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月懸空,悠悠月華輕輕灑。
一壺酒,一只雞,一只手拿酒,一只手撕雞,一口酒一口肉。
一襲青色衣袍,頭戴斗笠,看不到臉,只有一雙修長油膩的手在月光下泛著點點油光,側身坐在京都城外的破廟頂上,怪異的搭配,一舉一動卻莫名的賞心悅目。
四周樹枝靜靜的在玩不許動的游戲,可這人的斗笠卻突然被掀飛,正喝酒吃肉的人一驚抬起頭,側臉看過來,眉清目秀骨子里透著一股的儒雅,竟然是消失一段時間的納蘭軒。
納蘭軒放下手里的雞肉,擰著酒壺,看著由遠及近的紅色身影,徒手將酒壺甩出,「來了,喝口酒暖暖身子。」
酒壺沿著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在即將墜下地的時候,一下子被一只修長好看的手掌接住,紅衣無風而動,絕世容顏凌空而立,爽朗的笑道,「這麼好的酒若`.``是摔了豈不可惜,即便我不喝酒。」
下一刻,南宮翩羽拿著酒壺站在了納蘭軒的身側,將酒壺丟回給納蘭軒,「上次差點被你害死,你這會又跳出來有什麼事大半夜找我來這里。」
納蘭軒雙手抱胸,長身玉立,迎著南宮翩羽投來的視線,略帶不滿,「我看你活的不是挺好的嗎,我倒是被你折騰死猜對,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竟然跟蕭擎宇合作搞什麼募捐,這好家伙一下子整出幾十個病人,整出這麼多人也就算了,還弄那麼黃金,我愣是吊了幾百號人才將你的金子運達東芝國錢多錢莊,這才忙完,就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拿著捐贈憑證找到醫聖峽谷,這十人你必須半年內處理了,連個年你都不讓人家過得舒坦,還敢怪我叫你到這地,你以為我樂意啊,還不是你最近被蕭擎宇的人盯住了。」
納蘭軒間就已經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本子隨意的丟向南宮翩羽,南宮翩羽隨手一撈,將小本子抓在手里,打開一看,小本子第一頁赫然寫著大齊太後,大齊太後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渾身無力,希望能盡快得到醫治。
隨後每一頁都寫這個一個人,包括他們的病癥,病情情,背景,住在哪里。
納蘭軒說這十個人需要半年內醫治那就沒有錯,不然依照納蘭軒跟妻子的膩味勁又怎麼會大年初十叫他到這里吹冷風,真是太失策了,這金子固然好,本來以為這些人他一年抽空看一個就是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有十人需要現在醫治,他粗略的看了一下,這些人還都不是一個地方的,這每一個之間相隔的可不是一天半天的路程,他是大夫可不是跑腿的。
「嗯,這事我知道了,你讓人告知除了太後以外的就個人的家人,讓他們將病人能抬的抬到醫聖峽谷,實在不能挪動的本醫聖會在半年內趕去,如果等不及的那就把機會留給家里的其他人吧。」
納蘭軒輕笑著沖南宮翩羽豎起大拇指,「你不虧是冷金醫聖瞧個病這麼能折騰,我看啊,那些實在不能挪動的人只怕听說你這話就是死在路上也會讓家人抬過來的,只怕很少有人願意將這可以活命的機會留給其他人吧。這麼一來你還真就不用跑來跑去。」
「哼,你當我願意啊,我是半年之內不能離開京都,開平候病了,我的留下來幫其調理。」南宮翩羽白了一眼納蘭軒,隨隨意意的坐在屋頂上,拿起納蘭軒吃了一半的烤雞扯掉另一只腿咬了一口,雖然冷了不過味道還湊合。
納蘭軒則很不給面子的砸吧砸吧嘴,「呦呦什麼時候我們的冷金醫聖也這麼有人情味了,這次捐贈銀兩的有開平候不假可是只捐了十萬兩,可沒有達到你給看病的條件。」
南宮翩羽吞下嘴里的肉,含糊道,「開平候為人正直,樂善好施替他看病有什麼不可以。」
「我可是記得之前有人可不會什麼好處就不要就替人看病,開平候雖然人好不假,可是這世間好人多了去了,你都要給人家調理身體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開平候是沈素素的外公,也就是你南宮未來的外公。」納蘭軒說完一副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看著南宮翩羽,見南宮翩羽丟過來他還沒吃完的雞腿,連忙跳開,咋胡「這衣服可是我娘子一針一線給我做的,你在這樣以後你醫聖峽谷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南宮翩羽滿臉帶笑,笑話納蘭軒要是不管,他還不得累死,「呵呵,別這樣,我注意注意,你去回稟宮里的人,兩日之後,我就進宮給太後瞧病去。」
「好吧,沒事我先走了。」
「慢著,這張單子上的藥你給我準備一下,三日之後我會回醫聖峽谷制丹。」
納蘭軒一听南宮翩羽要制丹藥,頓時來了興趣,誰叫眼前這家伙的丹藥不管是什麼都異常好賣,更重要的是她喜歡,當即結果藥方,看也不看的揣進懷里,頗精神的掏了掏耳朵,「好,不過你做的丹藥可得給我三分之一,你懂得。」
南宮翩羽真是無語極了,他雖有心譴責一下納蘭軒,不過想了想也懶得說了,畢竟納蘭軒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他就弄不明白他那妻子什麼喜歡不好,偏偏喜歡他制得一些藥丸,不管有毒的還是沒毒的,不管是治療什麼病的藥丸都喜歡。
