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在正月十五以內,街道上沒幾個擺攤的,可街上走動的人確是不少。
東達英英捂嘴哭著在前門跑,起初跑得很快,很急,哭聲也很大,慢慢的跑的步子越來越慢了下來,哭聲也越發不可聞,只是抽泣聲確是更重了,從街道上慌不擇路的跑到了死胡同。
東達英英看著面前的一堵牆,就好像自己的心里堵著一堵牆一樣,難受急了,無助急了。
慢慢的蹲子,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充滿了悲傷,充滿了哭泣,東達英英听著身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只是裝作沒有听到,就裝作她還很堅強。
記得小時候娘親因為爹爹哭泣,她看著很難過,就拿著袖子給娘親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好,她不停的跟娘親說娘親別哭了,可是娘親卻越哭越大聲,最後抱著她狠狠的哭了好久,直到娘親听到她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響,才止住了哭聲,問她「娘的英兒是不是餓了。」
她當時很老實的點了點頭,然後睜著大眼楮看著娘親,娘親蹲子問她,「英兒,如果你長大了有了丈夫,看見丈夫對別的女人好,你會覺得委屈嗎?」。
她當時還不懂得男女的感情,只知道爹爹就因該對娘親好,當即點了點頭,「會委屈,英兒替娘教訓爹爹好不好?」
娘欣慰的含淚搖頭,「英兒,你爹爹早先認識的不是娘親,只是那個時候你爹爹找不到那個人,才最後去了娘親,你爹爹對娘親很好,你爹爹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娘親想要的太多,你說娘親是不是很傻啊?」
她還是點了點頭,隨後笑著模著肚子道︰「娘親,你別想那麼多,我生氣的時候就會吃東西,吃完東西就高興了,娘親我們去吃東西吧。」
現在想起來,是她想多了,是她以為翩羽哥哥喜歡她會娶她,她才不要跟娘親一樣哭哭啼啼的,最後郁郁而終了,她想要恨爹爹跟繼母的,可是繼母真的對她很好,她真的恨不起來。
東達英英擦了擦眼淚,她要高高興興的,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翩羽哥哥,你走吧,英英會離開的。」
「好!」
一個陌生的又有點猥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東達英英剛回頭就眼前一黑,後腦勺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棍子,最後看到的是一個滿臉胡茬子,嘴里叼著一根草簽子的壯漢,一臉yin笑的看著她張開了滿嘴黃牙。
怎麼會不是翩羽哥哥,怎麼會這樣,翩羽哥哥你在哪里?
東達英英徹底陷入了昏迷。
這個滿嘴黃牙的壯漢名字就叫黃牙,是京都出名的地痞流氓人販子,本來黃牙跟他手下幾個在街道上晃悠,本以為今個是沒什麼收獲的,又要捏緊褲腰帶過一天的時候看到了東達英英梨花帶雨的哭著從身旁跑,還無意間將他撞了一個趔趄,當即就啐罵一聲,隨後看著這個姑娘身後沒有跟什麼人,剛剛那一撞黃牙可是看清了東達英英長相的,叫他心癢難耐極了,頓時就招呼著他兄弟幾個跟了過來。
沒想到連老天都幫助他,這姑娘竟然自己跑到了這人煙稀少的死胡同,本來看了一會見她腰間有一個短刀鞘雖然沒有看見短刀,可是萬一會點武功那可不好對付,正準備招呼兄弟五個來個合圍,卻不想這姑娘竟然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跪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竟然就這麼不費吹飛之力就給捉住了,實在是太高興了。
黃牙招呼著身後還有些呆愣的手下,「來,你們兩個將她捆了,你們兩個拿麻包將她裝起來,你狗剩子將她抗走。」
除了那個被點名抗人的狗剩子有點憋屈的站著,其他四人倒是喜氣洋洋的就去忙活了。
四個人忙活完之後站在黃牙後面,其中一個高個子,臉色長了一塊胎記的壯漢一臉猥瑣的笑道,「大哥,你看哥幾個好久沒有開葷了,這個妞長的可真是俊啊,要不,今晚大哥先享受了在讓兄弟幾個享用一」
「啪!」
兩個巴掌掌在胎記男臉上,都打在了一邊臉,立刻就腫了起來,胎記男卻不敢吱聲,低著頭畏畏縮縮的站在黃牙身後。
黃色啐了一口吐沫星子,白了一眼胎記男,「你當老子不饞啊,你沒看見這個妞不是大齊人嗎,這樣有著異域風情的妞被玩了還能賣上大價錢嗎,怎麼著也能賣上兩百兩銀子,哥幾個十兩銀子都能一人玩一個妞到天亮了,懂不?」
這時扛著袋子的狗剩子湊過來插話道,「老大不虧是老大,今天真是發了。」
「就是,就是。」其余的人附和。
黃牙頓時高興起來,指著狗剩子道,「有眼力勁,不錯不錯,你站過來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扛著。」
「誒,是,老大英明。」狗剩子喜出望外,看著胎記男趾高氣揚道,「還不過來扛著,以後多跟老大學學。」狗剩子笑呵呵的跑到黃牙身邊站著,殷勤的抬手給黃牙捏著肩膀。
