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宴本是歷年來皇後舉辦的節日,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子女都有資格參加秋華宴,王子皇孫更是會在秋華宴上挑選自己心儀的女子為妻為妾。
如今的皇後娘娘當年就是同皇上在秋華宴上相識的,如今已經由秋華宴的客人變成了主人。
朱清雅私下讓人將冷金醫聖給她瞧病的事情宣傳出去,不過對外卻說醫聖說她身子痊愈,並無大礙,更是連藥都沒開。
朱清雅是料定了醫聖不會為了這件小事而出面澄清,而蕭擎宇自然不會去指責謠言的真假,這一招做的相當漂亮,看來朱清雅是豁出去了。
秋華宴定在御花園,與中午舉行。
一眾宮女,嬤嬤,太監,穿插其中,更有打扮華麗的嬪妃,王子皇孫,千金小姐。
今天的秋華宴,皇後特準千金小姐們可以同王孫貴冑一起在御花園走走,玩玩。故而這御花園人多為患,很多年前的哥都圍在了朱清雅身邊。
皇後的時候身後跟著一群宮人,宮人將水果,點心分別端到每一桌。
皇後身著胭脂紅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加之一頂點翠鳳冠,更是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風華絕代。
「參見皇後娘娘。」
沈素素跟著眾人一起離開桌子,規規矩矩的跪在一邊,不卑不亢,舉止大方,儀態端莊。
「都起來吧!」皇後手一擺,坐在鳳椅上,高貴大度,鳳臨天下。
沈素素起身之際,頭微微一偏,瞧見朱清雅的眼神不像之前那麼溫和無害,烏黑的眸子含著寒光,目光猶如寒冰一般看了她一眼,唇語道︰「沈素素又見面了。」
「別來無恙啊。」沈素素同樣無聲的回敬了朱清雅一句。
皇後慵懶的看了一下眾人,當視線落在朱清雅身上時,有些吃驚,更多的是不悅,畢竟朱清雅有資格參加秋華宴,幾日前听說醫聖親自給瞧了病,病無藥即愈合,她即便再怎麼不願意,如今她根本沒有理由去懲治她,只得耐著性子等下去。
「本宮歷年舉行秋華宴都是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宗旨,以往每年都是吟詩作對的,今年本宮想換個法子樂樂,不知各位千金小姐可願意給本宮個面子。」
千金小姐們惶恐的再度跪倒,嘆道︰「全憑皇後娘娘做主。」
皇後一听很是高興,「好,此次問題共五道題,每答對一道題都會得到白銀一百兩,答對最多的那個人將得到東海明珠一顆,以及本宮一個合乎情理的承諾。」
所有人都看著皇後,今年的獎賞比以往簡直高太多了,先不說東海明珠乃是珍品,更何況是皇後的一個承諾。
朱清雅眼楮里帶著炙熱,她一定要得到那個承諾,皇後的一個承諾很大程度的相當于一章免死金牌的分量,如何不讓她產生渴望。
底下一眾都因為皇後的話而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大家靜一靜,答題馬上開始,每一道題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以供大家考慮。」
皇後的貼身丫鬟荷香大聲說道,這話一出全場立時靜悄悄的,就是一根針要掉下去也足以听清,沈素素的目光也跟著荷香的話再度看向皇後。
只見兩個宮人合力攤開一張畫卷,畫卷有兩米長,一米寬,為了使所有人都看到,荷香讓二人將畫卷吊離地面一米……頓時畫卷上的景致眾人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緊接著眾人紛紛吸了一口氣,沈素素也跟著望,口中囈語︰
一處叢林,樹高葉密。一狼在前,一虎在後,中間被困一群動物,細看被困之動物乃是牛、馬、龍、雞、豬、雉、狗還有羊各一只。她很奇怪這畫了一堆動物是干什麼?疑竇重重。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下子炸開了鍋。
荷香走到中間,雙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大家安靜,請听我說。」
局面在一次被很好的控制,議論之聲頓時消弭,荷香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已經看到了,問題就是,如果讓被困的動物都平安無事。現在起,一炷香之內,想到答案之人皆可以站起來向皇後娘娘說出自己的答案,說錯了不可再說。一炷香之後若無人回答的出,那麼題目作廢。不可在交頭接耳私下討論,題目必須由自己完成。」
