不定朱尚書會同意你打開棺槨見見朱清揚。」末了,笑道︰「還真沒有想到淮安王蕭擎宇竟然有找尸體的愛好呢?」
「沈素素!你別在這里顧左右而言其他,你敢說你不知道朱清揚只是假死嗎?」。
「什麼,朱清揚沒死,只是假死,那躺在朱尚書府里的棺槨里的人是誰?」沈素素臉色頓時凌厲透著殺意,「好,好啊,朱耀祖你竟然敢瞞天過海,欺騙天下人,藐視皇上的旨意,惺惺作態的指責我爹爹害死他,哈哈,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看來朱耀祖一家是活膩了!」
蕭擎宇看著沈素素的神情一變再變,心里突然有些不確定,可是想到上次在清雅那里看見的紅衣聲影,再想到今日跟在沈素素身邊的那個黑臉侍衛正是那日趴在房頂的人,心下肯定紅衣人跟她月兌不了干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這般會演戲,差點他都要以為是他冤枉了她,真該死,剛剛怎麼對她心生憐惜,狹長的眸子暗了暗,「沈素素你最好告訴本王朱清揚在哪里,否則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殺了我嗎?這已經是今天我听見的第二次了,蕭擎宇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些嗎,朱清揚假死你應該找的人是朱耀祖,而不是我,我們沈家可是受害者,難不成朱清揚這一次假死逃月兌罪責是你蕭擎宇主使不成,那可真是皇上的好弟弟,我大齊的好王爺!」
「沈素素,你若是能將朱清揚交出來,本王答應你讓你做本王的側妃。」
「側妃!」真是好笑,沈素素覺得這是她听到最好笑的笑話,她連正妻都不稀罕還會稀罕一個側妃嗎,緩步走到池邊,視線看著水面,從水面的倒影她看到了笑嘻嘻走的江凝霜,心下一動,笑臉如花,「側妃也是妾。」
蕭擎宇有些吃驚沈素素會這般說,卻在听到沈素素的意思,心里既得意又失落,得意的是沈素素果然如他想的那樣一切都是在做戲,用這種手段來吸引他的注意,達到她的目的,失落的是這樣清冷高傲的模樣竟然都是假象,不由的語氣冷了冷,「好,那做我蕭擎宇的正妃如何?」
沈素素心下冷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可以這般自戀,「我若是沒記錯,太後壽宴當日你蕭擎宇已經答應了迎娶永安郡主江凝霜的,如何能給我正妻的位置?」
蕭擎宇語氣再冷一分,薄唇吐出四個字「抬為平妻。」
「我倒是好奇堂堂的淮安王為了一個不會是自己的朱清雅犧牲到如此值得嗎?」。沈素素眼角的余光掃到走近的江凝霜一臉悲傷,江凝霜直直的看著蕭擎宇的背影眼眶發紅,沈素素繼而說道︰「在我看來江凝霜倒是比朱清雅好上太多,太多。」
蕭擎宇目光一寒,「值不值得,本王自有的分寸,現在你可以告訴本王朱清揚在哪里了吧?」
沈素素神色一緩,玉指輕拂嘴角,嫣然而笑,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我什麼時候知道朱清揚在哪里了,還有我沈素素一點都不想嫁給你。」
蕭擎宇覺得被沈素素給耍了,目眥欲裂,一下子揪過沈素素,手上力度加大,促使沈素素面對著他,一個字一個字說,「本王倒是好奇一直想嫁給本王的你,為何變得判若兩人?」
「沒有人會一直等待,更何況是不值得等待的人,以前那個痴心一片卻屢遭傷害的沈素素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的沈素素對于王爺這種人,自然是看不上的,即便是平妻又如何,我是不是一高興也可以抬一個平夫,王爺薄情如斯,還真是替江凝霜郡主感到惋惜。」
說到這里,沈素素一個抬頭,看到了早已淚流滿面的江凝霜時,佯裝的一陣驚慌,又投射去深深的同情,小聲又慚愧道,「你都听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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