胎記男低著頭扛著麻袋跟在黃牙一行人的後面,郁悶的不行,可是抬頭看著黃牙老大的背影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一行人剛出了胡同正好與迎面找來的南宮翩羽撞了個正著,黃牙嘴里的草簽子丟掉在地上,驚嘆道,「真是太美了,要是能睡上一晚,那」
狗剩子驚愕的說著,「老大,那個好像是個男的。」
黃牙吐了一口吐沫在狗剩子臉色,「狗剩子,老子不知道啊,要是個女的,他還走得了嗎?」。
狗剩子尷尬的抹了一把臉上唾沫星子,連聲稱呼,「是是是,老大英明。」
南宮翩羽一心想著東達英英,這才對這些人置若罔聞,回頭冷冷的掃了一眼,便沖進了剛剛的巷子。
可是巷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頭,根本沒有出路,而且也沒有東達英英的影子,南宮翩羽皺眉站在原地,用力吸了一下,他確定他聞到了他在英英哭著跑過他身邊時候隨手拋出的香粉的味道。
味道似乎在這里消失了,他四處看了一下,突然看到了牆跟哪里有一個東西,有些眼熟,走竟然是英英的刀削,他將從柱子上拔掉的短刀插進刀鞘內,眉頭皺的更深,英英最為喜愛這把短刀,斷然不會丟在這里,更何況這里根本沒有其他出口。
他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剛剛那幾個混混好像就是剛剛從這里走出去的,而且他好像看到最後面的一個人還扛著一個麻包,一個念頭閃過,他出離的憤怒,英英要是有事,他可如何給東達伯伯交代。
南宮翩羽想到那幾個人極有可能會傷害英英,就很害怕,很害怕。又氣又自責,當即朝著原路,將輕功用到極致想要追到那幾個人,可是出了巷子,就是街道,街道四通八達,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去那里尋找,憤怒無處可以發泄,只得重重的錘擊在一旁茶館的柱子上,柱子一下子就端了,迎來一群人圍觀。
「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的茶館啊,這,這」
南宮翩羽大喜,「對,狗剩子!」他想起剛剛听見其中一個人喊著一個人叫狗剩子。
圍觀的人見南宮翩羽長的妖冶非常,卻不想在這傻笑大叫,個個都感到可惜了,「竟然是個傻子。」
南宮翩羽回過神來,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的元寶塞到茶館掌櫃手里,「對不住了,這個賠給你,在下剛剛只是有些心急才會失了分寸打斷你老的柱子。」
憨厚的老漢看著手里的銀元寶,他這輩子都沒有一次見這麼多錢,當即有些驚詫,回過神來有些結巴,不敢收,「這,這有些多了,多太多了。」
「你老就手下吧,在下問你老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老漢有些害怕的看著南宮翩羽,直想要躲開。南宮翩羽拉著老漢進了茶館,由于剛剛柱子被打斷,茶館里的人驚嚇之下都跑了出來,此刻茶館里並沒有其他人,只有南宮翩羽跟茶館掌櫃的老漢兩人。
南宮翩羽隨手將茶館門關上,看著嚇得不輕的老漢,有些尷尬又有些抱歉,更多的是心急,「敢問老漢知不知道這里有幾個混混,這混混其中有一個叫做狗剩子的,實在不滿你老我妹子被他們抓去了,所以剛剛才會打斷了你老的柱子。」
老漢見南宮翩羽不像是個壞人,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雖說地痞流氓他不敢招惹了,可是這大街上抓走人家妹子可是喪盡天良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道,「是有這麼幾個人,狗剩子是黃牙手下的人,他們在這條街上欺行霸市多年,魚肉鄉里只是因為黃牙衙門里有個親戚,大家也就敢怒不敢言。」
南宮翩羽寬慰老漢道,「老人家放心,這件事情不會牽涉到你老的,你可知道他們一般住在哪里?」
老漢想了一下,吸了一口氣,雖然膽小怕事,可是這大事大非的事情面前他還不糊涂,當即伸手指著對面,「就在我這茶館對面的巷子里,最里面的一個舊宅子就是他們的窩。」
南宮翩羽大喜,點頭,「嗯,謝謝老人家了,老人家放心,他們今日就是死期到了。」
老漢看到南宮翩羽手上的短刀,還有那一臉的殺氣,頓時有些害怕,也有不忍,裝著膽子道,「這殺人可是要坐牢的。」
南宮翩羽冷哼一聲「殺好人坐牢,這等敗類早就該死了」,不過還是感念這老漢的心善當即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就是當官的,懲治這樣的人是為民除害,做不得牢的。」
老漢一听,頓時感激的跪在地上,將手里的銀子舉起來,「大人,這銀子小老兒不能收,那柱子修修就得了,還望大人為民除害。」
老漢跪了一會不見銀子被接,抬頭正好看見南宮翩羽拉門出去,不由低頭看著手里的銀子,大感,「真是好人啊,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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