不過他妻子做的飯菜很是好吃,而且還別具一格,只是自從那一次他稍稍開了一個玩笑,納蘭那妻子竟然用他自己的藥丸子整了他一頓,愣是流了一天眼淚,自那之後他在研究毒藥丸子就多了一個習慣一定要制出解藥。
越想越郁悶,繼續留下來吹風的興致是半點都沒有了,他跳下房頂,回頭看了一眼納蘭軒,老氣橫秋的道︰「不許給你娘子。」
他不給娘子要藥丸子干嘛,吃啊,有病,賣吧,他真心不缺錢,「喂,你說不給就不給啊,耶,人呢?」納蘭軒望,那里還有南宮翩羽的身影。
納蘭軒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拿起沒有喝完的酒壺仰頭喝了幾口,信手一丟,叮當一聲脆響響起來的時候納蘭軒已經遁著南宮翩羽的蹤跡去了。
「翩羽,你說什麼你要去給太後瞧病?」
沈素素坐在房間里,手旁有一個暖爐,南宮翩羽依舊一襲紅衣站在門口,夜色在他身上投下一抹靜怡。
南宮翩羽走進來沖小翠擠了擠眼神,小翠笑嘻嘻的走回去將門關上,這才走到沈素素跟前從懷里模出一張紙條,「這個你看看。」
他很少這樣一臉嚴肅,疑竇重重的將紙條打開,紙條上寫的內容她也是大驚失色。
爹爹出征果然是朱清雅在那吹的枕邊風,只是這紙條上說朱清雅就在她們回到京都的那日被御醫診斷出身懷有懷,她當初是親眼看著朱清雅喝下了那杯茶,又怎麼可能會懷上身孕,且紙條上說太後特地招了多位太醫替朱清雅看診,多位太醫皆是這麼說,這就更加讓人驚疑不定了。
若是一位太醫說朱清雅懷疑極有可能就是朱清雅在假裝懷有身孕,其實根本就沒有懷孕,那麼她唱這麼一出只能說明她又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可是若是多位太醫看診尤其是太後要求的,自然這太醫之中就有太後的心月復,又如何會順著朱清雅說出欺君罔上的話,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朱清雅是真的懷孕了,換句話就是說她之前給朱清雅喝的茶里的藥不是假的就是朱清雅隨後將茶吐了。
她左右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那藥她是讓大夫驗證過的,再者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日朱清雅是將茶喝了的,那朱清雅懷孕不就太奇怪了嗎,會不會是那藥對朱清雅不起作用,還是朱清雅私下服了解藥,據她所知那藥並沒有解藥的。
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南宮翩羽見她神色一會不信,一會疑惑,一會氣憤,一會冥神苦思。
心里還有不確定的,當即開口道,「放心吧,她是不可能懷孕的。」
沈素素驚詫的抬頭看著南宮翩羽,他怎麼這麼肯定,難道是?
南宮翩羽似乎知道她要問,還沒有等她問出口他就已經開口解釋道,「上次蕭擎宇請我去給朱清雅治療神智失常的病癥的時候我把過朱清雅的脈象,她很顯然被人下了藥,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兒育女,這種事情我是不會把錯脈的,至于多位太醫都認定她懷孕了,只能說明那些太醫不是人品有問題,就是酒囊飯袋。」
听到南宮翩羽提到他探查出來朱清雅被人下了絕育的藥的時候,臉色一白,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下藥的人是她會不會覺得她心思歹毒,她有些緊張,手捏著袖子口,將袖子揪成一團。
南宮翩羽看著沈素素不,臉色有些蒼白,看他的眼神有些飄逸,走伸手將她的頭扶起來,直到與他直視才停止將她的頭抬高,眼神里帶著柔的可以滴出水的一樣眸光看著沈素素,「娘子我知道朱清雅是被你下了藥,就是娘子不下藥,像朱清雅那樣人我也會給她一劑藥的,對于欺負娘子的女人為夫有責任幫你清理掉。」
她太震驚了,翩羽竟然不僅沒有怪她心狠手辣,還頗為贊同她的行為,她真的覺得有千言萬語被堵在嗓子眼,只擠出兩個字,「翩羽!」
她頓了一會,突然鼓足勇氣道,「翩羽有些事情等時機到了,我一定告訴你。」
南宮翩羽寵溺的沖她笑笑,用手指在她臉頰上輕點一下,「如果你不想說,這輩子都可以不說,只要娘子你別不要為夫就好。」
她不覺得笑了,「不過朱清雅若是沒有懷孕,那總有一天會暴露,依朱清雅的性子定然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沒有懷孕,肯定會嫁禍給別人,那」
他冰涼的手指按在她的嘴角上,「好了,別多想,後天為夫就去替太後娘娘瞧病,到時候連同上次她假冒我的話說她神智清楚一起清算了,現在,娘子就陪為夫做個燈籠吧,明日就是十一元燈節,為夫可是听說了,在大齊相愛的男女在十一的時候放上一盞一起做的燈,就能夠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呢!」
「這你也信?」
「當然了,好了別墨跡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在哪?」
「走,在外面。」
漸漸的只能听到嬉笑幸福的聲音,夜還是那個夜,卻好像暖和了一樣。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