沈素素抬頭望了望畫卷,又看了看桌上的白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單手托腮,對著高掛的畫卷遙遙相望。
一個靦腆的小姐站起來支支吾吾說道︰「乃是先讓龍吃掉老虎,再讓龍吃掉狼。」
皇後看了一眼女子︰「龍可以吃掉老虎跟狼沒錯,可是在龍吃掉老虎的時候,狼怎麼可能站著不動,等龍解決完狼以後,其他的動物還能保證全部安全嗎?」。
靦腆的小姐臉上有些掛不住,低著頭坐回座位。
沈素素參加過這次的秋華宴,皇後當時也是出了五道題,可只有三道題被答了出來,這道題就是沒有答出來的題目之一。
上輩子她也是動了腦子的,結果還答錯了,至于自然記得清楚。
那時朱清雅,月之荷,華陰三人各自答對一題,故而沒有誰最多,皇後也只是三人各自送了一枚東海珍珠,那個承諾卻是沒有人拿到的。
兵部侍郎的女兒站起來,「老虎,狼,一箭一只。」
皇後點了點頭,「就算你能用箭射死老虎跟狼,其他動物是安全了,那老虎跟狼豈不是死了?」
兵部侍郎的女兒有些懊惱的坐下。
一時間,沒有人再起來答題,就是朱清雅也只是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的模樣。
眼看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到了。荷香再次掃視了一圈眾人,「那位千金小姐還有答案,若是沒有這道題將作廢。」
「小女有一解。」沈素素恭敬的起身。
皇後倒是很意外的看了看沈素素,「素素但講無妨。」
「古有乾坤八卦圖,八個黑點代表八個方位,每一個方位站一種動物,書上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有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老虎跟狼分別為野獸力大威猛,龍對虎,故而震位對老虎,雉對狼,故而離位對狼,龍跟雉均可以飛與天空,八卦陣循循往復,群獸均安全無恙。」
皇後一听,對沈素素露出欣賞之色,當即鼓掌,「不錯,確實是這麼解法,不知素素何以想到的,本宮當初可是費了很長時間才想到此處的。」
荷香在皇後說話的當口已經拖著一百兩銀子走到沈素素面前,放于沈素素桌子上。
朱清雅驚詫的看著沈素素,她怎麼能答對,怎麼可能?她同沈素素為好姐妹多年,怎會不知道沈素素胸中那點文墨,如何能答出她都想不出的答案的,絕不可能,一定是皇後事先將答案告訴她的,一定是。
朱清雅扼腕,低咒,「皇後,沈素素,你們等著。」
沈素素盈盈一笑,「能答題這道題實屬僥幸,幾日前,閑來無事從書店里看到了一本易經,覺得有些意思就拿回家看了看,剛剛見到畫上有八種動物,一時之間就想到了乾坤八卦,這才能答對。」
遠處假山後,南宮翩羽一襲紅衣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頭烏黑的頭發單用了一根羊脂簪子別著,劍眉下那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柔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他偷偷跟來瞧瞧,見沈素素答對了題,他那眸中的笑跟是自個答對了一樣,如星辰璀璨。
皇後會意一笑,「倒是素素客氣了。即能答對變不存在什麼僥幸。」說著皇後眼角看向荷香。
荷香會意看向眾人,再次說道︰「我家娘娘從河圖洛書中習得一題,如果有人可以將此題解出,依然是一百兩,時間同樣是一炷香的時間,解不出作廢。」
丞相千金︰「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次又給我等出什麼題目,朱以往每次秋華宴都是你拔得頭籌,想必心中已經有數了吧?」
朱清雅︰「妹妹也是不弱,只是今年皇後所出題目比以往難上許多,還比較生僻,妹妹倒是沒什麼底氣。」
丞相庶女︰「誰說不是呢,哎,倒是將軍府的那草包女給答對了,真是氣人的緊。」
「…….」
你一言,我一言的,七嘴八舌的炸開了鍋。沈素素端著茶杯,吃著點心,就當沒有听見那幾人口中的輕視之詞,她不會為了不值得人而失了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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