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虞看著她雍容華貴的背影,心下一緊,不管她表現的再怎麼平易近人,她依舊是個高高在上的王妃,雖然自己只是個孩子,但是自己的拒絕依舊會讓王妃覺得心中不舒服吧,她紆尊降貴的與自己示好,竟然被拒絕,秦舒虞在心里嘆氣,算了,還是不能把自己自由的籌碼放在別人身上。
墨琴與墨書對視一眼,她們都以為王妃對虞兒的不識抬舉產生厭棄,眼中閃過懊惱,到底是個不曾受過教導的孩子,她們只想著王妃心中郁結,卻沒料這番行徑可能會惹得王妃心中更加不悅。
墨書在心里嘆了口氣,拉著依舊睜大無辜雙眼的虞兒,本想悄無聲息的退下,王妃眼風掃過,挑眉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虞兒才剛來,你就要將人送走。」
墨書怔住,「王妃,您的意思是……」
王妃沒有接她的話,對著虞兒招了招手,「虞兒,。」
秦舒虞不解的看著王妃臉上慈愛的笑,所以王妃到底是生氣還是根本不在意她的不識抬舉,不管心中怎麼想,她立即邁著小短腿走到王妃身邊,然後她尷尬的,那張放畫的桌子竟然高過她的鼻梁,王妃這才竟然忽略了這丫頭的身高,見虞兒耳朵有些羞紅,她噗嗤一聲笑了,之前她還生這丫頭的氣,真是太不應該,忍住嘴角的笑意,「墨書,去外間搬來一個高椅。」
王妃俯子,看著秦舒虞純潔無暇的雙眼。「虞兒可會寫字?」
秦舒虞稍稍踮起腳尖,看著在桌角擺著的毛筆,舌尖舌忝了下嘴唇誠實的搖頭。「不會,沒人教過虞兒。」
「那剛好,我還想收個小徒弟呢。」
墨書把椅子放在她們身後,王妃也不假手于人,小心的抱著她的腰身放在椅子上,高度正合適她俯身寫字,秦舒虞拿起毛筆。剛要在白紙上落筆,王妃不贊同的搖頭,「寫字之前最重要的便是握筆的姿勢。你這樣可不對。」
說著另拿了一只毛筆,作出正確的姿勢讓秦舒虞跟著學,「你初次練字,只能先從最簡單的筆畫學起。」
秦舒虞捏著與圓珠筆同等粗細的毛筆。還要控制著力道。一橫一豎寫出來總有種看不出的別扭,心下一急,握筆的姿勢變成了四指並攏,王妃溫柔的在她身後站定,修長的手指包裹住秦舒虞肥嘟嘟的小手,「你還小,無須著急,不過咱們可以寫一下你的名字。」
秦舒虞三個字筆畫是真不少。就算王妃幫著她,兩人寫出的字依舊有些歪扭。這邊兩人認真的練著字,謝應玨處理完緊急的事情,在青雲的提醒下終于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去看秦舒虞,也不知那丫頭如今有沒有改了性子,到了別院沒有見到人,後來詢問過丫鬟才知道那丫頭在母妃這里。
以往他剛到門口,墨琴等人遠遠的便迎,今日這里竟然異常冷清,他推門而入,便听到母妃溫柔細膩的嗓音,「虞兒真聰明……怎麼,你能看懂這幅畫的意思?」
秦舒虞打量著落雪下依舊開的繁茂的梅花,畫上的景致與院中的景色有異曲同工之妙,她本來就是被那股淡雅的花香吸引而來,此畫右下角有個方形印鑒,她一時辨認不出來那些字體,只是能讓王妃這般愛不釋手的,應該是她親手所畫吧。
「娘娘,這是梅花嗎?」。秦舒虞指著上面白色一團。
「虞兒眼力不錯,好些人一眼看去還以為這是雪呢。」
秦舒虞從她語氣中听出一絲隱晦的驕傲,拍馬屁道,「娘娘,這是您畫的嗎,好漂亮啊。」
王妃用手背撫著她女敕滑的小臉,「這可不是我畫的,是我生辰時阿玨送的禮物。」
阿玨?世子,他不是把自己的畫埋藏的很深嗎,本以為是技巧不精,如今看來顯然不是如此,而後,她才從自己久遠的記憶中想起,自己早就有幸見過世子的畫,當時他還用那副畫坑了自己一番,明明親眼見到自己把所撿玉佩丟棄,故意畫了出來,特意詢問自己玉佩的下落。
她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手腳冰涼的情景,當時她誠惶誠恐,生怕被世子怪罪,差點凍僵。
所以他隱藏自己的畫到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舒虞心里正暗自疑惑的時候,殊不知謝應玨已經進了門,正看著她與王妃親密的坐在一起,隨意擺手,墨畫等人只得無聲的屈膝行禮,而後安靜的退出房間。
「娘娘,這畫上怎麼沒有詩詞啊。」古人不是一向喜歡作畫之後應景的配上詩句嗎。
王妃模著左上角空白處,畫雖逼真,沒有詩詞點綴,確實顯得有些空泛,「虞兒可曾背過詠嘆梅花的古詩?」
秦舒虞點頭,「我爹爹以前就喜歡作畫,他總是會在畫上題上詩句。」刷好感度的時候到了,雖然剽竊有些可恥,但是她真沒有這方面的才華。
王妃果然追問了一句,「虞兒說來听听。」
「虞兒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依稀還記得兩句,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說罷,她不顧王妃震驚的模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虞兒也不知道對不對。」
「呵,如此看來你爹還是個才子。」謝應玨聲音平緩,待兩人抬頭看向他時,他才露出一個清俊的笑容,「母妃,您待虞兒這般親近,可要吃醋了。」
王妃當著自己的面,如同世間最普通的母親一樣,眼神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阿玨就知道醋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我看虞兒確實比你可愛,你像她這番大的時候,可從來不跟娘撒嬌,哪怕被你父王訓斥的時候,還是死倔著,那麼小的年紀跟個小老頭似的。」
謝應玨模著鼻梁,尷尬道,「娘,當著外人的面您好歹給些面子。」
「虞兒才這麼點大,她還能笑話你不成。」說著話音一轉,「對了,我正在教虞兒寫字呢,這丫頭聰明的很,一點也不輸當初的你。」
「是嗎。」謝應玨緩步走來,站在另一側,看著紙上涂鴉般的字體,不厚道的笑了,「娘,您可真偏心,我以前可寫不出這麼有藝術的字體。」(未完待續……)